阿华刚要开口,却被坐在他身旁的年长工人狠狠地踩了一脚。
随后,那年长的工人笑眯眯地对我说:“你说的大安啊?他已经回家去了,没在这工地干活了。”
我心中一紧,狐疑地看着他:“回家了?啥时候回的?”
那年长的工人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好了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去开工了。”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
我心中一沉,看样子他们都知道大安出事的消息。
而且大安肯定不是正常出事,所以没人敢说。
我赶紧追了上去,问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大安。
本来先前在打牌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那年长的工人大哥瞪了我一眼,说:“兄弟,你跟我说实话,你不是刘工的侄子吧?我一早就看出来了。”
我心中一紧,知道被揭穿了。
灿灿一笑也没有隐瞒:“大哥我也不瞒你,不过你放心,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你们工地上的人,我是个道士,是大安他媳妇拜托我帮大安祛除邪祟,我想来问问这大安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
然而我这话一出,这几个工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仿佛见了鬼一样。
我还要再问,谁知道这几个工人的大哥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纷纷走开,一边走还一边破口大骂。
“道士?骗谁呢!问啥问啊,怎么还纠缠不休了!晦气死了!赶紧走!”
“就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别再来缠着我们了!”
“大安就是个短命鬼!他的事谁沾上谁倒霉!”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快步离开了,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看到阿华并没有跟着他们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抽着烟。
见我看过去,他扭头就走。
不过我看他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工地,而是厕所。
他这是有话要跟我说呀。
我让雪儿回到小卖部门前,继续吃她的零食,而我则是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刚走进这个公共厕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让我几乎窒息。
厕所的地面上到处是脏污的脚印和泥水,墙壁上也沾满了污渍和涂鸦。
小便池里满是黄色的尿液,甚至还有一大坨黑色的粪便,上面苍蝇飞舞,发出嗡嗡的声音,让人作呕。
我看到在倒数第2个厕所隔间里有烟往外冒。
这厕所没有门,是那种老式旱厕。
阿华正蹲在倒数第二个隔间里抽烟。
他没有脱裤子,而是面带愁容地抽着烟,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我走到他身边,见状他递给我一支烟。
虽然我平时也会在厕所里抽烟,但在这个又脏又乱又臭的环境里,我实在难以忍受。
但我又不好拒绝,只能把烟点燃叼在嘴上。
“华哥,你是不是知道大安的事情?”我急切地问道。
阿华点点头,缓缓地吐出一个圆圈。
“兄弟,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在这个陈馨家园工地上,无论你问谁,都不会有人告诉你关于大安的任何消息。”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为什么?”我故作惊讶地问道。
阿华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再次压低声音说:“因为大安已经死了。”
“什么?”
我惊呼一声,但又立刻装作刚刚知道的样子:“你是说大安已经死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大安已经死了,但我还是要装出惊讶的表情。
“华哥,能不能告诉我大安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阿华没有说话,而是用大拇指戳了戳食指和中指。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你要多少?”
“2万,2万就行。”阿华激动地伸出两根手指头。
我说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大安是怎么死的。
阿华再次点上一支香烟,表情有些略微的惊恐。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问道:“你知道什么是鲁班桩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仿佛那三个字是什么禁忌一般。
我身子猛的一颤,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模一样。
鲁班桩也叫打生桩。
指的是相传古时建桥前,先活捉一对童男童女,把男童活埋在桥头的桥墩内,而女童则生葬在桥尾的桥墩中,当桥建成后,他们就会成为了该桥的守护神。
打生桩之所以也叫鲁班桩,是因为鲁班认为匠作建筑建之时必定会破坏当地的风水,触怒当地的鬼神,所以施工之时总会事故频出,严重时还会将活人埋在此地。
而为了使得施工顺利进行,鲁班也给出了解决方法,很简单却也很残忍。
那就是让童男“守”桥头,童女“守”桥尾,用生魂来化解鬼神怨气,也让这些死去的人做建筑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