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扫除中,总共找到三十四只老鼠。
齐老板命人,将这些老鼠,都给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随后,点起一把大火,将铁笼子扔了进去。
吱吱吱。
数十只老鼠在铁笼子里上窜下跳。
一个个声嘶力竭叫着。
无比凄惨。
老鼠的皮『毛』,被烈火烧成灰烬,赤『裸』『裸』的老鼠肉,在火焰炙烤中,一点点褶皱,变成暗黑『色』。
当晚。
齐老板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
一群老鼠,在他床上,跳过来,跳过去,还不停地凑到他面前,在他鼻子那闻一闻。
并且。
每一只老鼠。
都在咯吱吱地磨牙。
咯吱吱。
咯吱吱。
这一道声音,一直伴随齐老板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
齐老板起床时,略微感到腰酸背痛。
他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美娇娘。
“唉,都是她给闹的。”
贪婪地在美娇娘脸蛋上亲吻了一口,齐老板去洗脸整装。
洗脸时。
总觉得脖子痒痒的。
他走到镜子前,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从镜子中,他居然看到,有一只硕大的老鼠,趴在他脖子上,一双狭小的眼睛正直视着镜子中的他。
一人一鼠。
大眼瞪小眼。
“咳……”
齐老板吓得一口气没上来。
直咳嗽。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一只老鼠趴在自己脖子上?”
“它什么时候爬上去的。”
齐老板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噗通噗通。
跳动太快,太过猛烈,似下一刻,就要炸裂开一般。
可是。
等齐老板『揉』了『揉』眼睛。
定睛再一看。
趴在他脖子上的老鼠,竟没了踪迹。
不过,就在老鼠待过的地方,有两个细小的暗红『色』伤口。
似,那里,被老鼠咬了一口。
齐老板『揉』了『揉』伤口。
有点疼。
他轻轻一按。
伤口中,咕嘟咕嘟,冒出数滴血来。
顺着脖子滑落。
“又是该死的老鼠!”
齐老板恶狠狠咒骂一句。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一个趔趄。
这名下人栽倒在地。
下人也顾不得起来。
抬头,冲齐老板慌里慌张地说:
“老……老爷……不……不好了……”
这一句话,说的是没头没尾。
“发生了什么事?”齐老板急了。
“茵茵小姐她……她……”下人伸手,指着齐老板小女儿所住的方向,结结巴巴道。
下人话未说完。
齐老板就急匆匆跑了过去。
到了门前。
还没进门。
就听见里面传出凄厉的哭嚎声。
是茵茵的亲生母亲在哭泣。
茵茵死了。
他最疼爱的小女儿,茵茵死了。
一瞬间,齐老板双腿一软,跌坐在门口。
之后,是几名下人,将他搀扶进屋的。
坐在小女儿床边。
齐老板却许久没去看一眼死去的小女儿。
不是不想看。
他心里难受!
他不愿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他乖巧伶俐的茵茵,怎么可能突然去世呢?
不!
他茵茵还活着!
泪水浸湿了齐老板双眼。
他内心,发出一声声咆哮。
但他明白,一切都是徒然。
他的茵茵,已离他而去。
这是他齐老板所无法改变的。
怀着万分悲痛,齐老板终于第一次看向小女儿茵茵的尸体。
可只看了一眼。
砰的一声。
齐老板整个人,就恍若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激动地站起。
脚旁的凳子,都让他给踢倒了。
齐老板脸『色』煞白,『露』出一副受了极端惊吓的紧张之『色』。
床上。
被褥柔软。
齐老板死去的小女儿茵茵,安静躺在上面。
茵茵脸『色』苍白。
死人脸『色』,都会显得比较苍白。
但茵茵的苍白,比他人不同,白得就好像刚刚生产出来的白纸!
没有一丁点血『色』!
就好像,茵茵体内的血,被吸干了!
齐老板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因悲伤而颤抖的手,抚『摸』起茵茵脸颊。
很快,他也悲痛地失声痛哭。
但,哭着哭着,齐老板惊骇地发现,小女儿脖颈处,那前几天发现的两个小伤口,明显大了许多。
“又是老鼠咬的?”
“老鼠把他女儿的血,都给吸光了?”
齐老板忍不住去想这些。
他并没有为此感到害怕。
更多的。
是愤怒。
老鼠竟敢害死他女儿!
该死!
齐老板把女儿的死迁怒在老鼠身上。
这一天。
他又命令下人,翻箱倒柜,搜遍家里每一个角落去找寻老鼠。
但这一次。
一只老鼠也没有找见。
“不可能。”
“家里不可能没有老鼠的。”
“若没老鼠,是谁咬伤的茵茵?”
“你们都给我麻溜去找!”
齐老板又狠狠将下人教训一顿。
一群人,又分头行动去找老鼠。
但直到午夜,还是不见一只老鼠踪影。
齐老板纳闷了。
这老鼠躲哪去了?
这一晚。
齐老板睡着后,又梦见,一只只老鼠在他身边跳动。
咯吱吱。
磨牙声,愈发清晰。
第二天。
齐老板家,又死了一个人。
是茵茵的亲生母亲。
她和茵茵的死状一样,浑身上下,白得仿佛是冬天初下的雪,不染一丝瑕疵。
脖子上,也有两个伤口。
“难道,她和女儿体内的血,真的经由脖子上的伤口,被吸干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推测,齐老板,用一把小刀在妻子身上,划出一个伤口。
很久。
伤口处都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齐老板霎时感觉喘不过来气。
他害怕了。
他终于开始害怕了。
“是……是那只被我打死的大老鼠,来向我复仇来了!”
“对。”
“一定是它来向我复仇来了!”
齐老板回忆起,前几天,成亲当晚,他和那只大老鼠,在床底下,四目相对的场面。
“那只大老鼠绝对不简单!”
“它成精了。”
当天。
齐老板顾不得规划茵茵和茵茵母亲的丧事。
匆匆忙忙去了山上。
请来几个和尚做法事。
为那只大老鼠做法事。
那些和尚,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一个个目『露』诧异地凝视着齐老板,一连向他确认了七八遍,相同的问题:您确定,您是要给一只老鼠做法事,而不是您死去的亲人?
和尚惊诧的背后,还有鄙夷。
嘲弄。
齐老板看得出来。
但他不在意。
只要能结束,这些天不断发生的怪事,被别人误会一下,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