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林年提前跑路,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一次,林年侥幸自刀疤男鬼手底下逃脱,除了在下楼梯时,摔了一个狗啃泥之外,林年再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一连奔出数千米远,林年才停下脚步,拿手机拨打陈临平的电话,没过多久,陈临平就是亲自开车来接他。
“把鬼解决了?”陈临平道。
“没有,哪有那么容易。”林年低头,坐到了汽车前排。
揉着眼睛,思索着光头和尚曾说过的,那能够将刀疤男鬼解决掉的一连串人名,以林年学习上半吊子的属性,他只想起三个人。
“赵生,齐涵,李泰……”
“还有谁来着?”
“算了,不想了。”
林年扭头看向陈临平。
“陈叔,你帮我查三个人。”林年想,光头和尚所说的四五十人之间,肯定有内在联系。
只要找到其中几个人,其余人的身份,也会随即水落石出,不用一下子将他们都尽数找到。
“赵生,齐涵,李泰,是这三个人。”
“对。”
陈临平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拿手机去打电话,林年没有跟下去,陈临平既然特意下车去打电话,那就是不太想让林年知晓,他陈临平拜托的究竟是什么人物。
林年识趣地待在车里。
约莫五分钟后。
陈临平回来。
“林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下午就能找到那几个人,你和我,还是先回一趟我那一所医院吧,再检查一下身体。”陈临平言辞之间满是关怀。
“好。”
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在被太阳炙烤得滚烫的马路上。
回医院后,林年又做了一次体检,结果显示他没有任何毛病,和没有受伤的正常人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关于光头和尚所说的那些人的消息,比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中午,林年和陈临平正在吃饭,陈临平手机豁然响起,他接起,出去大概十分钟后,再一次回到餐桌。
“林年,你跟我说的那三个人,我给你打探到了,但是,他们都已经死了。”
“都死了?”林年猛然站了起来。
齐涵他们,竟都已是死人!
他们是怎么死的?
是被刀疤男鬼杀死的吗?
如果齐涵他们,都已死了,那光头和尚所说的剩余四十多人,现在情况如何?
“林年,你别激动。”
“根据我朋友告知我的信息,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被鬼给害死的。”
“齐涵他们都生于19世纪末。”
“都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去世的。”
“他们都至少活了七十岁。”
“在那种苦日子下,能活七十岁。”
“那可不算小。”
“因此,齐涵他们,应该是自然老死的。”
本来,在听到,齐涵等人不是刀疤男鬼杀死的信息后,林年紧张的心情得以舒缓,可紧接着纷至沓来的消息,又让林年一脸疑惑。
齐涵他们都死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那,这些人跟刀疤男鬼有什么关系?
莫非。
刀疤男鬼是他们中的某个人?
“陈叔,除了知晓他们身死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信息?”林年焦急问道。
“有,林年,你先前不是跟我说,你在李楚那里,遇到一个光头和尚嘛,我将这件事跟我那朋友说了,然后,他就告诉我一件共同发生在齐涵他们身上,与和尚有关的事。”
“这件事发生在民国时期。”
“林年,你听我跟你讲。”
“民国初年,咱们这里曾发过一场大水,洪水淹没了许多村子,成千上万的百姓无家可归,许多人被洪水淹死。”
“而在洪水经过一个叫做富贵村的小村子时,同样是摧枯拉朽一般,将村民的房屋都给冲垮,将所有人,都给席卷在滔滔洪水当中。”
“富贵村不大,仅仅有四十九口人,按照常理来讲,这一场洪水,估计会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可事实是,除了一个小姑娘被淹死之外,其余人,都成功获救。”
“救下他们的,就是一个和尚,在洪水中先后救下四十多人,这件事,纵然是我,都觉得匪夷所思,但,当年,它就是发生了。”
“救下齐涵他们的和尚,没有姓名,但大家都认识他,他是山上寺庙中的和尚,人们都称呼他为无名和尚。”
“这无名和尚心肠极好,他并不像别的和尚一般在寺庙中打坐修行,而是,在山下帮助村民做各种事。”
“除草种地,浇水扫雪,但凡富贵村的村民有一点小忙,无名和尚都会无偿帮助。”
“无名和尚在救下大家后,也不曾邀功,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每个人都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大水过后,无名和尚和村民一块重建家园,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当年那群富贵村村民,都相继去世后,这位无名和尚也圆寂在寺庙里。”
陈临平讲完后,自己先叹息一声。
“唉,林年,虽然这件事中,既有齐涵他们一众人,又有你口中的光头和尚,就算他们的身份都相符,但老实说,我实在想不出这件事有哪里能帮到你。”
确实。
陈临平说的不错。
无论是齐涵他们,还是光头和尚,都没有招惹过谁,也都没有做过大恶,林年想不出来刀疤男鬼究竟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难道,刀疤男鬼,是光头和尚,没有救下的那个小姑娘?”
“不对不对。”
“尽管刀疤男鬼那副模样,分不出男女。”
“但刀疤男鬼一定是个成年人。”
“不可能是小孩子!”
“刀疤男鬼到底是谁?”
林年仔细回忆起刀疤男鬼的面貌,平常,林年可不敢去回想刀疤男鬼的样子,因为刀疤男鬼浑身满满的刀疤,让林年瘆得慌。
可如今。
林年巴不得,刀疤男鬼,能够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让他看个够。
林年回忆着刀疤男鬼的脚,回忆着刀疤男鬼的腿,回忆刀疤男鬼的手和胳膊,回忆刀疤男鬼的脸,回忆刀疤男鬼的脑袋。
等等。
脑袋……
林年眼睛一亮。
他得出一个猜测。
但马上,他就连番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
“刀疤男鬼不可能是他。”
“绝不可能。”
就在林年推翻刚得出的结论,正要对刀疤男鬼的身份,进行一番新的探索时,手腕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