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繁华的高楼天台，徐雪夸张大胆地坐在屋顶边沿，这一刻的她，身子只要稍微向前一倾斜，那么，她整个人，就会摔落不知几百米高的楼下，摔成一滩肉泥。
徐雪时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看。
她在查看，是否有通告。
徐雪是一个艺人，更准确地说，是一个长相甜美的歌手，几年前，她在爆红全国的选秀节目中，大放光彩，在之后的半年中，徐雪也曾混得顺风顺水。
但是。
随着那一选秀节目的热度逐渐冷却，徐雪本人也很快被别人遗忘，如今的她，即便是素面朝天走在街上，都没人能认出她，而所谓的蜂拥找她签名的现象，已成过往。
徐雪瞥了眼下方。
下面是本市最繁茂的一条街，璀璨夺目的霓虹灯照耀下，隐约可见，有人流涌动，徐雪多么渴望能够成为他们的焦点。
试问，但凡是在娱乐圈的人，谁不想被别人簇拥着呢？谁不想被万众瞩目呢？谁不想比别人更吸引人眼球呢？
徐雪这几年，付出许多努力，无论是在综艺中扮傻出丑，还是在电视剧中，出演不讨喜的角色，又或者，制造几个花边新闻，但这些都没有让她再一次火起来。
徐雪有时候会想，也许，自己不适合干这一行，晚退不如早退，趁着大好青春还在，赶紧转行，可是每当要做最终的决定时，徐雪都舍不得就此放弃。
她喜欢在舞台上的感觉，她喜欢，大家安静或激动地听她唱歌，她想让自己的歌声给别人送去快乐，她想……
只是。
现实很残酷。
她已经在吃老本。
并且，老本还快吃完了。
现在，她手里还剩一些钱，如果，她继续在娱乐圈里折腾的话，所剩无几的钱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消耗殆尽。
“自己真要放弃吗？”
“好想被万众瞩目呀！”
徐雪怅然叹息一声。
啪啪啪。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稳健有力，不过，伴随着这一沉稳脚步声走上天台的，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个温文儒雅的老者。
这位老者有六十多岁，人看起来十分得干净利索，他目光深邃如星辰大海，老者一步步走到徐雪身边，坐下。
“金爷爷，您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徐雪扭头看了一眼老者。
这位老者姓金，名言，是徐雪所属娱乐公司的高层，当初，决定签下徐雪，就是这位老者所做的决定。
至于原因，倒不是因为徐雪长得乖巧，美艳动人，惹得六十多岁的金言动某方面不纯洁的心思，而是由于，徐雪和金言死去的孙女格外相像。
所以，尽管几年前，公司里的其他高层，在对于签约徐雪这一件事上持反对意见，觉得她难以红得长久，但金言毅然决然决定签约徐雪。
可是。
这些年的事情，验证了当初同事的判断，徐雪确实没有长久红下去的资本。
这让金言很郁闷。
金言膝下有一子，可他的这一儿子，在十几年前一场车祸中，陪同儿媳，一同离开了人世，给他留下一个孙女，金言对孙女是百般疼爱。
可金言毕竟要工作养家糊口，经常是早出晚归，对孙女的关心也不够，孙女死去的那一天，苍老的金言一连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孙女死后，金言一度伤心欲绝，是徐雪的出现，弥补了他心底的创伤，金言要把亏欠孙女的，都补偿在徐雪身上，他尽可能给徐雪足够多的资源，但天意弄人，徐雪怎么都无法爆火起来。
金言说是公司高层，可在真正的大佬眼中只是一个小喽啰，徐雪和公司的合同，再过几个月就要到期，如果徐雪再无法给公司带来利益，或者是持续前途渺茫，那么，届时公司将不会续约。
为了让徐雪重新出名，金言这些天可算是绞尽脑汁，搜集各方面的信息，一番努力并没有白费，金言找到一条蹊径。
他今天这么开心，就是为此。
“金爷爷？”
金言将徐雪当孙女，徐雪自然也就将金言当爷爷，见金言许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一个人在那里露出陶醉的微笑，金言不禁很好奇。
“哦，小雪，抱歉，我刚才想一件事想得太入迷，没能及时回答你的问题。”
“金爷爷在想什么？”
“我在想，能让你再一次红起来的计划。”
一听这话，徐雪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顿时紧紧地凝聚在金言身上，金言见状，不由开怀大笑一声。
“哈哈，小雪，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我捉摸着，最近几年直播不是很火嘛，所以我准备让你开直播，这样，即便你没有在直播上爆红，我也会以这件事为噱头，说昔日当红歌星今日沦落到开直播无人理会，用这种话来炒作你。”
“你唱歌好，我本想让你唱歌的。”
“但是，前几天，一个恐怖直播，突然之间在直播界杀出一条血路，当天观看的人数最多时达到上万人。”
“小雪，你可别小看这上万人，虽说网上某些人直播时动则几十万上百万，但实际上那里面有多少是真人呢？”
“呵呵。”
“这里面可有很大的猫腻。”
“但是，这一恐怖直播的上万人，是实实在在的观众，没有一个是虚假的，更为让我震惊的是，恐怖直播所在的直播平台并没有着重宣传这一恐怖直播，并且，当天，是恐怖直播的第一次开播。”
金言说话时，眼睛里好似在放光。
“金爷爷，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开一个恐怖直播？”徐雪声音温温糯懦的，听起来很好听。
“不是，我不是让你独自去开恐怖直播。”
“金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徐雪不解道。
“我是让你去进行恐怖直播，但，不是要你单独开一个直播间，而是，找那位几天前开恐怖直播的女生一块搞。”金言耐心解释。
“为什么？”徐雪疑惑道。
在徐雪印象中，直播一般都是一个人，而恐怖直播这种东西，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还有就是，徐雪进行恐怖直播是为提高自己的名头，和别人一起，万一被抢走风头呢？
金言这一次，又沉默良久，他回忆着网上流传的那一段恐怖直播视频，想着想着，他居然有些害怕。
金言身子颤抖了一下。
他一字一句道：
“因为，那人的恐怖直播，就像真实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样。”
“对了，小雪，那人叫赵曦。”
“她在S市。”
“所以，咱们两个，马上去一趟S市。”
“你和她一块做直播的事，想来只要钱给到位，她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