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百歌笑而不语,陆国伦摇头叹息了一声,问道:“江董,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你真打算让他全部掌控公司。”
江百歌笑了笑,答道:“你觉得他有这个实力吗?”
陆国伦摇头苦笑:“恐怕这不是能力与否的事情,他这人,锋芒太露,实在太过可怕,我只怕……只怕他这样的人,一旦掌控全部公司,弄不好会是你我的一场灾难!”
江百歌眉毛一挑,沉吟了片刻,这才问道:“小周的锋芒,的确是有些外露,但他这样,恐怕也是迫不得已,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非常手段,又何以号令众人?只不过,陆老哥你的看法,恐怕也是有些太过偏激了吧!”
陆国伦依旧苦笑道:“今日的百歌集团内部之情形,江董你可是亲自跟我说过,保留他们的利益争端,乃是你江董刻意为之,让他们忙于争夺自己的利益之际,让江董你能腾出手来……”
不等陆国伦说完,江百歌笑了笑,答道:“不错,我绞尽脑汁,不惜割舍巨大利益,等的就是就是今天,呵呵……”
陆国伦一怔,仔细品味着江百歌话里的意思。
——江百歌割舍巨大的利益,等的就是今天,难道说,嘉华集团跟百歌集团的合作地产开发,也是江百歌一早布下的局,为的就是要吃掉自己?
只不过,陆国伦这么想,实在是有些误会江百歌了,等到今天这个结局,这是这是江百歌知道周子言是自己的亲儿子之后,而且是之后很久,直到江雪雁完全非复正常,江百歌打算让周子言出任职业经纪人之时,江百歌才有的这个期盼。
也就是说,今天的局面如何,这跟陆国伦是否跟江百歌合作,半点儿关系也没有,更不存在是早就布下陷阱,想要吞掉陆国伦手里的那一半地块。
反倒是陆国伦一早就看到百歌集团董事层混乱不堪,主动出手,以期侵占,甚至是完全控制百歌集团地产这一行业的目的。
而陆国伦之所以到了现在这个骑虎难下的地步,则主要是在于两个地方,陆国伦吃了闷亏,一是太过小看周子言,因为陆国伦实在想不到,周子言竟然会知道自己利用了他的计划,要抢先推动同类项目抢先上市的行动,毕竟这是嘉华集团内部的绝密,仅仅还只是局限在嘉华集团董事层领导之间知道,想不到周子言居然早就知道了,更没想到周子言还会让他陆国伦去推动百歌集团上市的计划。
陆国伦的错,除了是太过小看周子言这一点之外,还有另一个很是致命的地方——不知道周子言就是江百歌的儿子!
只不过,这一点,到现在为止,恐怕不仅仅只是陆国伦想不通,时至今日,百歌集团之中,除了周子言本人,江百歌、江雪雁、夏明珠四个人知道之外,再也无人知晓。
如此,周子言在董事会这些董事面前,这样张狂,咄咄逼人,江百歌却半句话也不多说,陆国伦自然也就想不通了。
毕竟,换了任何其他人,没有父亲是董事长这样的凭恃,谁敢如同周子言这样,可以毫无忌惮。
这样一来,陆国伦怀疑江百歌是一早设下陷阱,想要吞掉自己的那块合资地的想法,也就毫不奇怪。
这一瞬间,陆国伦脸上再次充血,脸色有些黑了起来。
偏偏江百歌没去仔细注意陆国伦的神色,只自顾自的笑道:“这个小周,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呵呵,当真不枉我一番心血,陆老哥,我相信,在小周的带领下,我百歌集团一定会再次辉煌起来……”
顿了顿,江百歌又笑道:“陆老哥,你我是亲戚,小周有些言语冲撞的地方,你也就权当小子无知,不必过于挂怀。”
不管怎么样,陆国伦跟江百歌也是世交,又是亲戚,怎么说也是自家人,周子言刚刚威胁过陆国伦,于公,周子言的确没有错,但是私底下,江百歌还是要帮着周子言圆圆场子,毕竟,亲戚是一辈子的亲戚,周子言造成的亲戚之间的裂痕,江百歌自然要出面修复一下。
陆国伦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只是无知,那也就好了……呵呵,江董,推动公司上市这一重任,我恐怕是实在无能为力……”
江百歌不以为意的呵呵一笑:“我说过了你别跟他计较,你还是放不下,你放心,小周这边,我可以跟他沟通一下,从今天起,之前的一切事情,我们大家都既往不咎,呵呵既往不咎,以后,大家伙儿该赚钱的地方,还不得照样赚钱不是,谁让我们是亲戚,是自己人呢,呵呵……”
按照陆国伦的意思,最好的结果,便是在百歌集团方面,自己能够在地产行业占有一席,但又不能影响自己在嘉华集团的正常运作。
只可惜,看周子言、以及江百歌的意思,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陆国伦沉思了片刻,这才说道:“这样吧,我还是那句话,明天中午之前,我会给大家一个准确的答复……我回去再好好的想想……”
江百歌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自己也还有些事情要做,耽误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市属医院。
周子言跟江雪雁两人进到夏明珠的病房。
夏明珠还没醒,床边,却围了一大堆人,夏青山、冉春秀、朱红艳、夏秋实都在,一个个的脸上,也都是一脸不忿。
见周子言跟江雪雁两个人进来,冉春秀第一个暴跳了起来,不问青红皂白,当头盖脸便朝着周子言数落了起来。
“周子言,你这混蛋,怎么说我夏家的女儿也是你名正言顺娶过门的妻子,你可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啊,可你瞧瞧你,都干过了些什么事情,平日里对你媳妇儿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也就罢了,谁叫我女儿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人呢……”
“大妈,你先别激动……”江雪雁赶紧上前,拦住冉春秀,劝道:“大妈,我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冉春秀明显不敢对江雪雁怎么样,在江雪雁阻拦之下,只能跳着脚嚷道:“周子言,你这都干的是什么事啊,你说,你说,我女儿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你这个没良心的……”
周子言脚上伤痛,耐不得久站,当下自顾自的到夏明珠的病床上,挨着夏明珠坐了,放下拐杖,又帮着夏明珠掖了一下被子,这才淡然问道:“阿姨,明珠落到这个地步,的确是我周子言对她保护不周,这是我周子言的错,对不起,但是当时情形危急,所有的人都是反应不及,让人没法子作出其他的选择……”
说到这里,周子言顿了顿又说道:“阿姨,你放心,不管明珠变成什么样子,我欠明珠一条命,如果有需要,就算是我周子言一定会还她这条命……”
及按周子言说的凝重不已,江雪雁很是心痛,当下劝道:“子言,你快别说了,什么命不命的,快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明珠姐不是好得很么,还有阿姨,当时的情形,的确是没人预料得到……”
冉春秀依旧是跳着脚,指着周子言,怒道:“什么预料得到预料不到,你让他周子言自己说说,他都干了些什么,凭什么要让我女儿受此牵累,只要不是眼睛瞎了,谁还看不出来,我女儿就要死了……我女儿就要死了啊……”
夏青山低声喝道:“够了,还嫌不够乱啊,用得着你在这里嚷嚷……”
夏青山一喝,夏秋实跟刚要张嘴的朱红艳对视了一眼,朱红艳虽似有话说,但被夏秋实这不经意一般的一瞥,顿时把想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被夏青山一喝,冉春秀也不再多说,只坐到还在昏迷的夏明珠身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紧紧着夏明珠的手。
等冉春秀平静了,夏青山这才对坐在另一边的周子言问道:“小周,按说,你是大有作为的大好青年,现在的世界,也是你们的,不管你们做过什么,要怎么做,我们都本不该多嘴,不过,作为一个女儿的父母长辈,所希望的,就是一个鸡蛋能够放到稳处,你们能够平平安安,我们做父母的,也算是了一桩心愿……”
顿了顿,夏青山又才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小两口子,成婚也还没几个月时间,可是你看看,一会儿你被绑架,一会儿她又被炸伤,这样折腾下去,你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该怎么样才能放心啊!”
对于冉春秀,周子言一向都是敬而远之,尽量不去跟她发生唾沫之争,但是对于夏青山,周子言还是有几分敬重。
这倒不是夏青山在周子言的心里有大大的份量,做的事情,又能让周子言有几分信服。
周子言敬重夏青山,完全是因为自己从出生之日,便没有父亲在旁,再说了,夏青山是夏明珠的父亲,夏明珠一向对她父亲比较尊敬,周子言自然也不能例外。
何况,夏青山所说,言辞之中虽有责怪之意,但也毕竟是为子女之事操心,这是一家人的关切和亲情,而周子言最为看重的,也就是这种亲情。
当下,周子言也只得正色答道:“爸,这事情,您应该知道,我知道我这人性格乖张执拗,而我跟明珠两个人现在的职务,又涉及到许多人的利益,有许多人想要致我们于死地,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周子言说自己的性格乖张执拗,倒是有些夸张了,不过,周子言后面的半句话,却说的是事实。
毕竟之前周子言只是一个小小的锦福苑项目经理的时候,情形远远不如现在复杂,所牵涉的利益方,也远不如现在这样多以及严重。
责任越大,职务越高,招人嫌嫉的时候就越多,所以,从江百歌放出周子言会调离锦湖苑,到总部任职开始,便成了各方利益的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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