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马政松弛。若从西夏购得战马,恐怕也要小心对待!”
呵呵。
赵旉似乎早有准备。
随手拿出一道早已经拟好的圣旨放在桌上。
“赵卿,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抓紧筹备吧!”
赵鼎好奇的探着身子。
“陛下,您真要这样做?恐怕一时间人手难以凑齐啊!”
“再者,将马政衙门全部撤销,会不会引起朝臣反对?”
反对?
赵旉背着手,在大殿里转了几圈。
“他们反对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吧?”
“这么多年,我大宋一直受困于没有优质战马。备受辽、金欺辱,连西夏小国也敢与我大宋数次开战。”
“他们口中的马政,为我大宋带来了什么?”
赵旉指着圣旨上最后一条。
“那些个底层养马的官,每三年轮换一次,导致每个到任的官都缺乏经验。”
“我听说曾经有三百多匹种马,刚到手不足两年,就死了接近三百匹,只繁衍了二十几匹。”
“如此马政,岂不是要让我大宋处于亡国境地?”
可是……
赵鼎抱着圣旨左看看,右瞧瞧。“陛下,可是这任职期限十年,是否过于漫长?使其懈怠?”
“不长着一点,怎么能有经验?”
“提升待遇不就行了,实行奖赏制度。繁育战马一定数量者,有重赏!”
“只是……”
赵旉郑重的转向赵鼎,“只是这筹建御马司,管理天下马监,需要具备战马经验的臣子。”
“你与李光、宗颖等人都是带过兵的,对战马再熟悉不过。挑选人手的事,你们就费心商量一下吧!”
“是!”
既然官家都发话了。
赵鼎也不好再争执。
毕竟这大宋的马政也有些弊端。
机构腐化,人员臃肿。
是该改革改革了。
只不过这些事都要落在自己身上,让人心力憔悴。
星河流转。
眨眼,胡铨在禁军保护下,走了一个多月。
御马司终于初步建立。
重新对南宋三十二个马监进行统计、审查。
对基层养马小吏,给予优厚待遇。
同时,全国下发告示。
招募对马匹有经验的百姓,进入马场。
光阴流逝。
赵旉掐算着日子,胡铨走了两个半月。
按道理,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也应该回来了。
这天半夜。
赵旉刚准备休息。
忽然接到内侍消息。
赵鼎派人来通报,胡铨回来了。
还带来了一些滩羊裘皮、地毯等西夏特产。
听到这个消息,赵旉睡意全无。
当下就想要召见。
可又一想。
这一路上几千里地风餐露宿的,应该让人家好好休息。
转过天。
赵旉亲自在书房摆了一桌酒菜,专门款待胡铨。
只是初见胡铨时,感觉对方神色不太自然。
看得赵旉一阵心慌,别不是没谈拢吧?
“陛下,臣此去见到了西夏皇帝李仁孝。起初,他担忧金国报复,本想拒绝。”
“可在臣不断游说下,最终同意与我们进行交易。只不过……”
说到这里。
胡铨看了眼作陪的赵鼎。
“陛下,西夏虽同意售卖战马,但要求四尺二寸的战马,每匹要十两黄金。”
“每高一寸,加一两黄金。且每匹战马,需额外搭相送盐十斤,绢五匹。”
“而且为了不引起金国震怒,只给我们一万匹战马!”
什么?
赵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十两黄金一匹战马,这算是大价钱了。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每匹还要赠送十斤食盐,绢五匹?
这特么不是敲诈吗?
这不是把自己当冤大头了么?
别说赵旉。
就是赵鼎听了,也有些气急败坏。
“哼!这个李仁孝,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赵鼎气不过,当这赵旉的面,就开始拍桌子。
“混账东西,食盐乃是民之根本。一匹战马竟然敢索要如此高价,真是可恶至极!”
玛德。
看着满桌子山珍海味。
赵旉早没了食欲。
“赵卿,明日早朝,由你带头提出征讨西夏!”
“买不到,咱们就抢。这帮家伙趁着金人撤出秦地,偷偷占据了几座重要城池,朕早就要对付他们了!”
“不可!”
“不可!”
赵鼎没来得及反应。
胡铨第一个提出反对。
“陛下,此事当三思而行。强行出兵,倒是可以抢到一些战马,可也与西夏结仇。”
“一旦他们联合金国,对我们实行战马封锁,我们就再也没机会了!”
这时赵鼎也回过神来。
“陛下,确实不可用兵。金国虎视眈眈,若再与西夏开战。以我大宋军力,两线作战恐怕要吃大亏!”
哈哈~
赵旉笑了笑,端起酒杯道:“我只是说的气话,这次胡卿受累了,我敬你一杯!”
赵旉强忍着怒火吃了一顿。
等两人离开。
这才彻底爆发。
每匹战马超过一百五十贯钱,还要额外赠送食盐十斤,绢五匹。
这不是趁火打劫么?
知道大宋的困境,趁机涨价。
可也没办法。
谁让用到人家了。
翌日早朝。
赵旉将消息公之于众。
许多人听到要价这么高,也都暴怒。
包括宗颖在内,都要建议出兵。
最后被赵旉制止。
只能先调运食盐、布匹,通过陆路、漕运送到凤翔府。
再从国库调出金子,由进军押运。
胡铨依旧为使臣。
由禁军护送进入西夏进行交易。
临走前,赵旉面色凝重,先是拍了拍铁阳肩膀,“铁阳,此去路途艰难,千万要注意安全。”
“一旦西夏反悔,不要在乎钱财,尽量保护胡铨安全退回秦地,到凤翔府暂避!”
这时,赵旉又看向一旁的胡铨。
“胡卿,你想办法,尽量跟李仁孝再争取一下,看看可不可以加大战马引进数量。”
“如果他同意的话,大宋可以对西夏专门增加榷场,可以对他们低价售卖食盐、茶叶、布匹!”
胡铨也看出来了。
为了得到战马,官家是真的拼了。
目送队伍离开。
赵旉眸光慢慢变得阴寒。
今天这个仇自己记下了。
等重新占据中原,先打西夏马场。
“陛下!”
“陛下!”
身后一道突如其来的喊声。
吓得赵旉浑身一个哆嗦。
连跟着的那些朝臣,也都被吓得不轻。
“混账东西!”
“你喊什么喊?惊扰了圣驾,砍了你脑袋!”
赵鼎气的胡子崛起多高,对着内侍就是一脚。
别看是东宫内侍。
赵鼎依旧敢动手。
赵旉也毫不在意,自己就是看中赵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