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素抱着陌言离开了灵山,下一秒却是出现在月城贺府,因为月素早些时候得知月歆有了身孕之后,就着手画了一些图纸,送去给贺流云,让一帘幽梦斋的绣娘帮忙赶制一些小孩子的包被、衣物、鞋子等物了,故她便是决定先去找贺流云问问那些东西做好了没有。
现在的时辰还早,贺流云如月素所料的那样正在用着早膳,而月素瞬移到贺流云的书房后,捕捉到了他的准确位置,便是又抬腿跨出一步地就立时现身在了贺流云的面前。
“弋陌白?!晗月?!”
月素和陌言的突然出现,自然吓了贺流云一跳,但随后他便是一脸欣喜地放下了筷子,起身兴奋道:
“你们怎么来了?!
这个时辰来,你们用过早膳了吗?!要不要我再传一些早膳上来一起用?!”
贺流云说话时完全是看着月素说的,但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眼前这个月素其实是陌言。
故当月素放下陌言后,陌言见贺流云对着自己一脸的殷勤,便是不爽地拉着张脸,以冷漠回应。
贺流云正纳闷着面前的这个月素今日来怎么对着自己没有一个笑容不说,还如此臭着脸的时候,他面前的陌言就出奇地对他笑盈盈道:
“流云,我们吃过了,今日来主要是想来看看前几个月交代你做的那些小孩子的物件都做好了没有。
妖儿昨夜生了,是个女儿,我们正打算去凤鸣山看看她们,你要是做好了,我们正好一起带过去。”
“妖儿生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原本贺流云见陌言这样亲切地对自己笑,还很不自在,但一听说月歆生了个女儿,他也就没心思去想陌言和月素的奇怪之处了。
“晗月上次交代的那些东西我早就命人都先赶制出来了,你们在这儿稍坐片刻,我这就叫人去拿来了!”
贺流云说着,便是这般兴冲冲地往外走了。
贺流云一走,月素便是伸手挑起了陌言的下巴,又小声地与他调笑道:
“陌言,你不是说在外人面前要装作是彼此,不让旁人看出异样的嘛?
你现在这样一直臭着张脸,哪里像我了啊?”
“素素……”
陌言很是不习惯被一个对象是男子的人如此调戏,便是别扭地捉开了月素的手。
“怎么?这就受不了啦?
那等回了凤鸣山,你见到我爹怎么办?”
月素这话一下就提醒了陌言,月素的爹可是个女儿奴啊,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爹不会再把月素当成个小孩子来腻歪了,但月素每每回凤鸣山,她爹还是少不了要在刚见面的时候抱一抱月素,偶尔也还会摸摸她的头,这些事情对月素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但对陌言来说就是极大的挑战了!
面对贺流云的殷勤,陌言可以毫无顾忌地拉下脸来不予理会,但若对象换成了月素的亲爹,他的老丈人,他怎么好继续这样拒人千里呢?
他不仅不能拒绝他的老丈人,还得去迎合!
但他平日里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月素被她爹那样摸头拥抱的,他就觉得受不了了,他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代替月素,亲自去和她爹进行这些父女间的亲子互动呢?!
他不想像月素那样去迎合他的老丈人,但他的老丈人此刻肯定就在凤鸣山中,他也没办法像拒绝魑的跟随一样,把他的老丈人堵在凤鸣山的结界之外,如此一来,他要么必须迎合地一装到底,要么就坦白直言他和月素的情况。
可他一想到自己要是坦白了现在这种境地,不仅会让他的老丈人又拿捏住他的不是,还会在长空和妖儿的面前丢了面子,事后估计还会传到陌玄和陌阡的耳朵里,再经过陌阡那大嘴巴,届时估计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此事了,那他这人可就丢大了!
不行!他绝对不能丢这个人!
“素素,要不我们还是等一切复原了之后,再去凤鸣山吧,以免为夫露出了什么马脚,惹得他们为你我担心。”
陌言经过一番斟酌之后,还是决定在一切恢复如初之前,避免和他们相识的人接触为好,以免被人发现了可疑之处,然后害得他不得不和盘托出,从而失了他的脸面。
“等一切复原?
可我们如今不是除了睡一觉,也就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去尝试复原吗?”
“……爷爷活了五十万年,或许他对此术会了解一二?
况,妖儿得女,爷爷他们定还不知,不如我们就顺道先去把这好消息告知予他们,也可顺便将他们准备好的贺礼一并带去凤鸣山。”
陌言尽力地找着理由让月素同意先去虚界,等把灵魂交换之术解开了再去看望月歆。
“嗯……”
月素见陌言一脸的焦虑窘迫,好似很怕她执意要立刻回凤鸣山,逼着他去和她爹搂搂抱抱一般,她便是故作犹豫地沉思起来,故意要让陌言再急一急。
“素素?”
陌言焦急地又催唤月素一声,而下一秒,贺流云就领着四个小厮,将两小箱的东西抬了进来。
见状,陌言便是只能又不作声地背过身去,抱着对贺流云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
“你们下去吧。”
贺流云打发了四个小厮之后,月素便是偷笑了陌言一声地向贺流云迎了上来:
“怎么这么多东西?我当时好像没让要你做这么多吧?”
“你当时?”
贺流云听到披着陌言的皮的月素的这话,又是一懵了。
“额,呵呵呵呵,我们!我们!
我和素素当时好像没要你准备这么多东西吧!我一时惊讶,就把话说得快了一点。”
月素闻言,忙是又纠正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晗月当时给我的图纸上并未明确标注布匹的选色,所以我就每种款式各选了三种颜色的布匹来做,我既是晗月的义兄,自然就是小妖儿的舅舅,小妖儿得女,我也不知该送些什么好,你们就当做这里面也有我作为舅舅,给她的一点微薄心意!”
贺流云见月素始终背对着他,便是只好对着陌言如此回答了。
“不薄不薄!我作为她娘……我们作为她爹娘,也只知道准备这些东西,况且,她在凤鸣山本就不缺什么,你有这份心就很是足够了!
那这些我就全收下了,也先提妖儿谢谢你这个舅舅,等妖儿修养好了,我再带她们母女俩来给你看看。”
月素说着,便是一个挥袖就把那两小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好,我等你们再来。”
贺流云微笑罢,又看向依旧背对着自己的月素,心下有些落寞地低下头去。
月素见状,便忙是捉住了陌言的手,将他拉回了身来道:
“素素,虽然你今日身体不适,但好歹也该跟流云道谢一句吧?嗯?”
月素不停地给陌言使着眼色,暗示他别做得太不符合她平日的态度了,再说了,就算陌言从前再怎么不喜贺流云一直对月素抱着奢望,他也一样会表现得大方得体,从不会有失礼之举,可今日他换了副女儿身,却没想到还真变得和女儿家一样把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多谢。”
陌言虽不情不愿,但还是对着贺流云作揖一谢。
“晗月,你身体不适?”
但贺流云听了刚才那话,却是又目露担忧与关切。
“额,也没什么,就是一点劳累而已,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们还得去一趟陌家,告知妖儿得女的喜讯,时间紧迫,就不在你这儿多留了,下次带妖儿她们一起来了再慢慢聊,先走了!”
月素说罢,就深怕陌言对贺流云摆出更吓人的臭脸地,牵着陌言就瞬移而去了。
“……希望下次见,她身体无碍了。”
贺流云来不及道一声别,不过想到他和月素还能有一个明确的再见的机会,便也就释然了,只是他希望下次见面,月素不会再这般冷漠地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