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不只是向丽华和钟珍珍两个人病了,男知青那边儿也病了几个。
女知青这边儿更甚,除了向丽华他们俩,也还有人病了,只不过是才刚刚有些症状,觉得身子不得劲儿而已。
方茴又留下了一些药,嘱咐了王强,若是向丽华和钟珍珍两个人再发烧,就给他们吃下去。
至于方茴自己,则去了老支书家。
方茴这一去不要紧,到了老支书家她才发现,原来不只是知青点,就连村里都有好多人发烧咳嗽。
不只是大人,很多孩子都是这样,有些情况重的孩子,甚至都开始咳嗽个不停,就连生子都是。
不过,生子的症状倒还轻一些,只是咳嗽,倒不耽误吃不耽误玩儿,精神头十足。
方茴听老支书说了,村里的孩子,属老八爷子的那个孙子病的最重。
“那孩子昨天开始就已经发高热了,喂了药也不见有什么好转。雪这么大,怕是想去公社都去不了。”
方茴心里担心,告辞出来以后,又立马去了老八爷子家。
看了老八爷子孙子的情况,果然如老支书所说,那孩子情况属实不乐观。
用汤药喂着,可是高热一直没退下来,就是退下来了,也不算是退到正常温度,用手摸额头,还是微微有些发热。
而且这孩子咳嗽的十分严重,听老八爷子说,前些日子就开始咳嗽了,但是发热却是最近几天,严重的时候夜里都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只要一躺下就咳得不停。
方茴虽然不是医生,可在现代的时候,也见惯了很多病症。
她让那孩子说了话,又瞧了孩子的嗓子,听了听孩子气管的声音,呼哒呼哒的,一看就是有炎症。
现在方茴严重怀疑,怕不是村里这是传染了什么病毒吧,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多人,几乎都是差不多的症状,不是咳嗽就是发热的。
孩子尤其重些,一个个的被病拿的,瞧那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方茴小心翼翼给孩子喂了退热的药,又有留下一些消炎的和止咳的药,马不停蹄的又回了老支书家。
“干爸,我怀疑咱们村这不是普通的风寒,怕不是有什么病毒传染,所以才会一传十十传百的。”
“唉,往年这时候也有过得病的,发个热,咳嗽两声也都是常事,可是今年,这也太严重了。”
丁婆子想起老八爷子那个小孙子咳嗽时候的样子,心里也是揪揪的,她真怕那孩子一个咳嗽不好,直接就喘不上来气儿撅过去。
还有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简直要把腔子都咳嗽出来了,那还是个孩子啊,看着可真心疼。
没人知道,这一晚上,方茴在老支书家说了什么。
大家只知道,第二日一早上,老支书便动身去了公社。
等老支书从公社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离家的时候更加凝重。
方茴一直在家等着老支书的消息,当平嫂子急匆匆过来喊她的时候,方茴就知道老支书肯定是回来了。
“嫂子,怎么样?干爸咋说的?”
“爹没说什么,刚进院就让我来喊你,妹子,你赶紧过去吧,我看爹那神情不大好。”
方茴的心难免就是一怔。
不大好?
难道是——
果然如自己预料的那般,方茴到老支书家的时候,老支书正不停抽着烟袋锅子呢。
屋里烟雾缭绕,惹的丁婆子不停在旁边絮叨。
“我说老头子,你不是答应我说要戒了这玩意儿吗?怎么又捡起来抽了?这寒天冻地的,窗户也打不开,满屋子都是烟,呛的我直咳嗽,好在孙子没在这屋,要不然孩子估计也讨不得好。”
老支书干脆就没搭理丁婆子,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的抽着烟袋锅子不吭声。
直到方茴掀帘子进了屋,老支书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干爸咋样?”
丁婆子一早就冲好了的糖水端过来,此刻温度正好,她催促着方茴赶紧把这碗糖水喝下去,去去身上的寒气。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外头风一吹,基本就能把人打透。
“方丫头啊,你料的没错,现在不只是咱们大岭山大队,公社其他大队,咳嗽发烧的人也极多,而且我听医院的小赵大夫说,不只是咱们公社,怕是整个县里都这样,就我今日去那诊所里,挂滴流买药的人就没断过,听小赵大夫的话,怕是这药过上两天就要没了,就失去了诊所怕也得不到救治。”
这么严重?
丁婆子和平嫂子也都被吓了一跳。
往常这时节,有个感冒发烧啥的,也属正常。
今年倒是极多,尤其是他们村里,半大孩子和年岁大的老人基本全都病了。
每日里头隔着院墙,都能听见旁边人家的咳嗽声。
“这么严重啊,整个法华县不会都闹了这病吧?不会是啥瘟疫吧?”
“说的什么话!”
见丁婆子提说瘟疫,老支书连忙敲了敲烟袋锅子。
“那可不敢瞎说,人家医院都没说是瘟疫,你咋就敢空口白牙嘴唇子上下一碰就说出这话,小心犯啥错误。”
“是是是——”
丁婆子也自知失言,不过,这整个县城大部分的人全都发烧感冒咳嗽的,不是瘟疫是啥?
方茴心里也犯了合计,怕是什么病毒感染吧,专挑老人和孩子下手。
估计就是因为老人和孩子抵抗力弱,没有青壮年身子骨好,所以最先找上了他们。
老支书继续说道,“医院也有对症的药,可是那小赵大夫说了,现在哪哪都紧张,这药怕是再过上两天也没有了,现在医院只接收那些重症的,轻一些的根本就不给收了,就让回家自己弄些草药喝喝,可那孩子哪里扛得住哟,这该怎么办?”
老支书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对村里人感情极重,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们,哪个见了他,平时不是老支书爷爷长老支书爷爷短的叫着,他是真心疼那些孩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