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尔朱羽健
“逃难过来的羌人部落？他们怎么逃到我们这边？陆眷你怎么看？”
牛辅听完段疾陆眷的汇报，一如既往的拿不定主意。
“他们说是被董军驱赶至此，为首的是一个老者，麾下也尽是羌人，规模达到几千人，董璜应该拿不出这么多羌人，况且苻坚麾下的朱肜也在，朱肜是苻坚近臣，可信度很高。”
段疾陆眷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分析一遍，但并没有替牛辅做决定，这让一向喜欢听从别人决定的牛辅有些难受，犹豫的说道：
“陆眷意思是放他们进来？”
段疾陆眷摇了摇头：“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牛辅将军也可以以此拒绝。我没什么倾向，还是看牛辅将军的吧。”
牛辅牙疼，其实我更想看你的，难得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机会，牛辅竟然还为此牙疼，真是一言难尽。
“将军将军，我看应该把他们放进来。”
跟在牛辅身边的一个护卫突然开口说道，这人叫做胡赤儿，责能和董璜身边的董海川差不多，牛辅对他的信任甚至超过李傕、郭汜。
牛辅听到胡赤儿提出自己的意见，松了一口气，接着问道：“赤儿为什么这么说呢？”
“回将军，我们之前折损了两万大军，虽然后面又扩军了一万，但还是没恢复到巅峰，更别说和董璜相比了。
如今那几千羌军简直是送上门来的肥肉！只要他们敢进安邑，将军吞之易如反掌！”胡赤儿说的。
“这样好吗？人家是响应苻坚的号召，其实也算是我的友军，吞并友军不太好吧？”牛辅说到。
“将军糊涂呀！乱军之中只有把兵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友军不友军都是假的！苻坚现在和我们联合，只是因为董璜势大，打到董璜以后，苻坚肯定会对将军下手！
我们现在吞并这支羌人部落，既是强大自己，又是削弱未来的敌人，并且对付董璜的力量也没因此改变，何乐而不为！”胡赤儿继续劝到。
“可苻坚那边又是问起来，我该做何回答？”牛辅又问道。
“段疾陆眷大人之前也说过，现在是非常时期，苻坚肯定不敢跟将军翻脸。毕竟将军好歹也算董璜半个亲戚，他苻坚算什么？
苻坚不怕翻脸以后，将军屁股一拍直接倒向董璜吗？我们随便找点理由糊弄苻坚就可。”
牛辅被说的有点意动，但最后还是看向段疾陆眷。
段疾陆眷沉思一会后说道：“胡赤儿所言的确有可乘之机，苻坚肯定不敢跟我们翻脸！并且两家联盟，应该分个主次，将军之前一直没说这方面的问题，导致苻坚自大起来，联军中似乎就有苻坚为主的谣言。
我们也该敲打敲打！”
段疾陆眷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其实还有一点没说，如果真的闹翻了，那干脆别打了，段疾陆眷与董璜做对的心思不高。
现在唯二的手下都表示放他们进，牛辅就没什么犹豫的了：“那就听你们的，放他们进来！”
“喏，末将这就去办。”
段疾陆眷一路赶到城门口，此时的程宝、长孙晟几人越等越着急。
吱！
大门打开的声音，让程宝、长孙晟眼前一亮，连忙催促朱肜上前，羌军跟在后。
“朱肜大人！”
“段疾陆眷大人！”
段疾陆眷真的出来相迎，身边就只有十几个亲兵，段疾陆眷见到朱肜，表现出一幅老朋友好久没见的模样。
两人还互抱在一起，段疾陆眷说到：“朱肜大人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没什么，非常时期，大家都理解！”
“还是朱肜大人通情达理。”
朱肜、段疾陆眷两人问候一番，然后段疾陆眷突看向之前说过话的那个老头：“这位老者，我感觉你有些面熟呀，想必老者应是羌人有名的贤老。
你们部落的人很信任你呀，不然也不至于你这么大把年纪，他们还要你带。”
老头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山羊胡，一脸笑容的说道：“我这么大把年纪，其实也不想来呀。主要是我那些不孝子孙闯了祸，不得已老头子也要担起大梁。”
“不孝子孙？闯了祸？谁家没几个呀！未请教老者姓名？”段疾陆眷不在意的说道。
“在下尔朱羽健。”
“原来是尔朱....尔朱....”
段疾陆眷发现不对劲了，尔朱部落可是西凉目前唯一明确站在董璜阵营的羌人部落，就连白马氐也仅是立场不明确。
但尔朱部落不同，尔朱荣一伙人被董璜通通抓住了，尔朱部落的领导人一时间只剩下老族长尔朱羽健。
尔朱羽健年纪也大了，有八十岁高龄，不可能一直执掌尔朱部落，并且现在重新培养新的领导人也晚了。尔朱羽健不可能放弃尔朱荣他们，所以只能全面倒向董璜。
尔朱羽健本人在历史上正是令尔朱氏崛起的第一人。尔朱羽健本是世代游牧在北秀容川一代的契胡部落首领，北魏建国初年，尔朱羽健率领部落投靠拓跋珪，并跟随拓跋珪四处征讨，攻克了晋阳和后燕都城中山。
拓跋珪念其功劳，便将北秀容川一带三百里地封给他，北秀容川此后也改名叫做尔朱川。
尔朱羽健这个人还特别能活，从拓跋珪时代，一直活到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时代，一人仕三朝。
可以这么说尔朱羽健是尔朱氏的开始，尔朱荣是尔朱氏的巅峰，尔朱荣之死便是尔朱氏的丧钟。
尔朱羽健在历史上尔朱荣的五代祖，不过现在植入的身份是尔朱荣的祖父，也是尔朱荣带出来的。之前尔朱荣在外面搞事情，尔朱羽健就帮忙守家。尔朱荣被抓，尔朱羽健带着尔朱部落投靠董璜，帮尔朱荣擦屁股。
尔朱羽健是个很聪明的人，姚广孝的办法就是借尔朱部落的人，伪装自己的身份，骗开安邑的大门。尔朱羽健作为聪明人，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现在尔朱部落和董璜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董璜赢了，便是一人得到，鸡犬升天；董璜万一输了，苻坚肯定不会放过和他唱反调的尔朱部落。
段疾陆眷自然知道尔朱部落的存在，但之前尔朱部落一直没有参战，准确来说尔朱部落自从尔朱荣被抓后，就极其低调，让段疾陆眷下意识忽略掉了。
董璜二十万西凉军不容易凑齐几千羌军，但尔朱部落随随便便，毕竟人家就是羌人部落，羌人部落还凑不出羌人的话，那才是离谱。
发现不对劲的段疾陆眷，背后冷汗直冒，僵硬的扭过头，正好撞见邓子龙逼近，邓子龙直接在人群中窜到段疾陆眷背后，步伐之快让别人反应不过来。
邓子龙手里握着匕首，顶在段疾陆眷的腰间。
长孙晟也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段疾陆眷大人你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