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不能被正桓健太知道吧!”
见景山美子半天也没能做出决定,张炎便也直截了当的看着她问着。
“这买卖,你不亏。”
“你只需要替我引荐,就算我真的是带着什么目的接近正桓健太,当你帮我引荐完,这事就变成我们俩之间的了,同你没有关系!”
“但你的困扰我会一五一十的帮你铲除,无论你是想保住这个孩子,还是想拿掉这个孩子!”
显然无论是哪一个决定对于景山美子来说都是一条不好走的路。
留下孩子,势必就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要让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去陪一个男人,这危险系数究竟有多大,没有人比张炎和景山美子更加清楚的了。
留下孩子不容易,拿掉孩子也未必就容易。
即便是拿到孩子,对于母体来说伤害也是很大的。
之所以生完孩子要坐月子就是要将虚弱的母体好好将养回来。
但每个星期四同正桓健太见面这是两人之间雷打不动的铁律。
虽说外界都流传着,能不能见到景山美子是全凭她心情的。
可如果对面的人是正桓健太的话,景山美子也是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的。
至于什么看心情,也不过就是两人之间的小乐趣罢了!
若是孩子的事情真的被正桓健太知道了,估计这景山美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你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就能永远的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呢,怎么看,这都不算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除了我,没有人能够解决你的困扰,你是想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还是一劳永逸,永远解决掉这个烦恼呢!”
张炎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准备递过去。
当然这所谓的名片也不过就是张炎的各种虚假身份中的一个。
用季景的话说,张炎简直就是用自身在诠释什么叫做随机应变。
为了同井上三郎搭上话,张炎可以是玄武和东樱的混血,是一个被佐藤智和压迫的商人。
而在景山美子面前,他就是一个医生。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景山美子的情况同井上三郎也有些些不同。
井上三郎即便是不同自己合作,也算是另有出路。
但景山美子就只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除了选择同张炎合作,她根本就别无他法。
眼看着张炎出去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屋子里的小五倒也有些着急了。
“这炎哥怎么还不回来呢!”
说着小五就准备起身出去找找。
可还不等他起身,季景就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沉着冷静的说着:“等等吧,别坏了他的好事!”
依照季景的了解,他深知张炎不会甘心就只是在这里连续喝上几天酒的。
虽然季景并不知道,张炎准备如何接近景山美子,但却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所以他自然也不想小五这个时候跑出去坏了张炎的好事。
院子里那站在张炎面前的景山美子,不安的搅弄着自己的双手,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看着张炎说着。
“我周四就要必须同正桓健太见面,医生说我现在胎气不稳,是无法满足他的需要的,我必须要赶在周四之前,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都说女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而如今的张炎也算是清楚地知道了这句话的含意。
只是让张炎感到不解的是,依照景山美子如今在酒坊的地位。
倘若是她不想接待的客人,即便是老鸨也不会强迫她。
若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为何这个孩子会诞生呢!
只是眼下情况也容不得张炎想那么多。
“你能做到吗?”
早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景山美子就已经有了要打掉这个孩子的意思了。
只是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再加上半个月前,自己在同正桓健太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出血的迹象。
关键时刻,景山美子也只能将其解释为来了例假,这才躲过了一劫。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正桓健太的,而是自己初恋情人川口的。
当年,不过十二三岁,的景山美子被自己的父亲卖到了酒坊。
因为姣好的面容老鸨也着实是在她的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
为的就是一举卖个好价钱。
景山美子每天跟着不同的老师学习着唱歌,跳舞,怎么哄男人高兴。
也就只有每天吃完饭的时候,她才能在后院的台阶上喘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天,景山美子照例坐在了那台阶上,却看见了一个在后院干杂活的男人。
男人的手上正拿着各种工具,在回头的时候猛然的看见了坐在那里的景山美子。
只见他愣了一下,随后便看着景山美子说着:“你也是这里的人吗?你长得可真好看!”
男人平静的面容,让景山美子的内心也不禁惊讶了一番。
虽然自己是从小就被自己父亲卖到酒坊的,可当时的她已经有了是非观念。
即便她对于自己的处境感到万分屈辱,却依旧没有能力改变是什么。
也许当时的她就只有更加努力尽快为自己赎身才能尽早的脱离这个让她厌恶,恶心的地方。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有钱有势的男人就是主宰一切的王。
这里的所有女人,无论长得多么好看,也不过就是男人的玩物而已。
她们数十年的努力,也都是为了男人。
景山美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在说前半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鄙夷。
在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审视。
这是景山美子第一次觉得她自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而不是讨人欢心的玩物。
熟悉了之后,景山美子没事的时候就会来后院同川口聊天。
酒坊里,因为有人看不惯老鸨对景山美子的重视,便故意将景山美子和川口的事情告诉给了老鸨。
老鸨为了不让这突然滋生的情愫破坏了自己的赚钱赚钱大计,便将景山美子关到了房间里,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并且将川口也暴打了一顿,然后赶出了酒坊。
景山美子不是不知道老鸨唯利是图的性子。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老鸨为了将她卖出更高的价钱都做过什么。
所以景山美子便想用绝食来换取川口的安危。
可掌管酒坊这么多年的老鸨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被一个小丫头拿捏住。
知道如果不能让这死丫头彻底死心,日后指不定还要出现时什么乱子呢。
于是老鸨索性就让人直接将川口带到了景山美子的面前。
景山美子不吃饭,她便让人打断川口的一条腿。
老鸨既然能不动声色的将这些年轻貌美的姑娘送到东樱达官显贵们的身边。
自然也能不动声色的解决掉一个毫无背景可言的穷小子。
最后在老鸨用川口的做威胁的后,景山美子吃了饭也答应从此同川口不再见面。
时过境迁,十年仿佛也只是弹指一挥间。
景山美子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还会看见川口。
当时的川口拖着当年被打的残废的一只腿,正在摊位前同店主讲价。
十年了,景山美子早就已经变成这一代最有名的花魁了。
而她即便已经为自己攒够了赎身的钱,也并没有离开酒坊。
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的事情了。
谁还会记得当年酒坊里为了一个小艺伎而被打断了一条腿的穷小子呢!
身为花魁的景山美子已经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到底有过多少的男人了。
她很清楚,这一切不过都是一种交易罢了。
而她最能拿得出手后的商品,就是她自己。
在与川口重逢之后,景山美子义无反顾的将自己交给了川口。
她的一生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因为自己丢失了一条腿的川口。
当景山美子得知川口一辈子都没有娶妻的时候,她就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愧疚了。
那一瞬间景山美子的脑海里有一种强烈的念头。
“跟他走,跟他走吧!”
什么体面,什么富贵,她都可以不要,她只想眼前的男人,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
美好的幻想,在残忍的事实面前,终归是显得有些天真的。
景山美子,很清楚自己是逃脱不了正桓健太的手掌心的。
一旦自己生出了想要逃走的念头,稍有不慎就会再次连累川口。
所以景山美子趁着川口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并且给川口留下了一张字条。
让两人都将昨天的一切当成一场梦就可以了,一场他们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却从我实现过的梦。
原本以为自那之后两人的生活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但让景山美子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怀孕了……
一想到肚子里的是川口和她的孩子,景山美子的脸上都也闪过几分温柔。
但很快,她便清醒了过来。
她明白,这个孩子无论是对于自己来说,还是对于川口来说,都是一个随时引爆的定时炸弹。
它……绝对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