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炎今天的表现太过于出众,这也使得中医协会即将迎来第一笔赞助款。
这边的顾文松看着云之南眼睛里带着十足的埋怨:“你这老东西,你可真能藏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告诉也不告诉我和老左一声呢!”
若是云之南再年轻个十岁二十岁的,顾文松定是要好好揍他一顿的。
“其实说与不说又有什么要紧的,人都是要死了,我都已经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保不齐死了以后到地底下就能同小芬团圆了呢!”
云之南口中的小芬就是他因病去世的妻子。
身为医者,云之南却只能在妻子患病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她离世,这也是云之南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顾文松和左文昌两人此时都没有出声,哪怕已经过去四十年了,云之南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发妻。
就在气氛有些伤感的时候,一个雄厚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在了顾文松几人的耳边。
“顾叔,您还记得我吗?”
为了参加今天的研讨会,郑长柏特意穿了一身平日里并不常穿的西装。
虽说郑长柏的西装已经是世面上能买到的最大码了,但还是无法将郑长柏的大肚子给收入其中。
“你是……”
顾文松看着郑长柏这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间也有些想不起来他究竟是哪位了!
“您不记得我了啊,我是小黑子啊!”
郑长柏一脸激动的看着顾文松说着。
“小黑子?你是小黑子?”
顾文松一脸惊讶的看着郑长柏,曾几何时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伙子怎么如今也变成了中年大叔了呢!
“是啊顾叔,我真是小黑子!”
尽管如今的郑长柏在外面已经被人一口称作一个郑总了,可在顾文松的面前他依旧是多年前那个在村里放牛的小黑子!
“不对啊,小黑子不长你这么老啊,那孩子黑黑瘦瘦的,也没你这么胖啊!”
一旁听到这话的张炎和董元庆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就光是郑长柏那身怀六甲的肚子,任谁能将他同瘦瘦高高联系到一起了。
“顾叔,我真是小黑子,我小时候,用鞭炮把你家茅房给炸塌了,搞得您整天大早上去别人家上厕所,有没有这事!”
显然郑长柏说完这话的时候,顾文松的眼睛立马就瞪得老大:“你真是小黑子啊!”
即便顾文松再老糊涂这件事情他是死都不会忘记的。
那时候郑长柏成天同村里的孩子一起放牛。
有一次邻村有一家娶媳妇,小黑子就同村里的孩子去那人家门口捡了好多的没被点燃的鞭炮回来。
几人这一路上就一边走,一边用火柴将点鞭炮放着玩。
当时小黑子就很是好奇,就这么一个用纸和一堆小黑面弄成的东西咋就能这么响呢!
放着放着就出现了一个没声的,这就让小黑子更好奇了,这都长得一样为啥有的就有声,有的就没声呢!
小黑子捡起了地上没想的鞭炮不停的翻看着,因为没上过学,所以他在手里翻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一气之下,小黑子就随手将它丢到了路边一户人家的茅坑里。
小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茅坑究竟有什么魔力,原本的哑巴鞭炮竟然刚一丢到茅坑里就炸了。
当时的顾文松并没有稳定的工作收入,家里一贫如洗,就连茅房也是挖了一个大坑,用邻居家剩下的石砖还有木头搭建的一个临时的。
本就不堪一击的茅厕因为小黑子这一波操作直接就葬送了它短暂的一生。
但顾文松在知道是小黑子将自己家茅厕给炸了之后,却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也并没有让他赔偿。
只是说将没响的鞭炮拿在手里的这种行为很危险。
“若是这鞭炮在你手里的时候就炸了,那你以后就只有一只胳膊了!”
在那个大多数人都没上过学的年代,考出去的顾文松就是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人。
于是小黑子就将自己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比如,鞭炮为什么会响,为什么同样都是长得一样的鞭炮却有的响有的不响……
顾文松看着面前一脸认真地小黑子也并没有选择随随便便说些什么就敷衍过去。
“你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你若是答应我以后都不随便乱扔鞭炮的话,我可以帮你问一问我的朋友,让他来回答你的这些问题。”
“你朋友知道?”
小黑子一脸惊讶的问着。
“他就是在烟花厂工作的,当然知道了!”
顾文松点头说着。
于是这两人就达成了约定,没过几天顾文松就回到了县里。
等到下个月回家的时候,顾文松便将那写着鞭炮制作流程的纸张递给了小黑子。
可因为当时的小黑子并不认字,所以顾文松只能一字一句的读给他听。
那是小黑子第一次觉得认字真好,如果他认字的话,他们家去年就不会买到假的饲料了。
“认字真好……”
小黑子看着顾文松,似有感慨的说着。
“你想认字啊!”
顾文松看着小黑子轻声的问着。
当时的顾文松正在县上的一家药铺当学徒,一个月有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所以顾文松就会在回家的这几天,教小黑子认字。
认字这种事情自然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学会的,不过好在,在顾文松的坚持下,小黑子也认识了不少简单的字。
在认识字之后,小黑子每天都拿着顾文松交给自己的那张制作鞭炮的纸。
当时的小黑子每天除了放牛就是不停念着鞭炮的制作流程。
以至于后来,即便是不看着那张纸,小黑子也能熟练的将每一个制作流程都背下来。
而这一切都被每天放牛,养牛,杀牛的郑大刚看在眼里。
与其让自己的儿子像自己一样养牛放牛,还不如让他出去闯一闯呢!
于是郑大刚便萌生出了想送小黑子去县里烟花厂工作的念头。
“爹,你真的愿意让我去啊!”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小黑子心中就萌生了这个想法。
甚至在做梦的时候,他都梦见自己穿着工作服在烟花厂里面工作。
可他担心自己一走,家里的牛就没人放了。
于是在家里的支持下,小黑子就来到了县里的烟花厂工作。
日复一日的过去了,任谁也不会想到,当初那个连字都不认识的放牛娃,如今竟然也成了烟花公司的老板。
“顾叔,如果当初不是你的话,我可能也不会有今天了!”
顾文松送给自己的那张纸,现在还在郑长柏的书架中放着。
“能看到你有今日成就,也证明当初我家的茅厕没有白被炸塌!”
张炎在一旁就这样看着郑长柏和顾文松聊起以前的事情。
也许就是因为淋过雨,所以才总是想着替别人撑伞吧!
张炎知道那个年代不上学不识字不是郑长柏的错。
在那个年代,每个人都可以是小黑子,但却不是每个小黑子都如同郑长柏一般幸运遇见了顾文松。
中医协会如果想进一步发展,背后势必是要有企业支持的。
所以这一次顾文松不光请了五阳市的一些着名的中医学者,还请了很多商人。
郑长柏之前一直在陵水市,是去年才回来发展的。
郑长柏之前也只知道顾文松是个中医,但当听说是中医协会是顾文松时,郑长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初教自己识字的顾文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