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在他对面坐下，打开饭盒盖子之后，就开始认真干饭的宁笙和路斯年，
徐世勇声音冷淡地道：
“画作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嗯嗯，我懂。”
宁笙敷衍地应了一声，扭头紧盯着路斯年那份盒饭里的卤蛋：
“我为什么没有这个蛋？”
“配菜不一样。”
路斯年拿还没用过的勺子，把卤蛋挖出来，放进宁笙碗里：
“你的多一碗紫菜汤。”
“哦。”
宁笙熟练地把紫菜汤交换了过去：
“那这个给你吧。”
“你们有在听我说话吗！”
见宁笙和路斯年居然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徐世勇猛一拍桌面，震得宁笙刚刚递出的汤都差点洒了出来：
“我说画作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抓错人了！”
“……年纪大了火气也跟着大的吗？”
宁笙一把掏出手机拍到桌案上：
“看到时间了吗？中午十二点五十！
这个点就算是996的打工人也该休息吃饭了，你搁这儿嚷嚷什么呢？”
嘴上说着徐世勇的脾气大，宁笙音量虽然不高，但气势却明显还要压了对方一头：
“我不都说我知道了吗？
百分之九十的嫌疑人刚被抓的时候都说跟自己没关系，
很少会有人会一开口就主动承认自己犯了罪，
常规流程嘛！
我懂！！”
“你！”
徐世勇虽然人品不行，但他毕竟是老一辈的读书人，
不管内里怎么样，至少表面上一直都是清高儒雅的老学者做派。
骂人的话他还真憋不出几句！
本想靠死死地瞪着宁笙来让她稍微感受到一点压迫，
可谁承想宁笙说完那些话后，又重新恢复到了认真干饭的状态，压根儿都不带抬头看他一眼的！
这种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憋屈得很。
徐世勇胸口剧烈起伏了好几下，
最后还是靠着深呼吸，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自顾自地沉声道：
“你没必要硬往我身上扣罪名，我说了，画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我只是负责修复而已，如果它真的有问题，那一定是修复之前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果然，二十块的盒饭跟一万块的饭菜差别还是有些大的。”
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儿，宁笙感慨了一声之后，
才总算是抽空往徐世勇那边看了一眼：
“徐教授应该没看过直播吧？
让我想想啊……你应该是上午突然接到电话，得知了直播的事情，
然后就开始慌乱地思考起该怎么从这件事中脱身的问题。
这期间，你充其量也就在网上看了几条新闻推送，对吧？”
“……你想说什么？”
徐教授放在腿上的双手缓缓收紧，心里隐约有了点儿不太妙的预感：
“这跟我看没看过直播有什么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不慌不忙地抽空又吃了一口小炒黄牛肉，等咽下去了之后，
宁笙才慢悠悠地接着道：
“但如果你看了直播就该明白，我不仅知道博物馆的那幅画是假的，
我还知道，五年前，你把另一幅一模一样的作品，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