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沈府一家子都聚集在大厅上,面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已经过了下朝的时间,但是沈思源还是一直没有回家,这种情况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沈谨的两个哥哥都出去四处打探消息,家里的女眷们都在焦急等待着,老夫人也是一脸神色焦急,慕姨娘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生怕她因为太过焦急而又突然犯病。
直到傍晚时分沈思源才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下回到府上,回来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沈思源也没跟大家多说什么,只是给老夫人请安后就回到自己书房了,就连晚上的晚饭都没有跟大家一起吃。
大家都以为沈思源是在朝堂上受到了什么训斥,也没人敢大着胆子去问,总归现在人安全回来就行了。
看到父亲安全回来,沈谨也是放下心来了,晚饭陪着祖母吃的,吃过晚饭之后就回房休息了,还是跟往常一样。
第二天的中午,长公主府上派了人来接沈谨,说是郡主来请沈谨去府上给她描画些图案,沈谨心中觉得奇怪,这理由分明是她们平时私底下见面用的借口,现在竟然突然上门来接她了,实在是有点奇怪。
沈谨唯一想到的就是嘉柔郡主又有什么事情要找她了,于是告知了母亲一声,就带着小竹上了前往长公主府的马车。
到了长公主府上,更让沈谨吃惊的是,长公主带着嘉柔郡主在外面等着,就算是平时的宴会,沈谨跟着沈夫人一起来,也不可能是长公主出来迎接啊,这下真是让沈谨心慌了,不过到都到了,还是硬着头皮下了马车。
幸好长公主只是打了声招呼,便让沈谨和嘉柔郡主回到院子里描画了。
“郡主,你今天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呢?怎么突然就要我来描画呢?我才不信你是想学刺绣呢。”沈谨不仅因为顾忻的关系与郡主兄妹两关系交好,沈谨的二哥也是在顾府的学堂待过一段时间,因此也与小公爷的关系不错,所以私底下跟郡主玩笑惯了,并没有太讲究规矩。
“是真的,真的是找你来描画的。”嘉柔郡主一脸认真地说道。
“行吧行吧,说吧,打算画个什么呢?”沈谨一脸笑意的说道。
“那就,画对鸳鸯吧。”
“鸳鸯?郡主,你是不是心仪哪家的小公子了呢?”沈谨打趣说道。
“没有没有,才没有呢,叫你画就画嘛。”嘉柔郡主被沈谨打趣得满脸羞红,真是的,她心里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让她约来沈谨姐姐,还让她描画些复杂的图案,尽量拖住她一段时间。
这不,她能想到复杂些的图案就只能是鸳鸯了。
“行吧,那我给郡主画一对漂亮的戏水鸳鸯吧。”说着就把月光白的丝绸摊好,四角固定住,用专门在布料上勾画的笔和颜料开始描画起来。
沈谨虽然刺绣不好,但是在绘画上面也算是出彩的,所以她和郡主才总是打着帮忙描画的借口私底下经常见面。
这鸳鸯戏水确实是不容易画,沈谨画了好一会才画好了一只,还有另外一只呢。
正在沈谨和郡主商量另外一只要近些还是远些的时候,长公主和一个身着明黄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光是站在那里都是万夫难敌的威严,正是当今的圣上萧承逸。
沈谨赶紧起身行礼,一旁的嘉柔郡主也赶紧起身,朝着二人微微屈膝行礼,“舅舅、母亲。”
舅舅?那不是,皇上!
反应过来的沈谨赶紧跪下,“臣女拜见陛下。”
沈谨此时的心里真的是无比的慌张加害怕,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当今的圣上,这可是权力顶端的人,翻手之间就能影响整个沈家的前途,沈谨自然是不敢松懈,生怕因为自己的言行不端而影响了父兄的仕途。
“起来吧。”头顶上方的男子淡淡开口。
一旁的长公主赶紧眼神示意一旁的女儿把人给扶起来。
萧承逸走到沈谨刚刚描画的丝绸边上,“鸳鸯戏水?沈姑娘可是有意中人了?”
“回陛下,这是嘉柔郡主让臣女画的。”沈谨心中慌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长公主闻言眼神立马看向一旁的嘉柔郡主,得到对方微微点头的确认,心下真是恼怒,这孩子真是干啥啥不行,你让人画个什么不好,画对鸳鸯是干嘛呢?
赶紧开口补救道:“沈姑娘画得还真是不错,前几日本宫带着嘉柔去兴阳湖游玩,正好就瞧见了鸳鸯,想来这孩子是觉得好看就让你来帮她描画了。”
沈谨不敢吱声,乖巧站在一旁,低着头。
“皇帝舅舅,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呢?”一旁的嘉柔郡主一脸俏皮问道。
“当然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啊,最近又好好念书吗?”萧承逸语气变得轻快起来,与刚刚的清冷深沉完全不同。
嘉柔郡主一听念书,表情立马扭曲起来,整个人都蔫了。
“沈姑娘不必拘束,朕只是顺道来看看嘉柔的。”
“是。”沈谨乖巧应答,心里却在疯狂吐槽,你说不拘束就不拘束啊,面上还是带着微笑,让人半分都挑不出错处来。
长公主和萧承逸两人又聊了会嘉柔郡主最近的事情,然后就离开了,两人离开后,沈谨觉得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水。
嘉柔郡主赶紧让人拿来温水,让沈谨净手,然后沈谨平复好心情,这才重新把剩下的一只鸳鸯给画上,还加了一些水波,看起来栩栩如生。
“阿瑾姐姐,你这画得也太好看了,就跟真的一样,回头我就拿去给府上的绣娘给我绣上。”嘉柔郡主拿着丝绸忍不住的夸赞。
画好图案后,沈谨就拜别了嘉柔郡主,再次坐着马车回家了,但是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却总是隐隐感觉到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