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也听出了她的意思,笑着挑开话:“乔二姑娘聪慧,若缘分到了,自然会有人上门提亲的,乔夫人无需着急。”
永宁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让乔钱氏摸不准,也不知永宁到底有没有看上自己这个二女儿。
她们出身低微,也不敢明着示意。
自家长女也没议亲呢,断不能因为次女被夸了一句就上赶着巴结辰王妃,以免以后有人说她家女儿嫁不出去。
“王妃娘娘说的是。”
乔钱氏摸不准,只能私下问自己的次女。
乔安真的头疼,扶额道:“母亲,我不想嫁到辰王府。”
乔钱氏一听立马炸了锅,压声呵斥她:“那可是辰王世子,皇室宗亲,你连辰王府都瞧不上,你还想嫁谁?”
乔安捂耳朵,不想听母亲唠叨:“女儿有心上人!”
乔钱氏愣住,小心翼翼的问:“哪家儿郎?”
乔安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救过我,我欠他个人情,他喜欢穿白衣。”
乔钱氏皱眉沉思,似乎在考虑自己女儿说的话是真是假。
永宁坐下又听官眷们絮叨几句,实在是坐不住,听她们明里暗里都在说她们女儿如何贤良淑德,琴棋书画如何精通。
变着法儿的想在她面前出风头,永宁头疼,想去别的地方透透气,却被一个侍女撞到,茶水洒了一身。
那侍女低着头直直跪下叩首,却一句话也不说。
永宁用帕子去擦衣上的水渍,但已经渗了进去。
乔钱氏厉声呵斥那侍女:“怎么做的活!”
那侍女只跪着叩首,始终不抬头。
“你哑巴了吗!”
乔钱氏身边的贴身侍女悄声说:“夫人,这是府上新买来的丫头,是个哑女。”
哑女,永宁想到了曾经那个因哑疾处处吃亏的温柔少女。
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摆摆手:“算了,衣裳已经脏了,再吵她也是无用。”
乔钱氏赔笑,“对对对,王妃娘娘说的是。”
乔钱氏身边的贴身侍女对着地上的侍女道:“娇儿,还不快带王妃娘娘去客房换身干净的衣服!”
娇儿又叩了一次头,低头走在永宁前面带路。
今日参加赏菊宴,永宁只带了绿荷一个侍女,想着只是去厢房换个衣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就将绿荷也留在了温温身边。
如今跟在乔府侍女身后,看地方越来越偏,永宁觉得有些不对劲。
“娇儿姑娘天生哑疾?”
少女洁白纤长的脖颈微微一弯,算是承认。
永宁看她这背影,逐渐与记忆中的一个人重叠。
少女突然拔下头上的簪子转身刺向永宁,永宁肩膀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血流不止。
林姣姣!
她身后是池塘,林姣姣奋力一推,永宁跌入池塘中。
看着她在池塘中挣扎求生,发髻全部散落在脸上,岸上的人脸上具是快意,“你自来高高在上,令人恶心,我看你今日还如何装清高!”
眼前黑影一闪,林姣姣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压制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压制她的是自幼陪在太子身边的程一,是个功夫不错的太监。
林姣姣手中的簪子也被人夺走。
辰王将永宁救上来时,她浑身湿透,冷的直发抖。
可他的衣衫在方才跳下去救永宁时也都湿透,只能将永宁紧紧抱在怀中,想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
紫衣少年看永宁在辰王怀里止不住的抖,当下就解了自己的披风扔过去。
“皇叔!接着!”
辰王伸手接住太子扔过来的披风,将永宁裹住。
太子看着手中的簪子,上面有永宁的血。他拿着簪子蹲到辰王面前:“皇叔,这贼妇应当刺伤了皇婶,你且瞧瞧有没有毒。”
林姣姣被程一踩在脚下,看永宁被辰王护在怀里,目光似毒蛇,恶狠狠的道:“离子卿,今日没能杀了你是我无能,待我死后我也定要化作厉鬼,日日缠身,将你折磨致死!”
太子自幼敬重永宁,听林姣姣对永宁言语侮辱诅咒,下意识的从腰间抽出匕首抵在她脖子上,居高临下,目光冰冷:“你在找死。”
辰王知道他的性子,怕他真的手一用力就将人就地斩杀,立马呵住:“住手!带回去仔细审问审问。”
太子与他对视一眼,微一挑眉。
“好,听皇叔的。”
这时诸多官眷们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乔钱氏看见永宁模样狼狈,昏迷不醒,吓的几乎要昏过去。
“这……王爷……”
辰王将永宁抱起来,没心思去怪罪谁,只径直问乔钱氏:“劳烦收拾出一间厢房,请个大夫。”
乔钱氏立马吩咐人去,乔安看到负手而立的少年愣了愣。
“是你?”
程一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姣姣挣扎的也厉害,他抬头问自家主子:“太子殿下,罪犯如何处理?”
太子常呆在东宫,不在东宫就是在辰王府。
后院的女人们是没机会看到太子真容的。
因此在坐的高官家眷也不大认得太子,听见程一称他为太子殿下,纷纷福身行礼。
乔安则是像被钉在地上一样,看着丰神俊朗的少年郎,一句话都说不出。
太子原先骗她说自己是江湖游侠,如今身份被戳破,他想解释,可如今皇婶有性命之忧,他上前偷偷塞到她手心一个东西。
低声道:“小丫头,我都可以解释,可如今我皇婶身受重伤,我要先去看她。”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跟着辰王离开。
乔安低头,手心是一颗珠子。
旁边的官眷们看太子似乎与乔安相交甚深的模样,看向乔安的目光瞬间变的不大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