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哭着点头,青莲温柔的为他擦去泪水,“乖,别哭了,记得姐姐的话,不要忘了。”
她没能与任三共白头,是她此生的遗憾,如今要护主恐有性命之忧,只想让福禄帮自己与任三一同合葬。
“青莲姐姐大义,福禄此生没齿难忘……”福禄哭着郑重叩首。
冷宫的门被人踹开,福禄胡乱擦了泪,连忙跑到永宁身边。
绿荷见来人着紫衣,也知身份尊贵,下意识的向永宁二人靠拢。
来人与云诏南颇有两分相似,带了一众的太监侍卫。
永宁看这架势总觉心中不安,可那人却似乎不是朝她来的。
那人身边一个小太监高抬下颌,冲着三人道:“此为我南楚二皇子,听闻太子殿下丢了个女人来冷宫,殿下照例来验货。你们那个西凉来的主子呢?”
永宁觉得不安,心跳的异常快,她刚想开口,就被福禄按住。
福禄按着永宁与绿荷一同跪下,他捂住永宁的嘴,朗声道:“奴才等参见南楚二殿下,我们娘娘就在屋中。”
永宁与绿荷都明白了福禄的意图,永宁不可置信的看着福禄,她想挣扎,绿荷帮福禄一同按住。
绿荷捂住永宁的嘴,故意道:“青莲,公主能被二殿下看上是好事,指不定今夜过后我们就能从冷宫出来了。”
福禄也接着道:“对啊青莲姐姐,你如此忠心她做什么,我们自幼跟着她也没得什么好处。今日二殿下进屋,若殿下高兴了,放我们出去也是有可能的。青莲姐姐就别耽误二殿下的好事了!”
永宁连连摇头,南楚二皇子笑着看福禄,“不错,是个有眼色的。本殿下自来赏罚分明,今日算你们识相,就饶你们一命。”
不……不是这样的。
福禄绿荷怎么能让青莲冒充自己呢!
南楚二皇子进屋,身后的太监有眼色的将门关上,隔绝了里面的情景。
绿荷抱住永宁的头,不让她去看。
不过片刻,屋中传来青莲的惨叫求饶,还有南楚二皇子那令人作呕的笑声。
绿荷无措的捂住永宁的耳朵,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看,不让她听。
福禄在她们旁边跪下,哭着冲屋中不停的叩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屋中传出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绿荷捂紧了永宁的耳朵,她亦痛苦的闭上眼,朗声道:“青莲,人各有命,今日公主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命道安排,我们谁都改变不了。若有来生……来生再护着公主!”
绿荷的这番话是喊给青莲永宁两人听的,今日的场面阴差阳错,却已成定局,谁都改变不了。
命道……又是命道……
林禹说命道不可逆,可难道这诸多苦难就真的要让她身边的人为她挡完吗?
王慈安如此,桃夭如此,就连今日的青莲也是如此。
命道为何待她身边的人如此不公……
不知过了多久,福禄的额头都已经磕破流血,屋中的声音才逐渐小了下去。
南楚二皇子拉开屋门,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面上带着餍足之色,满意的冲着那几个侍卫挥了挥手:“去吧,赏你们了。”
绿荷紧紧抱住永宁,不让她动作。
“青莲,别动……这是殿下的恩泽,我们抵抗不了。”
永宁哭的几欲昏厥。
为什么青莲要跟她换那湿透的衣衫,为什么福禄绿荷要拦住她……
可她不能有任何动作,青莲已经为她挡了,已经无法挽回,她若再动,那青莲就白受这苦了。
屋中青莲的声音骤然尖锐:“啊——滚开——”
门被人跌跌撞撞的打开,那几个侍卫还没穿好衣衫,跪在地上,“殿下,那公主拔刀自尽了。”
绿荷整个人僵住,她低头看永宁,永宁亦是。
永宁缓缓松开绿荷,她冲着屋中跪下,规规矩矩的俯身叩首:“奴婢青莲,恭送公主殿下宾天……”
青莲,对不起。
我护不住你,我谁都护不住,我就是个废物。
福禄跪伏在地上起不来,始终保持着叩首的姿势,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