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三月份了吗?
神威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在他看来只是很短的时间,没想到外面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已经从冬天来到了春天。
神威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时间流逝让他觉得震惊,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
“喏,大哥哥,再喂些水给你,记得只能喝几口。”
说着,少女扒开水壶的塞子,一手托起神威的脑袋,一手将水壶递到了神威的唇边。
这是木制箱子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探个脑袋进来。
他看到少女在给神威喂水,脸上的表情一松,“人醒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父亲。”
中年男人瞥了一眼神威的身上,之前神志不清的时候退到腰间的衣服已经在救他的时候重新穿了回去,将神威伤痕累累的半身完全遮住。
“你是什么人?”盯着神威看了片刻后,中年男人问道。
有了刚才少女的叮嘱,神威认为自己的忍者身份只怕是会让对方后悔救他。
他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编一个身份,然而,中年男人看到他稍微躲闪的眼神后,却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是忍者吧?”
神威依旧没吭声,曾经的悲惨遭遇早就让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在不确定对方对忍者的身份是否抱有恶意的时候,他不敢随意承认。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少女觉得气氛有点压抑,适时地出来替神威说话,她有点娇嗔的撒娇,“父亲,大哥哥他的嗓子坏了,暂时没法说话。”
中年男人面色一凝,生活在沙漠中的人都清楚,如果一个人长时间陷在沙漠中走不出去的话,因为缺水确实会在一段时间内说不出话,但是只要后续水源跟得上,很快就能好。
他没有再执着于神威的回答,一个人目光看向了远处,他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忍者,不然,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人的身上会有那样的伤。”
有冷兵器造成的伤痕,也有像是被火烧伤的痕迹,一道道的伤痕几乎布满了他的上半身,哪怕已经好了,疤痕却依旧狰狞恐怖。
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伤痛,但是善于忍耐又总是跟危险打交道的忍者可以。
“我们是一个小村子,村子里也没有忍者,砂隐和木叶的战争跟我们没有关系。”
神威静静地听着,一时间没明白中年男人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我也可以当做没看到,就让你那样死在沙漠里,可是……”中年人纠结的皱了皱眉,而后又叹息道:“但愿这不是错误的做法,也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若说刚才不明白的话,现在也已经明白了。
神威努力了两次,终于从狭窄的箱子里坐了起来,这个箱子实在是太小了,他一个成年人在里面无法坐直身体,只能尽可能的歪着脑袋佝偻着身子。
很明显,这个由箱子改造而来的“小轿子”是专属于身边这个少女的,坐一个孩子是绰绰有余的。
虎口卡着脖子,神威尽可能吐字清晰的跟中年男人说话,他先是表示了对救命之恩的感谢,继而才承诺,“身体好起来后,我会离开,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中年男人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当他从神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读到的只有满满的真诚时,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道:“是千惠要救你,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辜负孩子的善良。”
说罢,中年男人的上半身从箱子的入口处撤回去,已经不打算再跟神威废话。
神威转头看看一旁笑的很纯真的叫做千惠少女,少女冲他露出一排贝壳一样的牙齿。
“我父亲很疼爱我的,我说想要救你,他纵使本来不愿意的,却还是顺着我了。”
话虽如此,但是大多数的普通人都是如此,嘴巴可能会恶毒一些,心地却很善良。
神威明白中年男人的担忧,在这样的乱世里,他们普通人无法分辨忍者的来历,很怕一不小心就会对自己的家族或者村子带来威胁。
可是,见死不救又是一个正常人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想必,此刻少女的父亲内心一定非常矛盾,有恐惧有担忧有救人之后的轻松,也有不知道是对是错的凝重。
“放心,我不是坏人。”
千惠耸耸肩,她没有说话。
神威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她是否听到心里去了,但是,之前千惠所说的砂隐和木叶的局势紧张这一点,如果自己木叶忍者的身份被对方不小心获得了,很可能就会给这家人带去麻烦吧。
神威纠结着要不要离开,他转头看向一侧,为了通风和采光,这个箱子的两侧还专门开出了栅栏状的小窗户。
现在,正是黄昏时分,沙漠中,没有山川植被的遮挡,光线非常好。
橘红色的夕阳照着一望无际的沙漠,落日鸣沙,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神威盘算着,如果有足够的食物和水的话,自己到底多久能够走出去。
他想要离开。
神威出神的看着窗户外面,身体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塞在这个箱子里。
千惠好半天没有听到半点声响,不由地回过头来,她挺喜欢看神威的,特别是之前决定救他的时候,听父亲说对方很可能是个忍者时。
他们村子很小,就在距离砂隐村不远的地方,由于太小了,村子里根本没有忍者,那些想要当忍者的或者有忍者天赋的都投奔了砂隐村。
她对忍者是好奇的,特别是这个忍者还长着一张极度漂亮的雌雄难辨的脸孔。
她盯着神威看了一会儿后,悄声问:“大哥哥,你在想什么,想家吗,想家里的人?”
神威依旧看着外面,说到家人,他忍不住想到斑和泉奈,甚至是时雨。
他确实想他们,对他们的那种想念早就超过了现实世界里的父母。
可是,他却无法回答千惠,不是不想回答,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