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二此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葛二蛋,气愤道:
“二蛋哥,你这次可是将二丫给坑惨了!
现在是新社会,讲究个婚姻自由。
这换亲本身就带着包办和强迫性质,与自愿相违背。
李家的老公母,现在不敢把你这个半子怎么样;他们好歹要照顾一下自己亲闺女的心情;今后,也得靠你讨生活。
但二丫与他们非亲非故;而且,他们说不定还以为自己的宝贝蛋子是二丫克死的呢!
他们能对她好?
现在,他们就想直接卖了她,换养老钱!
在这个事上,你就应该强硬起来。如果,他们老公母不让步,你就不给他们养老!”
葛二蛋听了包二的指责,左右开弓,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道:
“包兄弟,我怎么没强硬?!
现在我老婆挺着大肚子回了娘家,还口口声声说要与我离婚!”
包二看着他面容憔悴、一脑门子官司,很是没同情心的在心中腹诽道:
那也是你自找的,活该!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还去讲数,找侯三谈二丫的卖身钱?”
葛二蛋苦笑道:“兄弟,我是那样的人嘛!
知道他是什么人后,我怎么还能将妹子往火坑里推!”
包二听了,点头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不定走走停停之间,就能发现更好的。不是有句话嘛: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刚说完,包二还故作姿态,在葛二蛋面前,亮了亮自己已经初具规模的肱二头肌!
二蛋听他意有所指,也眼神灼灼的盯着他。
饶是包二皮厚肉糙,也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说的更好的人选,不会是你自己吧?!”
包二赶紧撇清道:“二蛋哥,这怎么可能!
虽然我人品过硬、风评极佳;能力卓着、有口皆碑;孔武有力、身体健硕……
但我一个做兄弟的,怎么能肖想让兄弟的妹子,给自己生孩子呢?
那不是有效拉近兄弟之间的感情了嘛!
哈哈……”
说完,包二还打了个“哈哈”,以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
他可没说要娶兄弟的妹子;一起生孩子而已,应该不算太犯规吧?!
“最好是这样!”二蛋对包二的感观也很复杂。
在搞清楚他是不是“狐狸精”之前,这个包二对自己妹子来说,与侯三无异,都是天坑!
此时,包二赶忙转移话题道:“二蛋哥,你听说过一个叫秦文龙的人吗?”
听着这个名字,葛二蛋面色一变,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包二,问道:“包兄弟,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包二状似无意的开口道:“刚刚忘记说了。
侯三好像跟这个叫秦文龙的结识不久,现在已经好的穿一条裤子了。
我当初也就听了一嘴:
好像他也是秦家屯出来的;如今,在这四九城的黑市里,混的还挺开的!”
葛二蛋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一丝异样,平淡的道:
“这个秦文龙,确实是秦家屯的人。
他平时就有点游手好闲,是个人厌狗嫌的二流子。因为不务正业,他的父母都被他气死了。
前几年,我们屯与一位游商换了一批紧俏物资;想趁着过年,给全村的人分一分。
这时候,他就私下里联系村长、文书,非说这些物资有问题,是跟妖精换的。
如果不给他分一半出来,他就去报告政府,说我们屯混进了牛鬼蛇神,已经不是又红又专的工农阶级了。
他还说,要大义灭亲:这个村委就是妖魔的大后方。他要拨乱反正,炮打反动司令部!”
说到这里,葛二蛋死死盯着包二,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包二此时面色如常,心里却在不停的骂着麻卖批:
当年自己行事不严谨,现在就得不停打补丁!
他一脸严肃的道:“苦难时期,还能来和村子交换物资,这样的游商是不是得保护起来?!
而像这种只顾着个人利益得失,不顾集体的坏分子,你们就没采取什么果断措施吗?”
包二的脸色太黑、脸皮太厚,葛二蛋一时间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看来这位“狐狸精”法力高深,没什么破绽!
他只得继续回道:“怎么没有!我们为了防止他泄密……”
“不是泄密,是谣言,是制造恐慌!”包二立马对他不严谨的措辞,进行纠正。
“好吧!我们为了防止他继续造谣,破坏和谐,就将他关在牛棚里面,对外就说他中了邪。
没想到这小子机灵,故意装疯卖傻,趁着看守没留意,就逃了出去。之后,就消失了。
因为他是村里的独户。一段时间没见,大家也就忘记有他这个人了!”
“他跟二丫,他们之间没什么吧?
你别误会!
我想这侯三突然指名道姓的要相看二丫,多多少少会跟他有点关系!”
葛二蛋一听,面色也是一紧,忙道:“难道这孙子还不死心!当年他确实是找过媒婆,想娶二丫来着,被我给打了出去!”
“二蛋哥,现在这个人很危险。听说黑市里面,已经有好几个老手,折在他手上了!
如果他对二丫有什么企图,那她可就危险了。
你也不想哪一天,妹妹就这样无缘无故被他给带走了吧?!”
“这孙子他敢,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还有,二丫应该比你大一两岁,你应该叫姐!”
“姐姐妹妹的都一样。我喜欢叫妹妹!”
葛二蛋坚持道:“二丫是我妹,不是你妹!姐姐妹妹,也不一样!”
包二:“都一样!”
……
翌日,葛二蛋找上了当初上门的张媒婆,托词说:侯三太过优秀,他的妹妹配不上;这门亲事,做不成了!
媒婆说了这么多年亲,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新脱俗的借口。但看着女方家人如此坚决,她也只能去通知侯三。
谁知道,侯三一听婚事不成了,立马急的直跳脚,也没避着媒婆,就开口骂道:“一个乡下丫头,还是个二婚头,知道自己什么身沉,还有什么脸装腔作势。
配不上我?
那就嫁进来,好好的伺候我!
他们是不是又想涨彩礼钱,那丫头下面是镶金还是戴银了!
什么玩意!”
发泄完,侯三对着媒婆道:“张婶儿,要不请你再跑一趟。
他们不是觉得我家门第高了嘛,我改还不行?
家里的三转一响,收音机我给砸了、自行车轮子我给卸了、手表我也给扔了,缝纫机进门后就是她的,她想怎么摆弄怎么摆弄!”
张媒婆见他一副狂暴的模样,也有点打怵:
这怕不是一个街溜子吧,如此的狂躁!难怪老葛家看不上。
此时,她就有点打退堂鼓了,讪笑道:“侯三兄弟,这老葛家的丫头不称意,要不婶儿再给你寻摸一个更好的?”
“不行,我就看上她了!你是不是也觉得配不上给我说亲?!”
张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