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后勤采购科接到通知:
晚上7点要开会。
因为时间紧,几人也就没回去吃晚饭;就一起说说笑笑来到一食堂,准备来吃潘科长这个大户。
看着这些嗷嗷叫的采购员,老潘笑的像个大肚子的弥勒。
有时候,安排一两次这样的团建,也能增强队伍的凝聚力、战斗力!
……
一食堂。
此时,傻柱正在各个打饭的窗口溜达。看到徒弟马华给人菜打多了,他也会停下来,向他递眼色。
每当此时,马华都会纠正自己的操作,将已经深埋在菜汤里面的勺子给提了上来;然后,在面上浅浅的舀上一勺,浇在排队人群的饭盒里。
不过,今天他遇到了一个硬茬。
那排队的工人,原本见这打菜的师傅,已经将勺放的这么深;按理给的量,应该也很足。
没想到,自己白高兴一场了。这孙子就像洗了洗工具般,又抽回了勺子,只在菜盆的最上面,蜻蜓点水的挖了一小勺菜。
此时,这位工人兄弟真正感受到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的深深恶意。
不过,这位可不是吃亏的主儿。他惯常的操作是:
投我以一勺,报之以琼瑶!
你他么的敢只给我一小勺,我立马化身马景涛,咆哮的你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他指着菜汤,对着马华道:
“咦!你这小师傅会不会打菜!
打这么少,够谁吃的。
领导今天还发话了,说不让颠勺呢!”
马华最近才上的岗,还没遇到过被人刁难的情况。
一时间,他就有点手足无措,忙准备再给这位补上小半勺。
傻柱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己徒弟一眼,然后上前对着这位工人道:
“干什么、干什么呢!
他么的打完了菜,赶紧滚!没看到后面还有这么多人在排队!
你哪只眼睛,看到这位小师傅颠勺了?
好在,这里是厂子里的食堂。要是在国营饭店,老子早打的你妈都认不出你来!”
“咦!你这大师傅,是怎么说话的?
你要有够格,你去国营饭店耍横呀!
那里的大师傅,是八大员;他给我气,我生受着。
你这孙子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有种,你就出来跟你爷爷练练!”
周围的工人,见有带头大哥,立马同仇敌忾起来。
他们早就苦食堂颠勺久矣,今天还有了厂长撑腰,他们决定不再沉默!
“说得好!这食堂的厨子,就是属黄瓜的,欠拍!”
“厂长都说了,不让颠勺。我看,这何雨柱就是对岸派过来的敌特,存心不给工人吃饱,好拖慢我们建设祖国的速度!”
“对!他不仅是敌特,还是蛀虫!对我们就不停颠勺,自己就大包小包往回带。他这是宁愿让菜坏掉,都不给我们吃。太坏了!”
“哼哼,你们不知道吧,他带回去的菜,坏不了!以前一车间,有个叫贾东旭的,现在进去了。他留下一个守活寡的老婆,这上下两张嘴,何厨子这是要上赶着要给喂饱!”
……
一食堂的主任见工人们闹哄哄的,立马从后厨走了出来。
他听明白事情的经过后,立马对着傻柱道:“你怎么就这么混不吝呢!
马华,你去收拾后厨。何雨柱,你来打菜,先给这位兄弟补上半勺。
这个窗口的菜,你来负责打!”
……
一场小风波,算是在主任强压下,混过去了。
不过,傻柱可不是一个吃了亏不吭声的主。
刚刚,都是些老爷们在闹;他不敢将事做绝,暂时不准备开罪他们。
但厂里的女工,这次可就遭殃了。
傻柱为了能给自己秦姐多一口吃的,自然是要在这些人身上找补回来。
……
等采购科的几个人打完菜,发现这分量有异:
都是一样的钱票,潘科长和老周的那是冒尖的分量;周姐还好,能得到一份平平的量;二丫的碗里,却只有浅浅的一层,还多是残渣!
今天本是潘科长出面,请客“搞团建”,主要是欢迎二丫这个新人加入。
没想到,却被一个发混的厨子搅了局,搞成这样难看的局面。
一时间,潘科长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但作为一个领导,他到底还是要讲大局的。他饭盒里的菜,也不好意思拨给女同志,只得道:
“二丫,你先将就着吃吧,待会……”
王姐直接打断道:“老潘,我看不用待会了。
这何厨子做的,就不是个事。
说远近,我们采购科可是直接给他们提供炮弹的,他就这样对待自己人!
我看,他就是看不上我们女同志。
咱也别去找他们一食堂的范主任了;他人如其名,就是个饭桶!
这个事,我今天非得去找咱们李处长说道说道。他……”
没想到,办公室外一个声音问道:“小王,是什么事,要到我这里来告状呀!”
众人看到后勤处的李处长进了办公室,立马站起身问好。
潘科长忙道:“李处长,不是说晚上七点开会嘛,您怎么现在就到了!”
李处长见了几人的饭盒,明显皱了下眉,对着众人道:
“难怪小王你有情绪,这确实不像话。
现在,正是厂里组织大生产的关键时候,吃好喝好就是最大的保障!”
他指着二丫的饭盒道:“这菜,够谁吃的!”
二丫在入职的时候,见过这位李处长,感觉他应该是个老好人。
能让一个老好人说出这种话,看来他是被气狠了。
王姐这时候开始进谗言:
“李处长,这份菜是葛二丫同志的。
上次,她让老乡给咱们厂送过来一千多斤活鱼。算是对厂里、我们后勤处,都有大功!
为了这些鱼,她都不知道在昌平乡下跑了多少村,陪了多少小心,才将物资给拿下了!
没想到,这样的好同志,没被外人给欺负了,却被自己的同志给捅了刀子。
这得让她的心,多难受呀!
我们知道,厂子里在加班加点搞生产;我们不分男女,个个都在到处给大家找油水。
我们这样辛苦,并不是想厂里给我们什么嘉奖。
但被区别对待,我们只觉得心寒!
最关键的,这背后开枪的,还是我们同一战线的同志!”
说着说着,王姐就激动的眼含热泪。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但能混到副科长,除了出色的业务能力外,她也是深谙语言艺术的。
武人之刀,文士之笔,采购之嘴,皆杀人之具!
一番话,说得本想将此事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的李处长动摇了。
他对着潘科长道:“今天食堂发生的事,我也看到了。只是没想到,还有你们这一出。
这个范佟同志,当不了家,压服不了手底下的人!
还有,那个罪魁祸首,是叫何雨柱吧!
这次,我得好好杀杀这股不正之风!”
二丫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对着李处长补刀道:“处长,我……我真的没关系的。
咱们采购科的潘科长、王姐、周哥,他们都对我很好。
我人小,胃口也小;少吃点,也可以让其他同志吃饱、吃好!
我不委屈!”
说完,二丫眼里噙着泪,强忍住抽泣声。
王姐:……咦!小看了这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