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逐渐烧红了天空,那还是我时隔几年,再次看到火烧云。
以前在家的时候,坐在破土堆上看过,只是那时候无知,拉着悦悦就往家跑,跑到家里抱着悦悦对她说,悦悦,天要烂个窟窿,姐姐得护着你。
那时候悦悦还是一个只懂哭闹的孩子,她钻到我的怀里,拉着我的衣服说。姐姐别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会演变成后来那个样子呢,为什么,她要恨我呢?如果下定决心离开家的那天,悦悦抱住我的腿,哭着对我说一句姐姐别走,我想,我就不会走了吧。
看着那片火烧云,我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看到悦悦当初那张怨恨的脸,我的眼睛湿了。但是我想到了落落的话,又活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
我不能再哭了。
我特别特别想悦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见面,我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没想到在这个燥热的暑假,我真的把她给盼来了。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会以那样的方式见面,我更没有预料到,悦悦她,彻彻底底的变了。
林启盛默契的没有出声,仰起头看着天边瓦片似的红云,然后他的手,悄然又羞涩的沿着铁栏杆,靠向我的手,我装作不经意的抽回,林启盛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看着我的脸看了好久,我才正儿八经的收回视线和他对视。
估计是从那一刻开始,林启盛发现我变了,变的冷漠又狡猾。
我冒着大雨跪在落落的面前,我和他湿漉漉的抱在一起,冰冷的被窝下我们脚趾贴着脚趾,我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或许日后,我会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所以我不能害了林启盛,因为他,太纯粹了,越纯粹,越让我承受不起。
林启盛怒了,不再跟我玩懵懂,直接一把霸道的抓住我的手,然后扯我一下,说:“给老子过来。”
我用力的甩一下,没有甩开,然后我笑着对他说:“看火烧云就要手拉手吗,幼稚。”
林启盛骂了一句干,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他的心跳特别厉害,贴着他的胸膛是我能感受的到,一下一下的像是在砸我,霸道的人,连心跳都霸道。
他大手掐着我的腰,浑身散发着吸引力极强的荷尔蒙,然后他说:“陈桑,当我马子。”
他这话真粗,带着股流氓头子的味道,可是……真男人。
我不吭气。他说:“换一句,当我女朋友。”
我依然不吭气,他急了:“当我媳妇儿行了吧!反正你都已经怀我的种!”
尽管他儿话音说的很可爱,我还是用力的推开了他,让他别开玩笑,我可再也不想被他妈呱呱的抽嘴巴子。
他踢了一脚桥墩。说:“你他妈看不出来老子喜欢你?!”
“我……”我犹豫了,深深吐了一口气:“我喜欢沈煜。”
“你跟他已经分手了。”
“但我还是喜欢他,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他,林启盛,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不想骗你,谢谢你今天肯为我出头,让我在那群人面前这么威风。”
林启盛被我的坦诚与理智伤到了,然后皱着眉头,喉结一哽一哽的,他侧着身子咒骂一句。突然扭过头掐起我的下巴吻上了我的嘴巴,我睁着眼睛一动不动,没有推他,也没有回应他。
林启盛顿了一下,随即猛地松开了我,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对他说:“我有一件事想你帮我。”
他的手放在身边握成拳,大骂了一句干,然后对我说,陈桑你他妈发什么疯,你以为老子亲你是要跟你做交易是吗?!
我说了一句不然呢,想找你帮忙总得付出点什么,林启盛被我的话气的快要发疯,连喘气都喘不利索,憋的整张脸通红。
憋到最后,他只是气鼓鼓的说了一句好!你行!然后发动机车一溜烟的从我身边骑了过去,我趴在桥栏上,一直隐忍的眼泪,再度的充满了眼眶。
就这样保持距离就好。像我和落落一样,永远都不会亲昵,因为爱情会带来伤害,只有友情和利益,才是永恒的……
而且,我的心里除了沈煜,再也装不下别人。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想沈煜的腿能康复,然后好好过他自己的生活。
从此相安无事,三三两两。
林启盛永远都不知道,其实那天的火烧云,那个机车少年。包括那个霸道又礼貌的吻,都已经伴随着那日的夕阳,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然后没多久,林启盛又回来了,我站在原地,连脚步动都没有动,林启盛说我是个坏女人,抓住了他的弱点,然后他还说,陈桑,我告诉你,你是老子的,你他妈的别想逃!
上了车,在我把手轻轻放到腰间之后,他才渐渐气消了的问我,你让我帮忙的那件事是什么,我坦荡的说了,他的神情顿了顿。没有回答。
我问他是不是有些为难,他说不是,只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我笑了一下,笑的无比荒诞:“就是因为她们想不到我会这么做,所以才无止尽的欺负我,而我。只想拿回我该有的钱。”
“你现在很缺钱吗。”
“不缺。”我逞强的说:“但也不富裕,谁的钱都来的不容易,她撕我的钱的时候,我想撕她的衣服。”
因为我的钱,是撕衣服换来的啊……
林启盛从后事镜里看我,我对他笑笑,把所有的苦涩与肮脏,都埋于心底。
他把我送回了地下室,我们挥挥手,简短的告别。
镜子的碎片还堆在墙角,我不会扫掉,就把它留在那里。让它提醒着我当日的可悲,让我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一切。
那晚落落没有找我,孙子洋也没有找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给我找人,反正已经不重要了,相比于今天,我更期待明天。
林启盛送给我的电话,打开时显示的是没有Sim卡,里面只有两款游戏,一个推箱子,一个俄罗斯方块。
我没兴趣,翻开落落留给我的时尚杂志。翻到睡着。
第二天去班里上课的时候,已经有人对我示好,他们对我报以微笑,我也还回去一个微笑,在一个班,如果你想要得到舆论的支持。那么你就得拉拢每一个人。
杜骁已经失势了,因为她没有钱,又没有人品,更重要的是,毫不谦虚,认不清自己。所以她的地位一落千丈,再加上有蒋筱婕从中作梗,我的地位瞬间被哄抬了起来。
蒋筱婕给我买了早餐,我笑着接下,说了一声谢谢,她特别高兴的蹦跶回了座位。然而那个早餐放在我抽屉里一直到冷,我都没有动一下,下课的时候,随手丢入了垃圾桶。
因为毒蝎心肠的人,她的好意,都带毒。
杜骁时不时的瞪我两眼,她服吗?她根本不服,即便是主动给我下跪,她也想再让我跪回来,但是我丝毫不担心,因为早上刘炳灿在来把两千块钱还给我的时候,说。嫂子,盛哥让我告诉你一声,你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我说你不要叫我嫂子,我跟林启盛没什么关系。
刘炳灿一听,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说,那我可不敢,盛哥吩咐了,以后不仅要叫你嫂子,还得变着法子的叫,得把你给叫高兴了。
我尴尬的笑笑,接过钱,说你随便吧。
“得嘞,我的好嫂嫂~”
大概上了有两节课,第三节课的时候,老师正在讲课,外面突然来了一个背着花布兜的农村妇女,畏畏缩缩的往班里探头,操着方言说:“老师,俺找丑妮儿。”
老师有些好奇的看向班里,有些难为情的说,谁叫丑妮儿?
班里有人嘲笑出声,其中脸色最不好的当属杜骁,当那个农村妇女不懂纪律的走进班级时,杜骁再也坐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像是觉得特别丢人似的朝她吼道:“你来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