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盛愣住了,毛茸茸的头发在阳光的缝隙中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金光,他的嘴巴上还带着我留下的红色口红印,眼睛微眯,今天的一切都来的那么毫无意料
景然在一旁气的脸色发白,嘴巴微张的看着我,打理的漂亮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
她的父亲就坐在中间的位置,典型的中年男人,有很大的肚腩,一脸威严的样子。眼睛上还挂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此时正面色不好的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景然一定会像那天在医院把花甩到我脸上一样的给我一个巴掌,她的眼神像两把箭,却又要保持大家小姐的风范而敢怒不敢言,三个人彼此之间保持着微妙的气氛,大家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景然的妈妈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霍启盛说:“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霍启盛没有说话,景然的妈妈把视线投向身旁坐的那个人,说:“霍二爷,你侄子装哑巴,你这个当大伯的人,总应该站出来说两句吧!”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霍二爷。年级跟文叔差不多大,五六十岁的样子,却不像文叔那样,一头白发。
他穿着一身盘扣长衫,翘着个二郎腿。面庞消瘦,看起来更像是个隐世高人,他抬起眼皮看向我,眼神中的老辣显然易见,他的意思大概是在对我说。自己闯的货,自己平息,否则
大家都在等霍启盛的回应,可是他眼底的韶光在慢慢消隐。
景然眼巴巴的看着霍启盛,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之后,用力的跺了一下脚,眼泪汪汪的捂着脸跑出了订婚礼现场。
景然她妈见状,气的整条胳膊都在颤抖,指着霍启盛顺着胸脯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啊!”
霍启盛看了我一眼,伸出拇指,把自己嘴巴上的口红印记擦掉,然后提脚追了上去。
景然她妈朝我走了过来,扬手就想要打我,我却一把挡住了她的手腕,对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伯母,不要做的这么绝,怎么说我和景然都是同事,这么多人看着,影响不好。”
她妈当然明白我口中的同事是什么意思,于是只好忍下这口气。她爸走了过来打圆场,然后对过来的宾客说:“车子已经到了,现在我们大家可以动身去酒店了。”
景然她爸,根本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因为来的这些人,根本不敢说他的闲话,倒是她妈,一直紧紧的抓住披风的两端,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脸。
我看到霍启盛是将景然打横抱起回来的,手里面还提着景然的高跟鞋,关切的问:“ll,有没有崴到脚?”
景然纤细的手臂挂在霍启盛的脖子上,眼眶里,眼泪沾湿,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
那一刻。我明白了霍启盛的选择。
我的眼睛为他撑着伞,心里为他下着雨,疯狂完了,便该清醒。
我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但是景然的爸爸却朝我走了过来。他说:“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一起去吧。”
“老景!”她妈不愿意的嗔怒一声,景然的爸爸却等待我的意思。
这才叫杀人于无形之中吧,因为他知道霍启盛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才会放心的邀请我参加接下来饭局。让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对璧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即使心在滴血,却无可奈何。
我点点头,说:“谢谢伯父。”
然后我坐在了景雄的私人车上,和他们一起去了酒店。景然的妈妈气的不和她爸讲话,一直把头偏向窗外,我掏出口红,给自己的唇部补妆,补着,补着,眼圈忽然便的通红。
所以,这一段带着治愈的感情,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宣告结束了么。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明明没有那么喜欢他啊却比,看见沈煜和夏优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还要难受。
景然他爸爸在临下车的时候,忽然问了我一句话:“你叫陈桑是吧。”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嗯了一声,然后他便下了车,不再和我说话。
心里面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缘故,我总觉得这个景雄不是好人。
我跟着他们一同来到酒店,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有些事情明知道结果,但是还是想一探究竟,我等霍启盛一句话,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给宾客们进酒,我一个人一张桌,上面摆满了食物,好不自在,他们走了一圈。唯独绕过我,霍启盛应该在车上和景然说过什么,所以现在景然又恢复了高兴的样子,霍启盛总会不自觉的就把脸转向她,然后两个人相视而笑一下。看的我胃泛酸水,捏着面前的玻璃杯咯咯作响。
霍启盛渐渐的喝多了,脸颊上面染着驼红,看人的时候有些晕乎,我一个人喝了两瓶酒。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特别的馋酒,霍启盛的表情也不怎么好,慢慢的失去了笑脸,敬酒也敬的心不在焉。他穿着一身白,西装笔挺,好不帅气。
我们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他总是避开我的眼神,我看着面前的最后一瓶酒,在心里告诉自己,把这最后一瓶酒喝完,我就彻底的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在出现。
不知不觉中,宴会结束了。而我只是撑着头,手中不稳的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面前的饭菜,然后拿起酒,恍恍惚惚的倒了一杯酒,正要往嘴中送的时候,忽然被人一把按住了手:“别喝了。”
“你谁呀?”我抬起头,傻笑的看着他,然后从他的手里夺过那杯酒,继续要往口中送,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至极,沉声说道:“叫你别喝了,没有听见是不是?!”
我跟随着他的声音停了下来,端着酒杯的手,半天都没有动弹,他皱着眉头,耷着眼皮看着我,高大的身躯有些许的摇晃,房顶上悬挂的水晶灯让他的脸看起来忽明忽暗,隐隐绰绰。
我突然一下站了起来,抓住那杯酒便朝他的脸上泼洒上去,酒水顺着他的五官淅沥沥的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纤长的睫毛,和微微软红的唇。
霍启盛,我终于等到你过来和我讲句话。但是不好意思,现在我要走了!
我用力的看着他,感觉整根喉管都在抽搐,然后颤抖的攥紧自己的手包,一言不发的想要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他忽然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将我用力一拉,拉到他的面前,用食指指着他自己那莹亮的嘴唇,命令道:“舔干净。”
我甩他一个白眼,说:“放开。”
他用手指勾勒我的轮廓:“陈桑,你什么意思?”
“你才是什么意思?!”我反问,嗓子控制不住的发涩:“至少不要不告而别吧,霍启盛?”
我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我会哽咽。
他的眼神在我的脸上逡巡片刻,呼出的气都是醉醺醺的,随即他忽然转身,不容拒绝得拉住我的手一路把我拖行到电梯口,我往后拽,问他想要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就在这时电梯门忽然叮的一声打开了,他直接一把把我甩了进去,大跨进来,一手扶住电梯的强,把我禁锢在他与墙壁狭小的范围之间。
他低头,与我鼻尖贴着鼻尖,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便抬起我的下巴,用力啃上我早已擦去口红的嘴唇:“我们去床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