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折叠匕首很快让赵理君用两只脚的脚尖夹住。
他身体慢慢直靠在墙上,然后背部借力撞在墙壁上,腰部一挺的同时,夹住折叠匕首的两脚猛地一抬一抛,探出脖颈,张嘴咬紧了那把折叠匕首。
再用舌头一顶折叠匕首刀柄的按钮,那折叠匕首便弹出了刀片。
然后他脑袋往右侧靠拢,紧咬住折叠匕首用力一割,捆住他的绳索便断了一条口子,如此反复几次。
再双肩用力一挣,绳索便滑落了下来......
“...住手!”赵理君想翻窗而逃时,丁默邨刚好走了进来。
丁时俊正拉扯着张鲁他们,就要往警卫室外面轰,见是自家阿兄进来,便示意那十几个警卫先停手。
他挽着丁默邨的胳膊往门外边走边低声埋怨着:“...阿兄,你就当没看见...”
“...放手!让开!”丁默邨的眼角已经扫到屋内角落里的赵理君,赫然松了绑,双手撑在窗台上,正准备翻墙而逃。
可丁时俊是背对着门内的,他看不到屋里的情况,还以为他阿兄生气了:“你别生气!我...”
“你再拦着我,那人就跑了!”丁默邨忍不住用力一踩自家阿弟的脚背。
丁时俊抱着一只脚痛得起跳,一听张鲁抓住的那刺客要逃跑,便落下那只受伤的脚,转身跑进屋里。
谁知那只脚一落地,又疼得站不住,整个身体直往一边倒。
丁默邨也顾不得自家阿弟,拔出手枪就朝赵理君背部瞄准。
可惜由于丁时俊的拖延,此时赵理君早已翻墙而出......
丁默邨只得撇下自家阿弟,带着手下去追.....
“丁二少,这回能放了我们吧?”被绑住的张鲁出言嘲讽道。
丁时俊弯腰揉了揉脚背,示意警卫放人:“你们擅自行动,等下我阿兄回来叫你们好看的。”
张鲁活动了一下胳膊,手臂一抡,刚站定的丁时俊脸上又多了一个五指印:“丁二少,这巴掌打得你一点都不冤!丁主任若追不回那名刺客,你以为晴庆中佐不会治他的罪?!”
“你...”丁时俊想到抓住那名刺客才是当下的重中之重,一时也顾不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叫上手下,夺门而出......
赵理君跑得飞快,不料迎面走来一名端着酒水的工作人员,他没有来得及收住脚步,肩膀一侧撞到了那人的托盘上。
顿时酒水洒了一地,高脚玻璃杯当然也碎了一地。
那工作人员惊呼出声,身体本能弯下了腰,在赵理君耳边小声提醒:“往右前方向围墙下,有个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赵理君没有回头,还是往前奔跑着。
那工作人员就是蝎子朱均,徐来授意他去干扰一下丁默邨他们,帮赵理君争取逃跑的机会。
于是他站在那打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渣前,装作吓得目瞪口呆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已经看到丁默邨带人追了上来:“...他...打碎了...注意...脚...脚下...”
可谁也没把他当回事,都继续往前冲着.......
“哎呦,我脚被玻璃渣扎到了!”奔跑中的汉奸们,脚下踏过的玻璃渣渣就这样毫无防备扎进了他们的脚板心,就连丁默邨也没能幸免.......
丁默邨一咬牙,拿出手帕弯下腰,拔出鞋底那块大玻璃碎片后,扔到一旁,继续去追刺客。
他不能让这名刺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又不敢贸然开枪。
他怕引来梅花堂的那些人,到时知道了是因为他阿弟争功,而让那名刺杀汪先生的刺客跑了,要真追究起责任来,自家阿弟也难辞其咎!
手下们看到自家主任都这样卖命追,也纷纷效仿他,将扎进鞋底的大玻璃块拔了出来......
赵理君听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只得卯足了劲往右前方向围墙下跑去......
好不容易到了那里,却没在墙角下看到什么小洞。
只有丛生的杂草......
他懊恼得踢了一脚那堆杂草,准备拿出那颗藏在衣领角的氰化钾自尽,却发现那堆杂草掩盖下。还没有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那哪是什么小洞,分明就是一个年久失修的狗洞。
在过了一个冬季雪雨冲刷之下,才能勉强一个人爬着出去。
他弯下腰爬出了一半时,后面呼啸的子弹朝他后面袭来。
他不得不加紧往外爬去。
可是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脚掌,他忍着痛爬出了狗洞外。
枪声惊动了外围的宪兵和梅花堂的众人。
赵理君刚跑到街道对面的梧桐树下,
那些人像是闻到了气味的野兽,如潮水般往这边洞口方向涌来......
正当赵理君感觉自己今日必死无疑时,面前这棵巨大的梧桐树突然垂下一根粗大的麻绳.....
“抓紧绳子,赶快上来!”树上的王天木焦急喊道。
赵理君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只离自己不到百米的距离,自己再不爬上去,那么就连接应自己的王天木恐怕也将难以脱身。
一咬牙,他便拽紧了麻绳,双脚撑着树杆,借力爬了上去......
王天木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一鼓作气,跳到那个楼顶上,翻过几栋房屋,那边街道我们就可以安全撤退。”
两人先后抓紧麻绳荡到旁边楼顶时,外围的日本宪兵们和梅花堂的众人就追到了树下。
后面那辆像压路机似的九五式两用装甲车,也“轰隆隆”的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