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至,华山派道宫虽然是出尘之所,但也比前两个月热闹许多。
此时是除夕,有华山附近的香客提前几天就上得山来,就等着烧一柱头香,祈求苍天和道祖保佑。
道宫内香火旺盛,高香纸钱燃烧中冒出的烟气高高升起,与云雾缠绕着犹如白『色』巨龙俯瞰天地。
在道宫后院的小山上有一个幽静的院落,这里是华山道宫之主,华山派掌门神机道人鲜于通静修之所。
当代全真龙门派掌门人、陕西省道教协会会长、全国道教协会副会长任理德道长亲自上华山,本要戳穿神机道人的骗局,换华山祖庭一个朗朗乾坤,但是龙门派诸道和『政府』机关却得到了反馈,说是神机道人乃是堪比张三丰祖师的当代第一高道,任理德也已经把他为师了。
任理德的身份地位在华夏道教内乃是泰山北斗,与其相等的高道只有当代张天师、武当玄游子和侨居香港的茅山道传人林九公三位。
任理德身为龙门派掌门,道门全真正统,北中国道教第一人,偌大的辈分年纪,突然拜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华山派掌门神机道人为师,而且据说这个神机道人并不在册,也无师承,还年纪不大,此消息一传出去顿时引起道教内部的舆论哗然。
华夏海内外道门弟子都聚焦于这个重磅消息,无论太清、玉清、上清弟子,对于任理德道长的行为都意见极大,他为统统认为任理德已经老年痴呆了,竟然不顾道门荣辱,令一个骗子竖子成了道门祖师,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尤其是全真龙门派的弟子们,更是义愤填膺,虽然他们在三位(师兄弟)师叔师伯和(师父、师叔伯)师祖口中已经得知神机道人是有大法力、绝世神功的高道,但是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而且道门真传神功法术也都失传多年,猛然间出现,他们也难以置信。
最终讨论许久,全真龙门派认为是任理德师徒四人被华山派蒙骗了,依靠『政府』力量无法解决,龙门派二十三代最杰出的弟子,任理德的八弟子陈宗元则联合本门所有二十三代、二十四代杰出弟子,又邀请了龙虎山、武当山和茅山高人,准备齐登华山,向神机道人问罪的同时,劝说任理德幡然悔悟。
天下道门本是一家,算起来虽门中规矩精义略有区别,但都是三清道祖的徒子徒孙,怎么能看着辈分地位极高的任理德受人愚弄,全国道门弟子得到消息后都云集响应,到年后正月初十这一天,长安城已经有一万多名道门精英弟子汇聚一堂。
张天师年龄大些,不便远行,就派了嫡系子弟张清虚代替自己前来,武当三丰派掌门玄游子和茅山派掌门林九公都只有六十九岁,二老则亲自带着门人弟子前来助威。
玄游子、林九公和张清虚虽然地位尊崇,但是主角却是陈宗元。
陈宗元见自己大手一挥就聚拢了万名各门各派的前辈高人,其中还有辈分地位极高的耆老,顿时感觉自己有气运在身,于是就在正月十五这一天,带着百余名核心人员前往华山。
华山之上修行的任理德和三位弟子第一时间就得到的消息,四人顿时大怒,他们早就知道门内弟子要劝说自己的事情,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让从陈宗元把事情搞得如此之大。
全国道门齐聚华山,稍有不慎就是身败名裂,陈宗元此子哪里是要劝说任理德,分明是要行『逼』宫之势,要踩着任理德登上龙门派掌门之位。
脸『色』阴沉的任理德起身就走到后山,站在神机道人的净室前,躬身道:“师尊!弟子有要事禀报。”
木门顿时打开,端坐在里面的神机道人两眼神光奕奕,道:“是中华道门齐聚华山,要兴师问罪的事情吗?”
任理德长出一口气,道:“师父您老人家神机妙算已然知道了,弟子万万想不到那陈宗元竟敢如此忤逆不孝,他……他……”
神机道人轻轻摆摆手,道:“理德不必生气,他们想来就来呗,正好为师也有心整理整理咱们道门。”
任理德听到师父的话心中一定,暗道:是啊,师父他老人家是当代真人,不说法力如何,起码是有着绝世神功护体,他老人家只要抛出几部神功,定能让武当的玄游子和林九公拜服,其余人等又何足畏惧?陈宗元,你小子计算错了!
到第二天,一直闭关精修武道的华山派大弟子弗兰克也早早出了关,与二师弟任理德一起,带着弟子上气和三位师侄李宗瑞、王宗敏、金宗星一大早就换上崭新道袍到了门外扫雪,等候着即将上到山顶的道家同门们。
过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日上三竿才在山道上慢慢走上来一群人。
看着牌坊上的华山派三个大字,陈宗元与许多道人都冷哼一声,有着老花眼而最擅远视的林九公和玄游子却盯着道宫微微一怔,林九公笑道:“看来任老道已经知道咱们要来,你看他在等着咱哩!”
玄游子点点头,抚须道:“看任道兄神情自如,体态矫健,并非受制于人啊?”
陈宗元自然是早从三位师兄那里了解到了实情,也知道师父师兄他们都得到了神机道人传授的上乘武学,但是毕竟没有亲眼所见,陈宗元也断然不会相信,只觉得是师父师兄们越老越糊涂了。
既然师父师兄们都成了邪教信徒,那拯救龙门派的大任就只能自己来扛了。
想到这里,陈宗元心中微微激动,急忙说道:“师父和师兄们就在华山道宫门前,你们看他们穿着做派,分明是被当做了扫洒苦役,我可怜的师父,恁大的年纪了,还要被人蛊『惑』。”
看着陈宗元痛心疾首的样子,众道人皆暗自点头,赞赏颇有孝心的陈宗元。
等到众道人走到道宫前时,陈宗元快步向前几步,躬身施礼,而后扶住任理德的胳膊,道:“师父!想煞徒儿了,您老人家怎么就……就一时糊涂,入了邪教了!”
任理德冷哼一声,左臂轻轻一晃就躲过了陈宗元的手,冷哼道:“撒开你的爪子!贫道清醒着呢!”
看着玄游子和林九公,任理德才微微笑道:“劳烦两位道友关心,竟然累得你们也来我华山派了。”
玄游子稽首道:“道兄好精神。”
林九公则笑道:“我还以为道兄受了什么折磨,现在看着红光满面,比以往还要气派啊!”
任理德冷哼道:“也不知道是哪个东西胡言『乱』语,造谣生事,贫道在华山上参修大道,不仅修为大进,武学上也突飞猛进了,你们两个等下见识了可就后悔来得晚了!”
“哦?”
林九公和玄游子闻言大奇,林九公道:“竟有此事?”
玄游子拱手道:“等下还要任道兄赐教了。”
任理德点点头,上前两步,看向门外乌泱泱的百十人,拱手道:“张道友你好,还劳烦你们龙虎山了,曹道友你好,劳烦你们楼观派前来观礼……我看来的有百十位道友,真令老道惶恐羞惭……
贫道知道大家新年而来所为何事,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请随我到后殿咱们细细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