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甚至有一种把现场所有人都灭口的冲动。
水溶心里都为这些反贼心急。
扯什么头花啊,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吗?
再不动手,被皇帝翻盘了怎么办。
刘妃的兄长刘明仿佛也听到了水溶的心声,上前对刘妃说道:
“别耽搁了,时间有限,不能等京城里的军队反应过来。”
水溶心说,那还真不会,因为京城所有的军队都被他派内鬼下药放倒了,如今估摸不是睡着就是拉着呢。
刘明对着永安帝冷笑了一声:
“你既然对不起我妹妹,让我大外甥没了当皇帝的希望,那赔我刘家一个皇位也是应当应分的,不然我们上百万两的银子砸下去,难道是为了好玩的吗?
皇帝,你现在写了禅位的诏书,我还能让你当个昏德公,安享晚年。”
不顾永安帝气抖冷,刘明转向文武百官:
“我已经派人去了各位的府上,诸位可要好好考虑,要不要顽抗到底。
当谁的臣子不是当呢!”
人群顿时开始喧哗起来。
水溶仍然不慌不忙,老神在在的,他对黄沄他们很放心。
……
“杀——”
“冲啊,攻破了女人财宝都是咱的。”
“有功高者重赏,率先攻破北静王府的可封侯!”
丁嵩有条不紊的指挥着王府的护卫军和麒麟卫进行抵抗。
“丁先生,这般不成啊,也不知这些反贼是不是吃错药了,咱们专盯着咱们王府啊。”
“王长史,且不说咱们王府是出了名的富庶,只说这拿捏了家眷,就能威胁咱们王爷。
王爷代表的可是勋贵势力还有北疆大军,哪个反贼都得先想办法收服了王爷,不然不说勤王救驾,这江山更有分裂之危。”
丁嵩对着麒麟卫招招手,让他把秘密武器都掏出来,如今王爷的大业已经临门一脚了,他们的那些秘密武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王长史,我请你看一场大烟花。”
“砰砰砰——”
“轰——”
惨叫声、火光声,哀嚎声,声声入耳,让王长史忍不住抖了一下。
“丁,丁先生——”
王长史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又揉了揉眼睛,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手如同得了帕金森一般指着那几台小炮,一边杀鸡抹脖子的比划。
“王府里竟然藏了火铳和火炮,丁先生,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啊!”
丁先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杀头的罪过都犯了,也不在乎多一点对吧?
咱们王爷也是顾命大臣,既然昏君倒行逆施,自然可清君侧,行霍光伊尹之事。”
哈?
他仿佛是个假的长史,之前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王长史只能暗暗祈祷。
老君保佑,佛祖保佑,菩萨保佑,玉帝保佑。
保佑王爷一定要成功啊!
火力压制之下, 那些攻击王府的敌人几乎一触即溃。
丁嵩从容的吩咐道:
“王府这边大势已定,再分一队人去林府增援。”
虽然贾敏已经被黄沄提前给接走了,但是打坏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
带着人悄悄抵达宫门口的柳湘莲一脸懵逼。
咦?
门口怎么空无一人啊,皇宫里的侍卫都哪儿去了?
难不成王爷真的天命所归?
不然为啥有如神助!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能捡便宜当然好了,柳湘莲当即决定不等信号了,先摸进去再说。
然后一路上,柳湘莲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如入无人之境。
柳湘莲看了看天色,还不到约定好的戊时二刻。
皇宫前的那片空地上,许多烟花小炮筒摆在此处,正是表面上水溶给皇帝准备的礼物——烟花。
柳湘莲摸了摸下巴。
如今这景况,皇宫显然是出了事了,不如他提前点燃了这烟花,正好给水溶报讯。
……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小金鱼拄着下巴在山谷里数星星,没有灯火的深谷中,夜空显得格外的绚烂,甚至有一条银河高挂在空中。
“老祖宗,咱们怎么好好的忽然来郊游啊!
祖母还有父王母妃什么时候过来啊。”
徐老太妃压住心头的担忧,心说,还不是你爹那么不省心的,闷不吭声就干出了这等大事。
结果把老祖母和年幼的儿子扔在这喂蚊子。
真是不像话。
知孙莫若奶。
往日哪怕是京城里兵乱造反,她们也是安安稳稳待在别院或者王府中的,能让溶哥儿这么郑重其事把家眷都送走藏起来的,只有一种可能。
怕是那捅破了天的大事。
“等你睡一觉醒了,你娘他们就回来了。”
徐老太妃叹了口气,溶哥儿往日都是个有成算的,但愿真的能成吧,她老骨头一把了,实在不想再到处奔波了。
若是真的事有不谐,那她活这么大岁数也够本了,不能成了那拖后腿的累赘。
只要明哥儿平安跑出去就够了。
水昭明捧着脸,有些昏昏欲睡。
“老祖宗,我实在找不到父王说的像鱼一样的星座,我看八成又是父王在骗我呢,我困了,咱们去就寝吧。”
徐老太妃揉了揉明哥儿的小脑袋,略有些不舍。
“你去睡吧,我岁数大了,觉少。”
徐老太妃看着京城的方面,面带忧色。
不等到尘埃落定,她又怎么安得下心来。
还是万事不知,才能无忧无虑啊。
想到此处,徐老太妃略有些明悟,为何水溶提前没有透出口风来了。
……
刘明的逼迫并没有让哪个臣子倒戈,毕竟刘家往日实在没什么存在感,这臣择君,可没有那么随便的。
永安帝看到门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终于松了口气,勾起了一丝笑意。
“杀,给朕拿下这些反贼,杀无赦!”
刘妃心下奇怪,这昏君在同谁说话?
只见话音落下,一群精悍的黑衣人潮水一般涌出,虽然人数不算多,却个个武艺高强,三两下就让大殿中形势掉了个个。
水溶眨了眨眼,这穿着,这打扮,显然是皇家的暗卫。
再次感谢刘妃,把皇帝的后手全都调出来了。
刘妃见希望落空,也没有多少后悔之意,只遗憾没有成功杀了昏君和贱人。
好在,万氏那贱人名声尽毁,司徒恒这昏君也没落得个好。
这般说不定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两个痛苦呢。
所以刘妃将匕首调转方向,狠心对着自己一捅。
钟儿,娘来陪你了。
刘妃死的干脆,永安帝却如同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既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的名声碎成一片一片,再也粘不回去了。
司徒恒垂头看着地上的万春菲,眼神阴鸷。
“宸贵妃伤重不治,朕甚为悲痛,拟旨,追封宸贵妃为皇贵妃,厚葬。”
脸朝下还在装昏迷的万春菲神色扭曲了一瞬。
老娘还能抢救一下啊!
皇后的神色更加冷凝。
呵,这就是她的枕边人,何其凉薄。
连刚刚救过她性命的人都能狠心弃之不顾,就因为宸贵妃名声有了瑕疵。
万春菲慢慢撑起身子,白芙连忙上前将人扶起,万春菲倚靠在白芙身上,直愣愣的盯着皇帝。
“陛下,您真是让妾身好生伤心啊!
我这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司徒恒面色一僵,心中发出尖啸:
万氏怎么还没死!
“爱妃,为了你的清白名声,朕只能这般,朕也是无可奈何。
你放心,等爱妃你去了,朕定然会好好补偿的。”
人都死了,补偿有个屁用。
万春菲冷笑,神色却更加的温柔了。
“陛下,您让妾一死以证清白,妾无法反驳,但是您可不能让妾身独美啊。
刚刚刘妃也污蔑了您,不如您也陪着妾一起以死证清白如何?
咱们生同衾,死同穴,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如此我二人也可如那刘兰芝和焦仲卿一般流芳百世了。”
“嗖,砰砰砰啪啪啪——”
大殿的门是敞开的,正对着的方向正好能见到,缤纷的烟火几乎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仿佛在为这凄美的一对“有情人”奉上最浪漫的幕布。
朕看不如何!
永安帝心说,他是皇帝,怎么能和区区一个妃妾殉情。
他的性命何其关乎天下安稳,哪能任性。
“万氏,朕看你大概是伤的太重,人有些糊涂了。”
白芙大着胆子恳求道:
“陛下,请您看在娘娘救驾有功的份上,为娘娘请个太医吧!”
永安帝却置若罔闻,反而问道:
“哪里来的烟花?”
水溶摸了摸手串,气氛太好,他不想打断这八点档狗血剧啊。
水溶看了看天色,敏锐的意识到如今并没有到原定的时辰,既然提前放起了烟花,显然是柳湘莲提前到了在给他报讯呢。
再想想刚刚刘氏闹了一场,宫中守卫恐怕是最虚弱的时候,柳湘莲能够长驱直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对着皇帝,水溶还是面不改色的糊弄道:
“陛下, 臣提过一嘴的,这是臣送您的万寿节礼物。
时辰都是提前计划好的,为了防止火灾,那烟花摆放的地方比较偏僻,想来还不知道宫里出了事。”
司徒恒有些憋屈,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庆祝什么,庆祝他颜面尽失,名声尽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