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刑警队在全省都非常有名,不是因为破案率高,而是因为近三年来的零破案率。尤其是去年,刚刚上任不满一年的刑警队长,竟然被省里的扫黄组逮了个正着。他穿着大花裤衩子蹲在墙边的视频被人截屏,传得满网络都是,真是把江城刑警队的脸面都丢到全世界去了。
省里领导震怒,连夜撤了他的职,可这新队长的任命却拖了足有半个多月。最后,这位曲止大队长从省里空降来。
听说她父亲是省里公安厅的厅长,她在特种部队服役,复员分到了省里的消防局任办公室主任。没想到才上任了三天,又被调到江城刑警队当队长。这级别降得可不是一级两级,可听说她是自愿申请来的,这就让人捉『摸』不透了。
别看这位姑『奶』『奶』是个还没结婚的女孩子,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女汉子。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行走坐卧,哪里都没有姑娘家的矜持和婉约。第一次见面的人,几乎都以为她是个老爷们。她到江城不到三个月,就破获了一起团伙持刀抢劫的案子。听说她一个人赤手空拳对付四五个拿着刀的大汉,愣是毫发无损,还把几个人全都打趴在地上。她的枪法更是一流,闭着眼睛光靠听声音就能打中移动的靶子,而且是百发百中,个个正中红心。
不过以上这些都是传闻,谁都不知道真假。
“法医科来人没有?那家伙总是慢吞吞,真是让人恼火。”曲止抬头看看楼顶,又瞧瞧趴在地上的女尸,对身后人问着。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个『毛』头小子,望着她的背影都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造次。
他听见曲止的话挠挠脑袋,眉头紧皱,“老大,你都搞不定的人,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亲自打电话过去,那位大神接的,听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什么话都没说。”
“『操』蛋!”曲止骂着。
“老大,骂人是不对的,况且……”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曲止扭头过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吓得他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带几个人去给目击者录口供,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麻溜地走了,唯恐慢了被体罚。不是他这个七尺男儿在一个姑娘家跟前装熊,是不敢不熊。动不动就训练场见,打他这个大老爷们跟沙袋似的,去一趟回来浑身疼一个星期,他可不想再遭那份罪。
这个『毛』头小子叫祖帅,在刑警队干了一年多。原本是早晚刷卡签到,没事就可以开溜。偶尔有案子也就是做做样子,屁线索都找不出来,过一阵就归到悬案里面了。可自打这位姑『奶』『奶』上任,没事就训练场强化体能,有事二十四小时连着轴转。这半年多,他失眠的『毛』病彻底没了,倒在床上就能打呼噜。酒也不喝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个电话开车就得出任务。麻将更是没有时间玩,那帮损友一个个都弃他而去了。用他妈妈的话说,要感谢曲大队长八辈子祖宗,彻底让一个警察队伍里的小流氓改头换面了。
祖帅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原本指望着弄个公务员昏吃等死,现在好了,能不能平安活到退休都不一定了。不过也不能说一点好处都没有,最起码现在到外面敢说自己是刑警,不怕人民群众往脸上啐唾沫。那些小混混见了他,一个个夹着尾巴喊祖哥,还真是够神气!
保安队长带着祖帅几个人往教学楼里去,一辆警车从校门口呼啸着而来,到了近前来了个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非常刺耳,惹得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车门打开,先是迈下来一条大长腿,锃亮的皮鞋没有一点灰尘,西裤笔挺半点褶皱都没有。紧接着,一张脸『露』出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呢?
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貌美如花?这些都是形容美女的,面前明明是个男人,却有着比女子还要妖艳的脸。
他的肌肤白皙,近距离瞧也看不到粗大的『毛』孔。侧面看,他的睫『毛』浓密纤长,鼻梁高耸,嘴唇紧抿着透着凉薄,眼神晦暗不明。有一种人,天生带着王者风范,遇见他的人会不自觉的觉得自己卑微。面前的男人,显然就是这一类人。
他瞧了一眼案发现场,看到地上尸体时眼神才有了一丝光彩。
“曲大法医,我们在城郊训练场训练,接到报警电话开车过来用了二十分钟。您老人家从警察局出来,只需要拐三个路口,经过五个红绿灯,却用了足足二十五分钟。你别告诉我车上的导航不管用,这是您一个月内换得第三个导航了。”曲止伸手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着。
他歪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一皱眉,轻轻拂掉,又掏出白『色』手绢在肩膀上掸了几下。
“高智商却毫无方向感;有洁癖还做法医,你还真是个矛盾地综合体。”曲止可算逮住机会嘲笑他,似乎很过瘾的样子。
“赶紧给我找个新助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没有助手,我拒绝出现场!”
“大哥,自从你被调来江城,已经换了七八九十个助理了。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外号是什么吗?助理杀手!戴眼镜的不要,看着不顺眼的不要,太喜欢说话的不要,一问三不知的不要,不能随叫随到的不要,整天黏在你屁股后面的也不要……反正我是记不住了,每一个助理都能被你挑出『毛』病来…”
还不等她数落完,一个冷冷的眼神丢过来。曲止立马把嘴巴合上,“行,周一就有新助理。不过咱们这次可说好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新助理,必须让她做满三个月!”
他没言语,掏出手套戴上蹲下来查看女尸。
“女『性』,初步判定死于坠楼。除了头部致命『性』碰撞,前胸从高处坠落撞击产生的淤痕,其他部位没有发现明显伤痕。具体情况要等回去解剖才能知道,周二出报告。”说完他站了起来,摘下手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