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时候说这个干什么?”威远侯听到自家夫人的话,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向太子赔笑,“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太子见谅。”说着又喝斥自家老婆,“秋儿的事是陛下的旨意,你跟孩子们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萧和欧阳嫣对视一眼,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果然有事就称他们为孩子们了,威远侯此次的图谋定然不小。
慕容叶听说他们来了,这才从自己的小院子里跑了出来,“三姐好久不见。”
欧阳嫣一向喜欢这个便宜小弟,一直让他在书院帮忙。对于书呆子慕容叶来说,书院是他最好的归宿了。当然林萧也有私心,这家伙头脑灵活又博学多才,待他登基,这便是他的一大助力。
“怎么样,有没有跟五绪先生学到什么?”欧阳嫣将他拉到身边,笑眯眯地问他。
“学的可多了,五绪先生真是全才。”
“你这孩子,整日里只知道书院书院,你还不好好准备参加会试,早日为朝廷效力才是真。”威远侯看似语重心长,实则话里有话。
一行人在正厅闲聊,大夫人则去让人准备午膳。威远侯虽然对他们表面客气了不少,实际上心里的不满还是能在话语中表现出来的,但却生生压抑着,欧阳嫣猜他定是有求于林萧。府上唯一出事的便是慕容秋,这求,大概就与慕容秋有关。
果然,威远侯绕了半天,终究还是提了慕容秋。
“秋儿胆大包天,陛下也只是把她关着,已是恩赐。嫣儿你平日在宫里,替为父谢皇上宽恕之恩。只是这大过年的,也不知她怎么样了?殿下,老臣有个不情之请。”
既是不情之请你还说什么?欧阳嫣在心里吐槽。林萧轻笑,“侯爷请说。”
“老臣想去看看我那不孝女,她虽大逆不道,但老臣和夫人,还是想见她最后一面。”他语气沉重,显然伤心至极。
林萧愣了愣,“侯爷当知二小姐所犯何罪,父皇可是被她害惨了的,没有牵连到侯府已是父皇仁慈。孤可以去试着问问,但侯爷还是不要报希望的好。”
威远侯讪笑两声,“当然,当然。殿下大恩,老臣感激不尽,以后但有差遣,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欧阳嫣无语,她这便宜爹是听不出来林萧话语里的推脱么?都说不要报希望了。几人闲聊几句,威远侯态度好了很多,时不时的关心欧阳嫣的身体,并婉转的提出他们该要个孩子了,太子殿下是未来储君,子嗣可是个大问题,还委婉提醒其实太子可以纳更多的妾,多一些夫人在宫里也是对自身的助力。
欧阳嫣直想呵呵,但还是笑着问,“不知父亲可有好的人选?”
“你这丫头又多心了,我都是为你们好。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太子妃,殿下宫里人再多,哪个能越过你?倒是你娘舅家里有几个小表妹,如今也是亭亭玉立正是说人家的时候,近日正在府上做客,碰巧今日殿下和三皇子殿下都在,也许可以相看一二。”威远侯话说得直接,简直让欧阳嫣目瞪口呆,世上还真有这样的父亲!
林萧默默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威远侯还要再说什么,便有人来报三皇子殿下到了。威远侯这才慌忙起身,告罪去迎接了。
“也不知他什么意思?”待威远侯走远,欧阳嫣咬牙切齿感叹。
“管他什么意思,现在他还想用这套怕是太过天真。想往我和三皇子府上添人,添的还是他选的人,真当我跟老三是木头不成?”
欧阳嫣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咱们用过午膳就走,再坚持一阵子。依我看三皇子怕也不会如他的意。”
林萧点头,在几个皇子中,能与他一争高低的,的确只可能是三皇子。别看他以前有皇后撑腰有些少年气浓,过于浮夸了。但经此一役他几乎脱胎换骨,如果再拉拢以前的势力,怕真的是不好对付了。
闲聊中威远侯带着三皇子和皇子侧妃走了进来,林萧和欧阳嫣起身,三皇子躬身行礼。“早想着殿下今天会来,所以特意让爱妃也安排今天回来。”
“这有什么的,你想见我还不是可以随时进宫见?”林萧笑眯眯地扶起他,“听说你在练武?练武好,强身健体。”
“我也只是花拳绣腿罢了,跟殿下和太子妃殿下都没法比。”三皇子轻笑着说。
欧阳嫣也赔着笑,却真的觉得三皇子有哪里不一样了,比以前更和善,心思也更难猜。
威远侯见两人客客气气地在一旁聊天,完全不管他这个岳父大人,他自然也没法和人生气,都是金贵之人,他算什么?忙凑上去,“两位殿下什么身份,哪需要真练成什么样,就像太子殿下说的,强身健体就可以了。”
“是的呢,侯爷最近似乎都没怎么出门?”三皇子一脸笑眯眯,“昨天宫宴也只见到大夫人带着二公子进宫,可是身体有不适?”
“老毛病了!”威远侯长叹一声,“人老了,就盼着儿女好,结果呢?”他嘀咕了两句似乎又反应了过来,“自然,我的两个女儿是命好的,可另外一个就……”
这话太敏感,没有人搭话,他自讨没趣也没再接着往下说,就又提起了之前的提议。说三皇子府虽有正妃侧妃,但到底夫人少了些,皇家讲的就是开枝散叶,子嗣过少怕是天下不宁。最后一句却是说给太子听的。
林萧和三皇子对视一眼,便端起了茶杯喝茶,三皇子不得不搭话,“侯爷说的有些道理,只是皇家不比别家,要进人可是有许多规矩的。侯爷想必也懂。”他顿了顿,“父皇如今正年盛,若本宫与太子殿下太过张扬,父皇怕是会忌惮。太子更得步步小心,若侯爷真送了人去东宫,被父皇知道,那可就……”他见威远侯变了脸色,又小心安慰,“自然,也许父皇不会怪罪侯爷,但要说亲近,便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