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少有外来品,能从外面运货来卖的商户,都不是普通人,这位李老爷也一样。林萧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欧阳嫣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呀,秦大哥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你后宫中,有人是李家的远房亲戚。这也够远的,但好歹是亲戚么!”
“哪家?”林萧很茫然,他的后宫他虽然不光顾,但了解还是了解的,丽贵妃家在江南,如妃的娘家是百年世家,所以谁跟他们这种商贾之家有关系了?“莫非,是李家的女儿外嫁,才扯上点关系?”
“算是吧,如妃家是世家,但奈何如妃的一位表兄娶了李家的女儿,这关系确实远,但他们之前有没有什么联系……”欧阳嫣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林萧一听如妃就头皮发麻咬牙切齿,又是她,这还没完了?
“但我不得不提醒,如妃这次,兴许是被连累的,她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姑娘才关完禁闭,连娘家的人都不敢联系,更别说这些表亲了。
“哎,可是有什么办法?”林萧接着叹气,“诛连之罪时常都有,再无辜的孩童都有可能被牵扯,能怎么办呢?”之前还跟人秦时风科普,这下终于轮到自己家了。虽说他跟如妃没有实质的关系,但好歹是一国之妃,身份尊贵,平时行事都很谨慎,连说话都小心翼翼,却因为自己不争气的亲戚被牵连,这也确实是无可奈何的事。
“罢了,待审了看吧。”欧阳嫣安慰,“端看跟他们家有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自然牵扯不到。”就怕有那种自作聪明的,在背后搞小运作,又有什么是暗卫查不出来的呢?
“行了,你们回宫吧,皇城军也说多留意了,他们没看到李家小姐出城,那很有可能还在城里,我这边也会帮忙留意……”
欧阳嫣点头,又感叹了一句,“怎么觉得我们一直都在找人?不是找这个,就是找那个。”
“很正常啊,追查案子可不就这样?”秦时风倒是看得开,“有些朝代追查『乱』党余孽,几十年都追缴不清,你这才多长时间?”
林萧和欧阳嫣对视一眼,轻笑点头,眼前这位江湖大哥不仅功夫高,分析判断能力也很强,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亏他们当初见他第一面时还没有好印象,这可真的是个厉害人物,幸好将他留下了。他喜欢自由自在,那便不让他入朝,就做做生意跑跑镖,着急时候总能顶上,他们已心满意足。
“行,那我们先回宫,近日西域进贡几瓶葡萄酒,改天给你送两瓶来。”林萧像是急着把好物分享给伙伴的小朋友,忍不住就要拿出来炫耀,“秦少侠肯定喝过,但我的这个却是佳品,你尝尝就知道了。”
秦时风点头冲他们挥手,“赶紧回宫去拿,别忘了啊。”
欧阳嫣无语,所以男人之间的感情都是酒喝出来的,原来这句话有那么点道理。宫变事件只剩这么点结尾,边关大战换俘虏的工作却才刚刚开始,一些小国凑够了可交换的物资,派使臣千里迢迢来了皇城,甚至连端皇国的使臣也到了。
“他们怎么还好意思来?”有大臣暗自嘀咕,就不怕被当众打死吗?
然而并没有,身为帝王,林萧自然不可能意气用事,他还是热情地接待了端皇使臣,并亲切地进行了交谈。端皇使臣提出想先见见俘虏,林萧觉得没所谓,便同意了。
此时白小公子已经在回宫的路上,虽然不知道他跟五圣去哪里游玩了,但还是四处撒网,留了些消息。没想到他还真收到了,给他们回了信,说五圣安好,在外面玩得开心,他们送去的银两食物都收到了,他们再玩一玩就会去皇宫看看……总之零零散散写了很多,让欧阳嫣不禁感叹小公子原来是这么贴心的人。
幸好五圣临走时留下的防蛊丸很多,所以林萧虽猜出了这端皇的使臣有问题,但也由得他们折腾,待『露』出马脚便知道他们真正的意图了。
端皇的使臣以青壮年为主,个个人高马大,林萧心想幸好自己每次见他们都是坐在高位的,否则站在一起,想想那画面都觉得十分不和谐。使臣们入了大理寺地牢,据说足在里面坐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林萧接到这个消息时一脸茫然,“怎么会去大理寺?所有的战败俘虏都在兵部啊,你确实他们去了大理寺?”
大约是想借此机会勘察地形,好等到有机会时将那些人救出去。真是,贼心不死。
“臣能确定,几位使臣去的是大理寺。”
“哼!”胆子还挺大的,居然敢公然去大理寺探望他们要救的那几位。“给朕拟旨,你亲自带人去宣,多一些责问句子,给他们施压,看他们还敢不敢自作主张『乱』跑。”
郭公公跟了当今皇上曾经当太子那么多年,知道他想要什么对什么感兴趣,所以此次去宣旨那是做足了派头。使臣却还在那里狡辩,说有人给他们指路,结果指错了,他们问关押端皇人的牢房在哪里,于是有人便指向了大理寺。他们凭手谕进了大理寺的牢房,这才知道里面关着的,并不是他们要救的将军。
牢头在他们进来时就已经避开了,他们本想问关押的俘虏在哪里,却有人看出了牢里人的身份。他们大惊,难怪最近渐渐没有消息了,原来是被抓起来了。
“你们都受伤没?”使臣让手下人把食物都留下,虽然一时出不来,但总可以吃顿好的,“你们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
到底一行人在牢里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半个时辰后他们出来,便直接回了别院。几个小国的使臣都被皇上安排在宫里住,唯有端皇人默默地说早定好了房间,不打算跟他们一起了。
林萧是无妨的,反正每一个使臣都被严密监控,他们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那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