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
踏进宽阔的大厅天歌还没来得及参观就被一个人叫住,是位脸蒙白纱一身白衣的女子,声音尤其悦耳动听。
“什么?”天歌不自觉回头看她,“你知道我?”
“当然,我也知道天歌大人此行的目的,你想要的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不是说明天……”天歌看向旁边的白衣男子。
“这位是我们的上座,我之前也不知她已知晓您的来意。”或许因为那位上座大人的重视,这白衣男子也低头向天歌行了个礼。
“上座?”华碧海倒是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姑娘如此年轻……”他没好再说下去。
龙渊阁有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首先能进入的都是学富古今的优秀学者,初进入者不过只是普通的“修记”,得经过十五二十年的修炼才可成为一名“文部”,“文部”还要再修个二三十年,当你的知识到达惊天动地的地步时,才可经由其他“智者”推荐和认可,成为一名真正的“智者”,“智者”们拥有的能量究竟有多大怕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众“智者”会推选出一位与外界交流的“智者”,这一位才是身份地位都非常崇高的“上座”。可这位姑娘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她怎么会是……所以华碧海的反应才如此之大。
“是的,我是龙渊阁的上座。知道天歌大人会来,已替你联络好一部分六陆的天驱武士。”那姑娘无视华碧海的惊讶,她似乎只对天歌感兴趣。
“什么?!”这次惊讶的不只是华碧海,还有天歌。这女子,太不简单了,所以她才能成为上座么?
“经众智者商议,本阁一致认为南陆不应该就此消失,它的存在于我们,于整个九州都意义重大,因此我们想要帮你。天驱武士们会在明日午时准时到达无定山脚,如果天歌大人和这位华大人没什么要紧事,可以在这里歇息一晚。”女子说得轻描淡写。
天歌的后背冒了冷汗,这天下果然不是几个国主就能做得了主的,某一些组织机构藏在暗处,力量却大得可怕。试想如果龙渊阁之前认为南陆已经没用了打算放弃,单以他们能联络天下天驱的力量,十个南陆都保不住。更何况他们潜藏的力量又怎会是单单的天驱那么简单,他们最识得天命,又可改变星象,还可凝聚所有自然界的力量……天歌一时呆住无语。
“大人不必忧心,南陆的存在是天下大定,它不会消失,我们也不会让它消失。”这女子似乎想要安慰天歌,却发觉天歌的脸色更加惨白,于是轻咳一声,“我是欧阳踏汐,阿来会照顾你们,有事尽管跟他说。”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来便是一直陪在他们旁边的那位白衣男子,他转头看天歌,“两位大人请随我来,天歌大人不必忧心,龙渊阁一向不问世事,如果不是这次情况特殊我们也会置身事外的。我们只是收集天下所有的知识,并不会参与到任何争斗之中。”
“我……我知道。”天歌喃喃。他怀疑的就是这点,龙渊阁又怎会参与到战争当中,尤其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他们躲避还来不及。
“走了,都说了总会有人跟我的想法相同,南陆怎么能失去?现在抵御六陆进攻是最大的问题,如果南陆被攻下,接下来就是六陆互拼撕杀,这还有完没完了?”华碧海似乎是在给天歌解释,又似乎喃喃自语。
究竟有哪里不妥,这里是天下智慧的中心,天歌从前求都求不来,现在身处这里他却总是不安心。事情似乎进展得太顺利,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大人,到了,大人……”
阿来在房门口推了推天歌,天歌回过神,从大厅移开视线笑了笑,“这龙渊阁可真大啊!”他感叹。
“是啊,大厅后的空间更大,智者和文部们都各有自己的研习室,您先休息,我带华大人去您隔壁房间。”说完阿来躬身行礼,领着华碧海继续往前走。
“多谢。”天歌也行了礼,却迟迟没有推开自己的房间门,他放任思绪飞到很远的地方,努力想要理清头绪找出点什么关键来,最终只能无奈叹气,推开房门。
脑子里总有什么闪闪烁烁的,他何曾这样无助过。自己的国家即将蒙难,他要怎样化解这场危机呢?那位叫欧阳踏汐的女子……
晚上好不容易睡着的天歌在半夜被一种不知名的生物吵醒,那生物来自窗外,他突然有些害怕,于是站在窗前迟迟不敢开窗。那是个带翅膀的家伙,它因为着急进来而不停的用嘴戳着窗户纸。天歌闭上眼深吸口气,像赴战场般一边大力的推开窗一边往后退,进屋来的居然是一只,鸽子。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信鸽,可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写信呢,还是在这种地方?他摊开绸绢,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情况危急,明日午时三刻战争开始。
他认得这笔迹,这是跟随他多年的随从二旦的笔迹,这是在告诉他明天中午南陆的战争就要爆发了吗?如果是这样,午时才集结起来的天驱武士能赶得到吗?天歌陷入到焦虑之中,又不好找人诉说,却是华碧海在门外敲了门。
“天歌大人,你还没睡吗?”
他来得真及时,天歌想,他怎么每次都赶得这么巧的?
让他进门,天歌随手递上那方绸绢,他清楚的知道即使自己不给,对方也会知道。华碧海拿着绢子沉默片刻,“看样子我们得抓紧时间,那边的战争一触即发了呢。”
天歌懒得搭理他,这位与天歌相处多日的美男非常的了解天歌的脾气,于是大咧咧的在桌前坐下,顺手为自己倒了杯茶,“你似乎很焦虑?”他轻描淡写问出一句。
“我只是……”天歌有些语结,“我哪里有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