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之中,虽已是深夜,林丰年仍然站在院子里,他时而仰头看天,时而低头叹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却是犹如灵光乍现一般,大声叫好,然后转身进了屋子,脚步雀跃。
隔日一早,赫云舒醒来的时候,燕凌寒正微笑地看着她,笑容和煦。
赫云舒冲着燕凌寒笑笑,道:“一大早的就这样看着我,是想干嘛?”
燕凌寒嘴角上扬,俊朗的脸颊上笑意更甚,道:“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好看了。”
“是么?”赫云舒反问道。
“那是自然的。”燕凌寒笑道。
“你也好看。”赫云舒礼尚往来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为夫好看在哪里?”
赫云舒认真地看着燕凌寒,尔后说道:“你哪里都好看,这所有的好看加在一起,就更加好看。”
“所以,娘子是为了这美貌才不愿意去做大魏女皇的?”
知道燕凌寒是在故意逗她,赫云舒一本正经道:“自然不是,若是为了美貌,我应该去做这女皇啊。毕竟,做了女皇,可以多选一些……”
只可惜,赫云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燕凌寒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这话,你真的想好了要说?”燕凌寒威胁道。
赫云舒连忙摇头,表明自己的诚意。
燕凌寒这才松开了手,满意地笑了。
“以后,不许提这件事了。此后余生,专心和你生活,再加上那么几个孩子,就够我忙的了。至于那些天下大事,就让别人去『操』心吧。我忙着呢。”
燕凌寒嘴角含笑,道:“好。”
二人起床梳洗,然后去吃早饭。
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随风。
“主子,那个林丰年,有些不大老实。”
“怎么个不老实法?”燕凌寒边走边问道。
“今日一早,他派人去了城西,给了那些乞丐一些钱,让他们散播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
“说是王爷借着自己的功劳,随意欺凌他人。”
燕凌寒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径直说道:“他口中的他人,说的是他的女儿林染雪吧。”
“是。”
听罢,燕凌寒冷笑一声,道:“他倒是好大的胆子。不过,随他去吧。”
看起来,燕凌寒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赫云舒不解道:“怎么,这件事你不准备管了?”
“不是不管,是无需去管。娘子且先看着就是,今天,有一出好戏要上演。”
“呵,还卖起关子来了?好,我等着看。”
说罢,二人一起去吃饭。
吃罢饭,燕凌寒就陪着赫云舒在府里散步。
这时候,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整个王府都沉浸在这一片桂花香中。
赫云舒深吸一口气,道:“桂花这样多,倒是可以吃桂花莲藕了。”
“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莲藕是从池子里刚挖出来的,配上这桂花,最好不过。”
赫云舒会心一笑,道:“知我者,夫君也。”
燕凌寒笑笑,牵着赫云舒的手继续散步。
往前走了没几步,随风疾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主子,书到了。”
燕凌寒接过,然后牵着赫云舒的手在凉亭里坐下,道:“暂且歇息一下,顺便,也看看这本书,权当是消遣了。”
赫云舒暗觉这本书没那么简单,就将书接了过来。
这本书的书名是林府恶女,而署名,则是岳阳。
看罢,赫云舒隐约猜出了书中的内容,粗略一翻,发现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岳阳是专管编纂的,自己也可以出书,而且,在京城之中也小有名气。
每当他有新书出来,各大书社都抢着要,传播极广。
而这本书中所写的内容,正是岳府里发生的那一幕,也就是林染雪意图杀害自己的亲姑姑,并想要嫁祸给赫云舒的事情。
只不过,文人写书讲究含沙『射』影,并不会在书中说出林染雪的名字。
于是在这本书中,林染雪成了林白雪,其他人也都有了相应的化名,但家世背景却是没有遮掩,只需一看就能知道文中所说的人是谁。
看罢这内容,赫云舒不禁一笑,道:“这下,林丰年只怕鼻子都要气歪了吧。”
“气死最好。”燕凌寒说道。
“对了,昨天抓到的大蒙人,可曾说了些什么?”
“倒是说了一些,但没有太大的价值。想必是这闪惊天颇有几分脑子,没有到最后关头之前,是不会让他们知道究竟要做些什么的。”
赫云舒点点头,道:“现在看来,这闪惊天的确是不怎么好对付。哦,对了,给火夏送的信,到了吗?”
“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了。”
“嗯。”赫云舒应了一声,然后起身,道:“走,去看看我的雪鹰,说起来,我也有好几日不曾看到它了。”
“好。”说罢,燕凌寒随着赫云舒一起去看雪鹰。
雪鹰养在那最高的阁楼之上,上可仰望九天,下可俯瞰大地。
赫云舒上去的时候,雪鹰正展开翅膀,做出飞翔的姿势。
但是,无论它怎样努力,都无法冲破牢笼的桎梏。
赫云舒走近,雪鹰朝她投来阴寒的目光。
见状,赫云舒微微一笑,道:“你这小玩意儿,还敢这样看着我?”
这时,雪鹰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吼叫。
赫云舒笑笑,犹如说教一般道:“小玩意儿,你可知道,自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若想要翱翔九天,便要听从我的号令,你可愿意?”
似是听懂了赫云舒的话,雪鹰高傲地扭过头去,并不愿意搭理赫云舒。
赫云舒并不恼,语气淡淡道:“那好,那你就继续待在这笼子里吧。”
说完,赫云舒并不停留,只留给雪鹰一个高傲的背影,很快就下了阁楼。
待往下走了一些,燕凌寒笑道:“你这驯鹰的法子倒是古怪,和这么个畜生说话,还当它真的听得懂?”“万物皆有灵,它会懂的。”说着,赫云舒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继续道,“如今我怀有身孕,熬鹰这件事太耗费精力,也就不做了。眼下这个法子虽然耗费时日,但是,还是很有用的。不信,你就等着看
好了。”
这话,燕凌寒心里是存疑的。
在他看来,将这雪鹰饿上几天,让它不眠不休,它早晚都要败下阵来。
可是像现在这样好吃好喝的供着它,还把它挂在高处,这样还妄想它能够屈服,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但是,过了没几日,燕凌寒终于意识到,异想天开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