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的女人,想要勾引男人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妩媚和艳冶,不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能够比拟的。
尤其是刚刚被风雨滋润之后的本就有着倾国之姿的刘紫钰。
当刘紫钰千娇百媚的走下一阶阶楼梯,脚下只剩余一格楼梯的时候,屏息凝神看着她的安毅秋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了过去。
这些年,安毅秋的目光只要看向刘紫钰,那眼底的爱意就浓烈的如陈年老酒,让人望之一眼,就觉心醉神迷。
以前,刘紫钰的心为寻找小茸疯魔了,封心锁爱十七年,如今小茸找到了,这些天,她实在是被安毅秋的爱意感动了。
所以才有了昨晚那一幕。
此刻,站在高一阶的楼梯上,与安毅秋平高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刘紫钰觉得,十几年来,她第一次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审视他眼底的浓烈爱意。
这个男人额头宽阔,眉峰凌厉,下巴周正,一看就是十分正直的长相。
做了多年的一线缉毒警,安毅秋拥有强健的体魄,眉眼间流露着从容和无畏,周身散发着浩然正气,给人以强大的安全感。
尤其是他的专一和长情,是个让女人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见刘紫钰眼底的光逐渐柔和,安毅秋唇角眉梢都上扬,一辈子都没此刻这么开心过。
与他眼底肆意飞扬的爱不一样,他声音温柔的像是湖水正轻轻漫过光滑的石头:“紫钰,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说完,看刘紫钰唇角漾起一抹笑意,他心里一乱,连忙把怀里的玫瑰花束捧高了些:“紫钰,我去买包子回来的路上,看到这玫瑰花很新鲜,就想着买来送给你,请你收下。”
刘紫钰也没有矫情,直接伸手抱住了玫瑰花,抱住玫瑰花的同时,倾身向前,眼看红唇离他越来越近,安毅秋呼吸变得灼热,微微垂眸,眼底瞬间被那朱红色的唇整个染红了。
然而,刘紫钰并未吻他,声音如妖精似般勾人:“叔叔阿姨都在呢,晚上再让你尽兴,嗯?”
说完,看着安毅秋瞬间爆红的脸庞,刘紫钰轻笑一声,抱着玫瑰花转身上楼准备把玫瑰花放到卧室里。
安毅秋见刘紫钰扶着栏杆,长裙遮掩下的小腿肚软的发抖,呼吸灼热的握住刘紫钰的手:“我去放花束,你去坐沙发上歇歇。”
刘紫钰回头对安毅秋笑笑,把玫瑰花重新递给安毅秋:“阿秋啊,花朵很香,我很喜欢。”
安毅秋上楼后,安奶奶笑盈盈走过来,给刘紫钰打招呼。
安奶奶为人直爽:“小钰啊,你什么时候能嫁进门啊,我和你安叔叔可都盼了很多年呢。”
别看刘紫钰平时热辣豪爽,在长辈面前,还是不由得红了脸,“阿姨,我……”
想了想,还是直接说道:“我这把年纪了,嫁进来怕是要让安叔你们失望呢。”
既然说到年龄,安奶奶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安奶奶握住刘紫钰的手,温柔的把她请到沙发上坐下:“小钰啊,就是因为你和小秋年龄都不小了,才更应该看得开,放得下,你们俩在一起只要过得开心幸福,比什么都好,我和你安叔啊,没那么老古板,你看,小媃叫我一声奶奶呀,我这心都要化了,你嫁进来,你就是我的儿媳妇、女儿,小媃就是我的亲孙女。”
刘紫钰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溢满眼眶。
她飞快低头,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抿唇笑了笑说:“好的,阿姨,我会认真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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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刘紫钰打算带沐青媃回刘宅看沐家人。
刘宅在市郊,比起安家,算得上偏僻,所以她这几天才会带着沐青媃住在安家。
不过,她近日雇了一个雇佣兵安保队,明天就能全部到位,今天回刘宅安排好住处,明天就可以带沐青媃回家住了。
刘紫钰带着沐青媃出安家大院的时候,裴焱立马迎了上来。
“小媃。”他嗓音克制又温柔的唤着沐青媃,以前他肆意对待、捏扁柔软的女人,现在只求沐青媃能够赏他一个眼神:“小媃,我很想你,这是我亲手给你摘的玫瑰,你收下好不好?”
裴焱没说谎,他手上被扎破好几处,手心至今还残留着血腥味。
沐青媃听到声音,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沐青媃的目光是落在他的手上。
裴焱抱着花束的右手背上也被玫瑰花刺不小心刺到了两处。
若说心无波澜是不可能的,但是,看到裴焱手背上的血色,沐青媃并没太大情绪,她目光极快的收回,淡淡看向刘紫钰的紫色迈凯伦跑车。
裴焱一急,欲上前靠近,不用刘紫钰出声,人已经被安毅秋拦下了。
刘紫钰扭头对沐青媃轻声道:“小媃,你先上车。”
沐青媃顺从的点点头,在刘紫钰的保镖的护送下,快速上了车。
刘紫钰向前两步,走到裴焱面前,戏谑的看着裴焱手里捧的一大束玫瑰花。
安毅秋见了,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了,毕竟他送给刘紫钰的花,和裴焱手里捧着的稀缺玫瑰对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何况,他知道,刘紫钰喜欢紫色。
刘紫钰伸手,修长的手指在裴焱怀里捧着的玫瑰花朵上轻轻抚过:“这花儿不错啊,新鲜、娇嫩,裴总真是好眼光。”
裴焱屏住呼吸,墨汁般的瞳孔亮了亮,向前半步殷切道:“刘姨要是喜欢,我这就再送来一束。”
刘紫钰勾唇娇笑一声,手指却突然掂起其中一束红玫瑰,“这倒不必,我只要这一朵就够了。”
说完,刘紫钰把那束玫瑰从一大捧花束中取出,安毅秋看刘紫钰选的是株红玫瑰,心落下的同时,也升起一丝疑惑。
果不其然,刘紫钰并不是想要裴焱的红玫瑰。
她把玫瑰花捏在手里后,干净圆润的指甲掐下一片花瓣,扔到地上,然后是第二片,第三片……
裴焱沉眸看着刘紫钰的手,不由得攥紧手中的玫瑰,随着刘紫钰手指上的玫瑰花瓣一片一片被剥下,他感到脊背发凉,眼底的森然冷光也越来越沉。
敢怒不敢言。
把好好一朵美丽的玫瑰花,剥的七零八散后,刘紫钰冲裴焱勾唇笑笑,然后把剩下的花骨朵攥在手心,残忍握紧在手心。
她的笑容突然变冷,眼睛也犀利的眯了起来:“裴总,这个场面熟悉吗,不同的是,我糟蹋的是朵玫瑰,而你,糟蹋的是一个人。”
裴焱浑身一震,脸色大变。
接着,刘紫钰把被手攥烂的玫瑰花骨朵仍在地上,然后用小皮鞋在上面重重踩了一脚。
做着残忍事,脸上却洋溢着与之行为很不匹配的笑:“我知道,裴总气大财粗,权利无边,裴总践踏一个人,就好比我现在践踏一朵玫瑰这么简单,但是,你瞧,这朵玫瑰它已经烂掉了,而裴总怀里还有很多娇艳欲滴的玫瑰,不是吗!”
“别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了,高高在上的裴总!”
说完,刘紫钰留下一声冷笑,转身扬长离去。
裴焱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被刘紫钰扔在地上的破破烂烂的玫瑰,脸色忽青忽紫,眼底是腥风血雨,抱着玫瑰花的手背青筋暴动。
然而,对于刘紫钰的话,他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您总是喜欢把我踩在泥坑里,很重,很痛苦,呼吸不得。”
“很多次,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甚至,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
沐青媃哭泣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耳边、出现在他脑子里。
真的有这么痛苦吗?
他不止一次问自己,沐青媃真的有这么痛苦吗?
可是,如果没有,她身边的人,为什么都觉得她疼呢?
为什么,唯独他,无法真正触碰到她究竟有多疼。
安毅秋说的对,阻止他的从来不是刘紫钰。
没有刘紫钰的时候,沐青媃不是已经从他身边逃走过一次吗?
因为她很痛,所以才不计一切代价的想要逃跑他吗?
刘紫钰的车已经离开了,尧玉盛走过来,“裴总,你还好吗?”
裴焱看着尧玉盛的皮鞋即将要踩到那鲜红的玫瑰花瓣时,突然一声咆哮:“站住!”
尧玉盛吓了一跳,立马静止住了,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裴焱突然扑过来推开尧玉盛,他把怀里的一大束玫瑰随意扔到一边,然后疯了一般的,蹲下身来,捡拾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玫瑰花瓣。
花片又薄又嫩,裴焱指节分明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他头垂的更低了,腰压的更深了。
他双膝跪在了地上。
空气都被惊到了,万物静止,周围只有裴焱还是动态的。
尧玉盛看裴焱惊慌失措、几近疯狂的模样,吓得不轻,他缓过神来,连忙蹲下身来,轻轻叫道:“裴总……”
裴焱怔了怔,一滴眼泪落在手心的玫瑰花瓣上,他发出嘶哑的低吼:“我只要这一朵,只要这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