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沐青媃醒来习惯性的摸手机看时间。
就看到了昨晚她静音后裴焱又发来的三条信息。
【焱:宝贝,你不是想知道我肚子上那道疤是怎么回事吗?】
看到这条信息,沐青媃红了脸。
谁想知道了。
只不过是陪睡三年,每每看到那条几乎贯穿裴焱腹部的那条疤,就心生好奇,所以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罢了。
裴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身上除了那道疤之外,没有别的伤口。
不过,跟他一年多的时候,他们在海边度假村遭遇伏击,她想,原来身处高位的人也有高处不胜寒的时候,她猜测着裴焱身上的疤痕就是那样来的吧。
不过,三年来,她没问过,裴焱自然不会主动告诉她。
如今裴焱主动说起来……
难道是裴焱当年和她一起被绑架的时候,留下来的吗?
为什么妈妈未曾对她提起过。
【焱:那是当年为了找小茸留下来的,小茸代替我受了苦,这是我应有的惩罚。】
沐青媃见到这里,呼吸猛地一紧。
果然……
最后一条,是病态发言。
【焱:现在我让小媃吃了苦,小媃想要怎么惩罚我,如果捅我一刀你能解气的话,我愿意,如果你想多捅几刀,我也没意见。】
沐青媃脸色变了变,这男人真让人感到窒息。
但是,同时又不禁为裴焱的病态感到担心。
她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慌忙从床上下去,连鞋子都没穿,就奔到了落地窗前。
当看到那个站在院子门前的高大的熟悉身影时,她长吁一口气,被裴焱弄得快要坏掉的心脏,渐渐平稳下来。
看着不如前几日精神焕发,今日有点佝偻背的裴焱,他口中喷薄而出的浓郁的烟雾,似乎都挡不住他脸色憔悴。
差不多得了。
裴焱到清湾抓她的时候,她是这么想的。
现在,被裴焱纠缠不休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既没被裴焱放在心尖上过,也从来都不是裴焱的唯一,所以他玩什么执着,又演什么痴情呢?
两年前,他已经找好了替代她的女人,后来她算了算时间,大概是在海边度假村她替裴焱挡了一闷棍,头上鲜血直流,不知道触动了裴焱哪根弦,所以裴焱才留下她。
然而,资本家的感动是有保质期的。
像裴焱这样心冷情薄的男人,保质期更短。
之后没有换掉她,他也用言语隐晦过,是因为她用着顺手。
后来,程采玥来了。
程采玥,二十岁,正是娇艳如花的年纪,明艳又妩媚,主动又热情,只不过裴焱大概是喜欢沉稳安静、听话乖顺易掌控的女人,程采玥明显反骨、肆意,她那些伪装的伎俩连她都骗不过,又何况是识人无数的裴大总裁。
加上,裴焱应该很清楚,程采玥是他一旦沾手就甩不掉的女人,所以,他和程采玥之间的距离,还称不上暧昧。
但是,黎悦儿就不一样了。
裴焱直接把醉酒的黎悦儿带到家里,还是在她回盛唐城的当晚。
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返回别墅,裴焱和黎悦儿之间,怕又是一幅光景。
后来的后来,她大概清楚,裴焱为何只和黎悦儿玩暧昧,却迟迟未沾手。
在她这儿发泄够了是一方面。
原来,他和刘紫钰也早有过约定。
他答应过刘紫钰,不动她的女儿,不管是程采玥,还是程映茸。
这么一想,沐青媃突然想到裴焱抱着黎悦儿进酒店的新闻。
所以,那一天,是裴焱得知了黎悦儿的假身份,才破戒的吗?
既然如此,裴焱身边不缺绝色美人,而他也不是那么挑嘴的,为何要追着她不放呢?!
她逃离帝都的时候,他追着她,是因为愤怒、因为惩罚。
他身居高位,偏执霸道惯了,一切都要顺着他的心意,一旦脱离他的掌控,就要受到惩罚。
现在追着她,大概是因为她是程映茸吧?
沐青媃胡思乱想的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收回思绪转身时,由衷的感叹这种不能窥内的玻璃窗是真的好用。
昨天,刘紫钰就告诉沐青媃,她们今天要搬离安家,回到刘家在郊区的别墅。
沐青媃在安家的行李只有简单的几件衣服,五分钟便收拾停妥了。
她拿着行李背包下楼的时候,刘紫钰还没下楼,安毅秋也不在。
她就猜想,两个人应该是在卧室里告别呢。
果不其然,安毅秋正把刘紫钰摁在二楼卧室亲吻,吻的难舍难分。
安毅秋紧紧攥着刘紫钰的腰肢,掌心忽轻忽重的揉着她腰间的软肉,嘴唇急切的吸吮着刘紫钰的红唇,眼底写满了缱绻眷恋,眼尾因爱意太浓而泛着几条红血丝。
牙齿亲密的碰撞后,舌尖如滕蔓般紧紧缠绕在一起,刘紫钰的呼吸尽数被夺,她眨巴一下被沾染了生理泪而沉重的睫毛,目光落在安毅秋眼底。
安毅秋眼底炽热的爱意,惹得她狠狠颤悠了一下,情不自禁踮脚抬臂绕上了安毅秋的脖子。
“小钰……”
呼吸交换的瞬间,安毅秋深情的呼唤着怀中的女人,刚刚分开的唇遂又深深吻上了刘紫钰被他磨蹭的红肿的唇瓣。
刘紫钰长时间吸不到氧气,被他缠的都快晕厥了,才重重推开他。
安毅秋松开了刘紫钰的唇,呼吸却依然眷恋的和刘紫钰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小钰,舍不得你离开,想要每天见到你。”
这么说着,安毅秋更紧的攥住刘紫钰的腰,似乎这样就能留下刘紫钰。
他听着刘紫钰低低的喘息,滚烫的唇讨好的亲吻着刘紫钰的耳垂,一声声低声哀求、诱哄:“不走好不好?”
“小钰,你不让我做,我怎么能实现你给的承诺呢?”
刘紫钰喘了两口气,毫不含糊的回答:“这两个晚上,你把我弄的那么满,还不知足啊?”
刘紫钰一点也不矜持,被男人摁住亲的模样慵懒风情,话说的也风骚大胆。
她一个经历了三个男人的半老徐娘,在情欲上遮遮掩掩,倒显得虚伪。
她十七年没对男人敞开腿了,早就不追求身体欲望了,既然她的腿现在愿意对安毅秋敞开,那就是看中了安毅秋这个人、这颗心。
却不料,两个快半百的人,勾搭到一起后,竟也能天雷勾地火,食髓知味。
所以,刘紫钰的话骚,但也是实事,两个人昨夜做了一整个晚上,直到筋疲力尽了才彼此放过。
不过,在这种事情上,安毅秋远没有小姐姐放的开,刘紫钰骚话一说出口,他就脸红脖子粗了。
他有些羞涩的把脸埋在刘紫钰颈间,像个刚识情味的缠人的少年郎,带着几分撒娇味儿:“不走好不好,求你了,留下来,在这里,我能更好的保护你们。”
刘紫钰伸手摸摸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低头在安毅秋头顶上亲了亲:“阿秋啊,你这腰是三十岁壮汉的腰,但我这身子骨可是半老徐娘的身子骨,如果你想每天都淦的话,不如找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安毅秋一听,胆都吓破了,灵魂都被狠狠拿捏了,哪里还敢撒娇。
他掐紧刘紫钰腰的手连忙放松,讨好的给刘紫钰揉腰,一边瓮声瓮气的说:“我只要钰姐姐,姐姐以后别吓唬我,我年纪也大了,心脏不太好。”
刘紫钰抿唇笑了笑,显然很吃安毅秋这一套:“好啦,最近是特殊时期,每周我过来一次,好不好?”
安毅秋又讨好的吻上刘紫钰的唇:“嗯,全都听你的。”
刘紫钰重新涂了口红下来的,但是她嘴唇被吻肿的痕迹仍尤为明显。
安奶奶见了,笑意盈盈,沐青媃也为母亲感到高兴。
几天相处,她已经大概了解,这些年,刘紫钰为了寻找她,得了失心疯,住了疗养院,也离了婚,清心寡欲独居了很多年。
也知道,安毅秋默默守护了母亲十几年。
现在她回来了,刘紫钰的心病也该治愈了,她真心希望,刘紫钰能重拾幸福,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能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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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稍坐了一会,沐青媃便跟随刘紫钰,准备坐车回刘家了。
裴焱立在门外几个小时了,像一尊雕像般,锐利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安家的大门。
所以,在沐青媃被刘紫钰牵着手走出门的那一刻,裴焱就像是嗅到肉味的狼,猛地窜了过来。
这一次,裴焱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
他双目赤红,下巴残留着青胡茬,一向梳理的纹丝不乱的短发,此刻也毫无章法的零落在额头,平时熨烫规整的西装,此刻也显得有些皱巴。
颓废感很重。
这些,是沐青媃刚才在楼上看不到的细节。
现在,近距离下,沐青媃看到了。
尤其当她的目光触碰到裴焱的目光时,裴焱眼底翻涌的沉痛,像是能延伸到她身上一样。
让她呼吸困难,心脏钝疼。
“小媃。”裴焱捧着手里的水晶玫瑰,一脸焦急的看着沐青媃:“你看,我把昨天那朵玫瑰修复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
裴焱话没说完,刘紫钰突然伸手夺走他捧着的水晶玫瑰。
漫不经心的拿在手中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