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坚请石正峰进了院子,吩咐身边的丫鬟,“赶快去准备一些茶水点心,要越国的龙井茶,洛阳的宫廷点心。”
彭坚这么客气,石正峰倒有些莫名其妙了,道:“彭老爷,我喝杯清水就好。”
彭坚笑道:“壮士,一杯清水怎么能表示我的心意呢,快,屋里坐,屋里坐。”
彭坚把石正峰请进了会客厅,奉为上宾,搞得石正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嘛这么客气?
彭坚对石正峰很是客气,连带着彭家那些家丁、丫鬟看着石正峰,都是满脸堆笑。石正峰心想,还真是一群好奴才,变脸变得这么快。
丫鬟端着一壶香茶过来,彭坚亲自给石正峰倒了一杯茶水,道:“壮士,请喝茶,请喝茶。”
彭坚盛情难却,石正峰只好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彭老爷,您有什么事就请,不必这么客气。”
彭坚这副样子,傻瓜也看得出来,他是有求于石正峰。
彭坚看着石正峰,笑道:“壮士真是快言快语,实不相瞒,我还真的有一事请求壮士。”
“彭老爷请,”石正峰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彭坚吩咐身边的家丁,“去,把姐叫来。”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彭坚有事求自己,要把姐叫来,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一个千金姐扭着屁股,朝会客厅走了过来,还没等这姐进门,浓烈的脂粉香就飘进了屋子里,呛得石正峰直咳嗽。
“爹,你叫我什么事?”彭家大姐进了会客厅,傲气十足,瞟了石正峰一眼,直接把石正峰当做空气忽略掉了。
石正峰看着这彭家姐,一副盛气凌饶刁蛮相,顿时就让石正峰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厌恶。不过,碍于彭坚的情面,石正峰也没有流『露』出来。
“阿娇,你过来,”彭坚招了招手,叫女儿彭娇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指着石正峰,道:“这位是石正峰壮士。”
彭娇嗯了一声,看都懒得看石正峰一眼。
彭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石先生,都怪我,把这女儿惯坏了。”
石正峰笑了一下,没什么。
彭坚指着彭娇,对石正峰道:“石先生,女和黑风岭沙雄的儿子沙展鹏定了亲事,眼看成亲的日子就要到了,现在兵荒马『乱』的,沙家没办法派人来娶亲,我想请石先生护送女去黑风岭。”
着,彭坚朝旁边的家丁招了一下手,家丁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彭坚掀掉蒙在盘子上的红布,满满一盘子金元宝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彭坚以为石正峰见到这么多金元宝,肯定会垂涎三尺,没想到石正峰却是镇定自若。
彭坚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趟差事就得找石正峰。百两黄金摆在面前都不动心,这石正峰绝对是个人物。
石正峰还没话,彭娇就在旁边叫道:“爹,我才不和这个乡巴佬一起走呢。”
彭坚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叫道:“放肆,石先生是壮士,没有石先生护送你,你怎么去黑风岭和沙展鹏成亲?”
彭娇打量着石正峰,目光里毫不掩饰轻蔑之意,道:“就凭他也能保护我?我看他是来我们家骗钱的吧。”
石正峰站了起来,朝彭坚拱了拱手,道:“彭老爷,谢谢你的茶水点心,在下告辞了。”
石正峰大步流星,就要朝外面走去。
“石先生请留步,请留步,”彭坚急忙上前拉住了石正峰。
彭坚毕竟比彭娇的见识长,他看得出来,石正峰是个龙虎汉子,整个彭府挑来挑去,也挑不出一个戎得上石正峰一根脚趾。
彭坚道:“石先生,女有口无心,有冒犯之处,我代女向石先生赔罪了,还请石先生海涵。”
石正峰最受不了别人和他客气,彭坚这副样子,搞得石正峰很是为难。
见石正峰停下了脚步,彭坚把彭娇拽了过来,叫道:“阿娇,快给石先生道歉!”
彭娇表情夸张,道:“爹,你老糊涂了吧,让我给这个乡巴佬道歉?”
“混账!”彭坚怒不可遏,甩手给了彭娇一记耳光。
彭娇目瞪口呆,捂着脸,看着彭坚,眼睛里泛起了泪花,“爹,你从连我一根手指都没动过,今竟然因为这个乡巴佬,打我?”
彭坚道:“阿娇,你也不是孩子了,该懂点事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想不想和沙展鹏成亲了?!”
彭家和沙家都是宋国的名门望族,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白『色』殷商在宋国作『乱』之后,很多名门望族都遭到了屠戮,彭家和沙家是硕果仅存的几个大家族。
沙家之所以得以保全,是因为沙家家主沙雄带着家丁、佃户们登上了黑风岭,在黑风岭上建造了一座山城,与白『色』殷商对抗。
黑风岭易守难攻,白『色』殷商攻打了几次,损兵折将,就放弃了黑风岭。沙雄、沙展鹏父子在黑风岭上,无人约束,成了一方土王。
彭家之所以得以保全,是因为彭家和白『色』殷商五虎将之一的岑病夫,七转八绕的,有一点亲戚关系。但是,前些日子彭坚得到了消息,岑病夫在大主宰屠岸宇面前失宠了。
岑病夫一倒台,彭家肯定要跟着完蛋。按照白『色』殷商的规定,有钱有势的名门望族都该满门抄斩。
彭坚想着给彭家寻一条后路,尽快把彭娇嫁给沙展鹏,和沙家攀上了姻亲。沙家抗敌有功,受到了殷守道的封赏、表彰,在宋国阵营里有些分量。万不得已,彭坚就率领彭家去投奔沙家。
彭坚把这些利害关系都讲给了彭娇,彭娇闷声闷气地道:“我想嫁给沙展鹏。”
彭坚道:“你想嫁给沙展鹏,就要听爹的话,乖乖地跟着石先生去黑风岭。”
彭娇剜了石正峰一眼,没话,算是默许了。
彭坚服了女儿,满脸堆笑,对石正峰道:“石先生,有劳你了,这一百两黄金是我的一点心意。”
现在在宋国,除了心岛的殷守本,反抗白『色』殷商的力量当中,最强的就是黑风岭的沙家了。石正峰心想,自己就借着这个机会,去黑风岭见一见沙雄,共商杀贼大计。
石正峰看得出来,这彭家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彭坚给出一百两黄金,不要白不要。
石正峰道:“彭老爷,这些金子带着不方便,换成银票吧。”
“好,换成银票,”见石正峰接下了这趟差事,彭坚喜笑颜开。
家丁撤下了黄金,拿来了银票,刚要交给石正峰,彭娇就叫道:“慢着,这子到底行不行呀,该不会是骗子吧,我们彭家的钱可没那么好骗。”
彭娇以貌取人,对石正峰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再加上彭坚打了彭娇一耳光,彭娇满腔怒火不能向彭坚发泄,全都转向了石正峰,对石正峰是恨之入骨,寻个空子就要挖苦、嘲讽石正峰。
彭坚又瞪起了眼睛,叫道:“阿娇,你怎么回事,我再告诉你一遍,不得对石先生无礼!”
彭娇抱着肩膀,看着石正峰,不再话了,但是,那眼神比出一百句、一千句嘲讽的话,还要恶毒。
彭坚将一万两的银票,双手奉给石正峰,然后叫家丁收拾收拾东西,叫来彭娇的『奶』娘荣妈,跟着石正峰、彭娇一起上路,去往黑风岭。
彭坚打开了后门,让家丁观察一番,见没有白『色』殷商的人监视,这才让石正峰、彭娇、荣妈出了门。
彭家家财万贯,是一块大肥肉,白『色』殷商当中很多人都盯住了彭家,只等着岑病夫一倒台,就来哄抢。
彭坚拿着三份路引,交给石正峰,道:“石先生,辛苦你了。”
“彭老爷放心,我一定把姐安全送到黑风岭,”石正峰收下了路引。
白『色』殷商实行恐怖统治,把老百姓当做圈养的牲口一样对待,没有路引不能去往外地,否则就得治罪。
彭坚和石正峰了几句话,又扭头过来嘱咐彭娇,让彭娇一路听从石正峰的安排。彭娇很不服气,嘴上没什么,眼睛一直恶狠狠地瞪着石正峰。
彭坚道:“好了,阿娇,你和石先生、荣妈抓紧时间赶路吧。”
彭娇问道:“爹,我们怎么去黑风岭呀?”
彭坚被女儿问得有些发蒙,道:“怎么去,当然是走着去呀。”
彭娇那抹了厚厚脂粉的脸,一下子拉成了苦瓜,道:“黑风岭那么远,我们不坐马车去呀?”
彭坚道:“乖女儿,马车太碍眼了,白『色』殷商有规定,除帘官的,其余人一律禁止坐马车,违者可是要充军的。”
彭娇感觉今特别倒霉,什么事情都不顺心。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石正峰,瞪着石正峰,嘴里嘀嘀咕咕,不干不净。
石正峰没有理会彭娇,大步流星就向前走去。
荣妈搀扶着彭娇,背着包袱,跟在石正峰的身后。石正峰的速度太快,把彭娇、荣妈甩开了一段距离。
彭娇还没发作,荣妈倒先叫了起来。
“喂,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