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奉堂带着石正峰和麻大哥、小山药来到了太子府,本来,身为太子,许奉堂是住在宫里的,许清平宠信燕无忌之后,燕无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陷害许奉堂。
许奉堂为了自保,也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对付甘棠教,便搬出了宫廷,在蓟城修建了一座太子府。
最近,甘棠教是越来越嚣张,燕无忌大有谋朝篡位之心。许奉堂为了保住许氏的燕国江山,也广招门客,每天绞尽脑汁,与甘棠教对抗。
进入太子府之后,许奉堂把石正峰和麻大哥、小山药请到了客厅,叫宫女端上茶水点心,热情地招待着石正峰他们。
麻大哥和小山药是诚惶诚恐,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他们两个土里刨食的农民,竟然能有幸进入太子府,还被太子殿下奉为上宾,我的妈呀,祖坟冒青烟啦。
其实,许奉堂做出这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是为了拉拢石正峰,小山药和麻大哥只不过是沾了石正峰的光而已。
许奉堂喝着茶水,和石正峰聊了起来,问道:“壮士如何称呼,是哪里人氏?”
石正峰说道:“我姓石,人们都管我叫石头,没有大名。我是杞国人,杞国被楚国灭了之后,我就流落四方,前些日子刚刚到燕国。”
许奉堂又问道:“甘棠教那些人为什么要捉你们?”
石正峰随口编了一个谎话,“我们无意中遇到了甘棠教的人,他们见我有些本事,就拉拢我入伙,我不同意,他们就把我们捉住,关进了一间黑屋子里。我们趁着天黑逃了出来,他们就满大街地追我们,幸亏我们遇到了太子殿下,这才逃脱一劫。”
“对对对,谢谢太子殿下,”旁边的小山药站了起来,一脸谄笑,冲着许奉堂弯腰鞠躬。
许奉堂看出来了,小山药和麻大哥就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出于给石正峰面子,许奉堂朝小山药微微颔首,做了回应。
许奉堂扭头看着石正峰,说道:“石先生,你刚来我们燕国,可能有所不知,现在我们燕国被甘棠教闹得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小山药打断了许奉堂的话,说道:“对对对,太子殿下说得对,我们俩是燕国人,甘棠教做的那些坏事,我们俩都亲眼见过,石哥也见过、听过很多。”
许奉堂说道:“石先生既然知道甘棠教是什么东西,我就不多说了。我身为太子,不能任由甘棠教祸害燕国,我想请石先生当我的门客,祝我一臂之力,对付甘棠教。”
石正峰神情凝重,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水,没有立刻回答许奉堂。
小山药在旁边直捅石正峰,低声说道:“石哥,你还犹豫什么呢,快答应呀。”
小山药觉得,能当太子的门客,那是祖宗积德的大好事,将来太子继位成了国君,身边那些门客就是从龙之臣了,鲤鱼跃龙门,跻身富贵之列,自己的命运,连带着儿孙们的命运,都跟着改变了。
石正峰心想,要救出小莲,凭借自己的力量很难办到,借助许奉堂的力量,正好事半功倍。但是,自己不能立刻就答应许奉堂,那样的话,显得自己太不值钱了,要欲擒故纵,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分量来。
大厅里陷入了沉默之中,许奉堂和小山药、麻大哥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正峰。
石正峰喝完了一杯茶水,放下茶杯,好像很纠结似的,说道:“太子殿下要我做门客,那是瞧得起我,不才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石正峰朝许奉堂拱了拱手。
许奉堂松了一口气,满脸微笑,好,好,好,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石正峰说道:“殿下,我妹妹被燕无忌囚禁在他的宅院里,我想救出我妹妹。”
石正峰做出一副很急躁的样子,立刻就要去营救小莲。
许奉堂摆了一下手,说道:“石先生,稍安勿躁,你妹妹被燕无忌囚禁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但是,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许奉堂虽然身为太子,但是,自从宠信燕无忌之后,许清平对许奉堂是越来越疏远,父子俩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面了。许奉堂多次求见许清平,都被许清平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看身份,许奉堂的身份要远远比燕无忌高贵,但是,看实力看形势,许奉堂样样都处于下风。燕无忌咄咄逼人,许奉堂的太子之位早已是摇摇欲坠。
许奉堂不能命令燕无忌交出小莲,因为,他即使发出命令,燕无忌也不会理会他,他也拿燕无忌毫无办法。
许奉堂见石正峰提起妹妹,愁容满面,便说道:“石先生,你放心,我许奉堂在这向你保证,一定会救出你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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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丰年被许奉堂抽了一鞭子,带着教徒们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燕无忌的宅院。
燕无忌见谷丰年两手空空,问道:“人呢?”
谷丰年做出一副可怜相,说道:“启禀教主,我带着弟兄们追赶那三个家伙,追到大街上,已经捉住他们了。没想到,这时候许奉堂来了,他带着一大群护卫,非要把那三个家伙带走。我不让他带走,他就抽了我一鞭子,您瞧瞧,我这脸都让他给毁了,以后都没法见人了。”
燕无忌脸色阴沉,手指抠着椅子扶手,恶狠狠地说道:“许奉堂,许奉堂,又是许奉堂!”
燕无忌觉得,许奉堂是妨碍他攫取燕国至高权力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大的一道障碍。
第二天一早,燕无忌吃过早饭就进了宫,现在这宫廷对于燕无忌来说,就像是自家后院似的,可以随意出入。
燕无忌大摇大摆地进了宫,几个仆役立刻笑呵呵地迎了上来,露出一副标准的奴才相。
燕无忌问道:“卜孝呢?”
“国师稍等,我这就去叫卜总管,”仆役屁颠屁颠地跑了。
过了一会儿,卜孝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向燕无忌打了一声招呼。
燕无忌板着脸,说道:“带我见许清平去。”
卜孝在前面引路,七转八拐,带着燕无忌,来到了一座树木掩盖的僻静小房门前。小房门前站着两个仆役,见到卜孝、燕无忌,立刻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
卜孝指着房门,吩咐两个仆役,“打开。”
房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仆役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大锁,一推房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呛得燕无忌直皱眉头。
“这怎么回事?”燕无忌问道。
仆役说道:“回国师的话,君上自从被锁进屋子里之后,疯癫之症就越来越严重,有时候在屋子里拉屎撒尿,所以,所以......所以这气味儿重了一点。”
“混蛋!”燕无忌甩手给了仆役一记耳光,两个仆役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在了地上。
燕无忌说道:“君上在屋子里拉屎撒尿,你们就不能收拾收拾?”
“是是是,是我们失职,是我们失职,”两个仆役也不敢顶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燕无忌懒得看他们的奴才相,叫他们打开门窗,通通风,透透气。
走进了屋子里,透过污浊的空气,燕无忌看见一个须发花白、蓬头垢面的老者,正蜷缩着,在床上睡觉,这老者就是燕国国君许清平。
许清平听到了声响,缓缓地转过身来,眯着一双眼睛,看着燕无忌,立刻兴奋起来,说道:“是国师,国师你终于来了,快给我丹药,我要吃丹药。”
许清平像个瘾君子似的,凑到燕无忌的身边,伸出一只手,向燕无忌讨要丹药。
燕无忌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葫芦,拧开葫芦盖,倒出了几粒丹药,递给了许清平。许清平拿着丹药,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似的,欢天喜地,跑到旁边吃起了丹药。
燕无忌给许清平服用的丹药,其实就是一种毒品,许清平长期服用,导致神志不清,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屋子里虽然开了门窗,但是,还是臭气熏天,燕无忌不愿久留,转身走了出去。卜孝屁颠屁颠,跟在了燕无忌的身后。
来到院子里,燕无忌说道:“把这老家伙看住了,别让他死了。”
卜孝说道:“老家伙服用的丹药太多了,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恐怕支撑不了几天了。”
燕无忌说道:“他只要再撑过一个月就好,一个月之后,他就没有价值了。”
卜孝的眼睛里闪起了亮光,说道:“国师,再过一个月您就要荣登大位了?”
燕无忌瞟了卜孝一眼,说道:“这种事也是你能过问的吗?”
卜孝说道:“国师,您不是答应过我吗,只要您荣登大位,就让我恢复健全之身吗?”
“我说过的话我都记着,你着什么急,”燕无忌很是凶恶,瞪着卜孝。
卜孝低下了头,说道:“是是是,是我心急了。”
其实,许清平做噩梦,梦见召公显灵,是卜孝在许清平的茶水里下了药所致。燕无忌能够成为国师,卜孝功不可没。
卜孝之所以帮助燕无忌,是因为燕无忌答应过他,事成之后,燕无忌让小莲施展法力,给卜孝恢复健全之身。
卜孝是朝鲜人,小时候,燕国与朝鲜作战,卜孝被燕军抓获,带回燕国,阉割之后送进宫里当差。卜孝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重新做回男人,为此,他不惜背叛许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