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德彰磕完了头,行完了礼,气呼呼地回到了座位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差点把桌子都拍碎了,叫道:“现在开始审案!”
朱国政、朱国军从怀里取出状纸,递了上去。寇德彰也不看状纸,指着清夫人,说道:“朱家兄弟告你侵吞朱家家产,你这寡妇有什么话说?”
清夫人说道:“寇大人,请你说话文明一些。”
寇德彰瞪着眼睛,摆出了一副流氓无赖的架势,说道:“我说话怎么不文明了,你不是寡妇是什么?你愿意听,得听着,不愿意听,也得听着,本官就叫你寡妇,寡妇,寡妇!”
寇德彰心里怒火翻腾,情绪有些失控,在大堂上指着清夫人,咆哮起来。清夫人冷冷地看着寇德彰,对于他这副小丑模样,并不生气。
这时,一个幕僚凑到了寇德彰的身边,说道:“大人息怒,别失了仪态。”
寇德彰压下了怒火,调整了一下情绪,厉声喝问清夫人,“朱家兄弟告你侵吞朱家家产,你认是不认?!”
清夫人说道:“朱家的家产是公公立下遗嘱传给我和夫君的,夫君临终之时,又把家产托付给我,我掌管朱家家产名正言顺。朱国政、朱国军状告我侵吞朱家家产,实属诬告,按蜀国律法,诬告者当治罪。”
“我们没有诬告,你这臭娘们儿侵吞我朱家家产,还说我们是诬告,我打死你,”朱国军瞪着眼睛,跳了起来,要上前殴打清夫人。
寇德彰坐在椅子上,幸灾乐祸地看着,没说话,大堂上的那些衙役也乐得看热闹,没人去阻拦。
眼看着朱国军的拳头就要打到清夫人了,突然,一道绿光闪过,朱国军惨叫着跪在了地上。众人定睛一看,那绿光是一把匕首,正扎在朱国军的手上,把朱国军的手掌扎得鲜血淋漓。
那匕首是鱼肠剑,关键时刻,石正峰射出鱼肠剑制止了朱国军的暴行。
幕僚指着扎在朱国军手掌上的鱼肠剑,叫道:“是谁,竟敢在大堂之上行凶!”
石正峰扬起手臂,把鱼肠剑吸了回来,说道:“寇大人,刚才这朱国军要行凶,竟然没人阻拦,在下不得已出手,替寇大人维持这大堂秩序。”
寇德彰指着石正峰,叫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大言不惭,来人呐,给我拿下!”
官兵们要上前捉拿石正峰,石正峰催动鱼肠剑悬在空中,对准了官兵们,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官兵们心惊胆战,停住脚步,不敢上前。
石正峰说道:“不知我犯了什么罪,寇大人要捉拿我?”
张帅、王胖子在旁边叫道:“对呀,石头犯了什么罪?刚才那朱国军在大堂上行凶,你们不管,石头为了救清夫人,出手制止了朱国军,你们立刻就蹦起来,什么意思?当官的心黑了,老百姓的眼睛可亮着呢!”
张帅、王胖子把老百姓的情绪都带动起来了,群情汹汹,寇德彰那油汪汪的大脑袋上又渗出了汗珠。
幕僚凑到了寇德彰的身边,低声说道:“
大人,咱们今天是为了收拾这寡妇清,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寇德彰想了想,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恶气,拍了一下桌子,训斥大堂上的衙役,“你们怎么回事,刚才这朱国军要行凶,你们为什么不阻拦,朝廷拿着俸禄,白养你们了?!”
衙役们低着头唯唯诺诺,“是是是,大人教训得是,是我等失职了。”
其实,这些衙役都是看寇德彰眼色行事的,出了差错,好人由寇德彰去做,恶名全由他们担着,没办法,谁让寇德彰是官,他们是吏。
这就好比岳飞之死,几百年来人们一直骂秦桧,却少有人去骂宋高宗,秦桧再怎么嚣张他也是个臣,他也得看宋高宗的眼色行事吧?
朱国军的手被鱼肠剑扎出了一个血窟窿,血流不止,哎呦哎呦直叫唤,寇德彰听得心烦,叫衙役把朱国军带下去疗伤。
朱国军说道:“大人,不必了,这点伤痛我忍得住,我要在这大堂上一点一点拆穿这臭娘们儿的鬼把戏!”
寇德彰觉得把朱国军留在大堂上也有用,便叫郎中背着药箱进来,给朱国军包扎了一下伤口。
寇德彰拍了一下惊堂木,继续审案,说道:“寡妇清,你说朱家家产是你公公、你丈夫留给你的,有什么证据?”
清夫人说道:“我公公、丈夫的遗嘱就是证据。”
清夫人取出了两张纸,由衙役转交给寇德彰,寇德彰看着两份遗嘱,沉吟不语。
朱国政跪在地上,叫道:“大人,这两份遗嘱都是伪造的!”
清夫人说道:“寇大人,我公公、我丈夫立遗嘱的时候,请了很多见证人,这些见证人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他们都在遗嘱上签了字。有人说这遗嘱是伪造的,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寇德彰看着两份遗嘱,想要鸡蛋里挑骨头,但是,挑了半天愣是无处下手。两份遗嘱的见证人除了乡绅名士之外,还有官府中人,寇德彰的前任李太守也在遗嘱上签了字,如果寇德彰硬说这两份遗嘱是伪造的,那可就把签了字的见证人都得罪了。
寇德彰正为难,突然,朱国军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寇德彰。寇德彰吓了一跳,以为朱国军是发疯了,连忙向后退去。
朱国军的目标不是寇德彰,而是桌子上的那两份遗嘱,他抓起两份遗嘱,搓成一个团,塞进了嘴巴里,嚼了几下,吞到了肚子里。
吞掉遗嘱之后,朱国军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看着清夫人,心想,臭娘们儿,现在你没证据了吧?
衙役们还有外面围观的群众,全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朱国军在大堂上会使出这一招,把证据给吞了。
清夫人倒是丝毫没有慌乱,看着朱国军,说道:“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早知道我多拿点草纸来,叫你吃个够。”
朱国军说道:“臭娘们儿,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赶快把朱家的家产还给我们!”
张帅在外面叫道:“寇大人,朱国军当堂毁坏证据,
应该立刻拿下严惩!”
王胖子叫道:“对,把这王八蛋拿下,豁开他的肚子,取出遗嘱!”
官兵们冲着张帅、王胖子叫道:“你们给我老实点!”
张帅、王胖子还要叫嚷,石正峰拦住了他们俩,说道:“等一等,看看情况再说。”
石正峰发现清夫人气定神闲,好像留有后手。
清夫人说道:“寇大人,刚才那两份遗嘱只是副本,原件还在庄园里。”
寇德彰和朱国政、朱国军都是一愣,清夫人看着朱国军,说道:“庄园里还有好几份副本,我要不要拿来给你下酒吃?”
“你这臭娘们儿!”朱国军暴跳如雷,指着清夫人。
寇德彰拍了拍惊堂木,皱着眉头,看着朱国军,说道:“这是大堂,你老实点,休得聒噪。”
寇德彰发话了,朱国军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立刻就乖了下来,重新跪在地上,瞪着清夫人,不吭声。
清夫人说道:“寇大人,既然你对遗嘱没有疑义,那这件案子就不用再审了,告辞了,我在生意上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呢。”
清夫人转身要走,寇德彰拍了一下惊堂木,叫道:“大胆,站住,本官叫你走了吗?!”
清夫人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寇德彰,问道:“寇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寇德彰说道:“遗嘱虽然没问题,但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资格继续掌管朱家的家产了。”
清夫人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寇大人的话,我听不懂。”
寇德彰冷笑一声,说道:“你听不懂我就给你好好说一说,你是朱家的媳妇,你公公你丈夫把朱家的产业交给你,那是希望你恪守妇道,不要忘了自己是朱家的媳妇。而你呢,你在你公公、你丈夫死了之后,不守妇道,与男人们乱搞,白日宣-淫,污秽不堪。你公公、你丈夫九泉之下知道这些,还得再活活气死一次。”
听了寇德彰的话,众人一片哗然,张帅怒不可遏,冲着寇德彰叫道:“你血口喷人!”
石正峰拦住了张帅,说道:“帅哥,冷静冷静。”
寇德彰的话很是恶毒,清夫人的怒火窜了起来,但是,这些年商场历练,清夫人的心性早就磨练得沉稳了。
清夫人压下怒火,说道:“寇大人,你说这些话有证据吗?”
寇德彰说道:“有啊,证据多得是,你要多少本官就给你拿出来多少。”
清夫人说道:“好,寇大人你现在就把证据拿出来吧。”
寇德彰看了朱国政一眼,朱国政心领神会,拉扯了一下朱国军,叫道:“大人,我们可以作证,我们亲眼看见这娘们儿和好几个男人乱搞!”
清夫人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既是原告又是证人,天下还有这么滑稽的事吗?”
朱国政说道:“证人有的是,大人,您叫几个证人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