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电话，经纪人看着向阳，向阳看向他，双目对视。
“《恰同学少年》，导演李云婷，女一号元初一。”他顿了顿，终于放声欢呼：“男一号向阳！”
“真的？”向阳惊喜万分。
开始以为没人竞争，向阳担心被元初一吊打。
等晏昭都跑出和他抢男主，内心深处，不知不觉把《恰同学少年》当成了万分重要的项目。
人就是如此吧。
来之不易的往往更值得珍惜。
“真的。”经纪人挠挠下巴，角色到手，脑子开始有空思考其他闲事：“事情不对啊。晏昭那天放话男一号非他不可，宋飞想阻止都来不及，这怎么突然愿意放手？”
在房间转动两圈，“元初一前脚回来，后脚他放弃。他追元初一，元初一没同意？亲自跑去拒绝了晏昭？”
他蹲到做训练的向阳身边，“你觉得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闻香知味》拍摄期间，还有《周末嗨翻天》，你也认识晏昭，你见识过他这么追着人恭维？”
“还撒娇牛肉干没了。他真的在追元初一吧？”可见经纪人真没少刷八卦，连随便一档节目的小细节都知晓。
向阳认真撸铁，不搭理他的八卦。
“欸，你说是不是？”
向阳放下手里的哑铃，看向经纪人认真道：“不管是不是，我们该关心的，是我的角色。元初一演技多好你不会不知道。我听说《闻香知味》现场，她演得夏小白总误以为是她演的角色。你想想，你用脚趾头想想，你还有心情八卦？”
“你的艺人要丢人现眼，你还有闲心八卦？”
“卧槽！我……我……我马上给你找台词老师，进组我们开高价带上表演老师，我……”经纪人声音越说越小：“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么。”
说完又安慰自己，“偶像剧，元初一不会拿出对付晏昭的气力吧？”
向阳一巴掌拍向经纪人厚实的肥肉，“你能不能有点追求？还有，你看元初一那个样子，她是敷衍的人吗？敷衍的人能走一场秀，阿美莉卡顶尖杂志当她职业模特？”
向阳遏制不住的焦虑：“以前拍《白玉京》她没话语权没办法。我觉得，以她的高标准，如果我表现不好，真的，元初一这次把我踢出去你信不信。”
事关资源，经纪人一秒支棱，厉声道：“她敢？”
“你说她有什么不敢？海川不投，她哥元国庆拍部剧的钱拿不出来吗？她连晏昭做男主都不要，俞总也由着她，你说她敢不敢？”
经纪人瑟瑟发抖，“那咱们好好表现。”
……
很好，看来俞骁俞总的策略非常成功，成功打造出元初一非常不好惹的完美形象！
……
……
《恰同学少年》正式开拍。
秦磊自从跟着元初一，见识过《闻香知味》、《风雪羌塘》这类高水准严要求的制作班底，突然转换频道，颇不适应。
候戏的时候，他凑到元初一身边好奇问道：“女二那个化妆师，在帮她整理什么呢？怎么只要导演喊cUt，他第一时间冲过去不是整理头发就是摸摸衣领。”
秦磊分外疑惑：“我左看右看，他整理不整理的，也没什么区别嘛。非得一根乱发都没有？也太不自然了吧？”
说完他看了看元初一自然散落的发丝，更添郁闷，“显得我对你不上心似的。她刚才连累你NG了好几遍，有这个功夫，让她多背背台词不好吗？简直跟唐颖有一比，还敢对外号称演技好。”
晓琳在一旁反驳秦磊：“可很舒服啊。住得好吃得好，拍戏轻松，钱还多！”
她抱着奶茶点心，刚才男二安排助理送来的：“你看，时不时有人请客。元元还是第一次有单独化妆间呢。”
……
说来不信，元初一如今的名气，她居然第一次有独立化妆间，还是随大流。
《风雪羌塘》最离谱，冰天雪地露天化妆常有的事。
邱继宽威胁她如果敢拒绝独立化妆间……她……她就三天不理元初一！
元初一当时哭笑不得：“宽姐，你从哪一点看我像自找苦吃的人？有待遇我不享受我傻的吗？”
……
秦磊听完晓琳说完拍偶像剧的优点，点头如捣蒜：“难怪大家都喜欢拍这类剧。李云婷导演在这一行算得上严格，可……”
他挠挠头，抖了抖身体，“《闻香知味》折磨得元元快不像自己，有一段吃东西都没那么香。《风雪羌塘》更糟糕，元元每天恍恍惚惚。还是拍这种剧好，拍摄期短来钱快，还轻松。”
晓琳凑近秦磊身边，小小声道：“不过你没说错。女二那个孟晓萌，号称偶像派的外表实力派的演技。可你看，和元元几场戏下来，秒得渣都不剩。元元已经尽可能收着演了，也在尽量控制自己较真的习惯。”
秦磊也悄声回她：“我说吧，跟吃夹生饭似的。还偶像派的外表，往元元身边一站……嘁……幸好她扮演男主的姐姐。”
晓琳每天对着颜霸元初一，谁都看不进眼里，“男二也一般，可还算过得去。孟晓萌的粉丝怎么吹得下去的？
其实也没那么差，偶像剧来说，她真的够用。可谁让她遇上的男女主演都是能抗住电影大屏幕的艺人呢。
“幸好向阳师兄还不错。”两人双双庆幸。
可哪怕备受外界赞誉的向阳，在这两人眼里，也仅仅是不错。
“嘘……”
看两人越说越起劲，元初一出面制止，无奈低声交代：“剧组少议论，多吃东西多玩手机。”
秦磊和晓琳对视一眼，各自吐舌一笑。
的确，剧组还是嘴巴闭紧点更好。
两人收起复杂的表情，打开手机刷微讯。
元元自从出了羌塘，上过好几次热搜，搞得俞骁俞总亲自出面压热度。
艺人有热度是好事。
三不五时的出现在热搜，对元初一这种规划的演员来说，就不是很合适。
……
“聊什么呢？”向阳也捧着男二分发给剧组的奶茶，一屁股坐到元初一身边，看向他们三人。
元初一笑笑，往边上挪了挪，让向阳位置更宽敞点，“说幸好有向阳师兄。师兄，怎么开拍你还和我客气上了？拍《白玉京》你可没少照顾我。”
“哎，压力大啊。”向阳最近控制形体，好不容易狠狠心，猛喝一大口奶茶，喟叹道：“你不知道你给我多大的压力。这么多人想和你一起拍戏。”
他哀怨道：“我可是从晏昭师兄那虎口夺食啊。拍不好我会被嘲讽死的。”
“说得《白玉京》不是我们拍的一样。那时候也没见你担心啊。”元初一好笑。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拍《白玉京》收着的吧？后面唐颖把你给惹了你没再收着，根本就变了个人。”
元初一目瞪口呆。
她……她靠上课啊，量变引发了个小小的质变。再加上那时候系统给了体验课，她才往前再迈进了一步。
向阳看元初一没因为爆红对他疏远，也放松下来。
压力顿时转变成絮絮叨叨：“我还是看《白玉京》播出才看出来，我真蠢！难怪庄导那么喜欢你。现在一开拍，我是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你三部电影下来，进步更吓人。”
向阳歪歪头，思考了一下表达，“……你，你现在有种轻松写意的松弛感。可更加贴人物，你往镜头下一站，我就知道，梅知雨就是如此这般。”
向阳最近做梦都在琢磨角色，明明不是复杂的人物，“我就想，我要怎么演，才能让花江明在片场活过来。”
对，向阳的要求不是简单的电视屏幕呈现效果不错。
他追求和元初一保持一致，人物穿透现场，抵达角色生活的层面。
元初一巴不得。
她想了想当初晏昭对自己的引导，组织了下语言，“嗯……你得想象花江明从小到大的生活，他身边会出现什么人，对他形成什么样的影响，他本身的性格，他的说话方式。他内心的好的坏的，走进去，融进去，你就成了他。”
向阳听完怔愣半晌，慢慢抬眼，看怪物似的看元初一，慢吞吞问：“你这样，就成了梅知雨？”
元初一仔细想了想，晏昭就是这么引导的自己，她也的确因此开窍，没说错。遂点头：“对啊。”
向阳摸了摸额头，欲哭无泪，恍惚着起身，“我为什么会蠢到想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