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考十科,看着清考单子蛋都碎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级呢,真是无语啊。
距离这一片军营中心较近的深渊士兵正在地面上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因为地面的震动让他们连站都站不住,但是下一刻他们猛然发现眼前的一切成为了白炽色。
世界在一瞬间失去了轮廓。
耳边出现了一种嗡鸣声,好像是空气都被压缩了一样,继而是一声前所未见的爆鸣。
许多单臂前举,眼前的一切在前一刻还是昏暗无比的,却在下一刻被自己掌心所爆射出的光芒所吞并,阿提拉的身影瞬间被淹没在了光芒之中,而身体周围的“世界”也伴随着这一击土崩瓦解。
“轰”
地面有着不亚于六级地震的剧烈震动,仿佛是一波波绵延不绝的水波一样,波及的范围超过了近百平方公里——当一切光芒尽敛的时候,震动才缓慢的停滞下来。
耳边似乎还带有着难言的响声,这一切来得太快,又结束的太快。
轻轻放下手掌,许多觉得自己的身体非但没有出现以往出现的疲劳症状,却像是根本没有耗费过任何体力一样,甚至于他的呼吸都没有出现紊乱的症状。
阿提拉依旧站在许多的身前。
不过这位十阶强者此刻的摸样已经让许多心下都有着一种震撼——他身上的长袍近乎完全被冲击刮成了碎片,所谓的十阶实力在许多的一击之下成为了笑话。
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有着难以愈合的巨大伤痕。
双臂挡在了面前,轻轻放下的时候,血液顺着那皮肤都近乎被燃烧干净的双臂流淌在地面之上,肩膀处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而膝盖处同样露出了小半部分半月板,这种恐怖的床上没有让阿提拉有意思痛苦的表情,他的面容依旧像刚才那般干净,不过在许多眼中,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半成品亡灵。
“咔!”
许多抬起手臂,架住了阿提拉的攻击——他竟然在血肉模糊遭受重创的情况下依旧向着许多轮动了自己的胳膊。
没有使用任何武器。
许多能看到阿提拉的腰间是有着一柄长剑的,并且这柄剑的品质不凡,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根本没有使用它的意思。
“拔剑。”
许多向后退了一步,手中出现了克林之刃,“如果你想光荣战死,我希望你能以一个战士的方式死去。”
“拔剑?哈哈”
阿提拉没有理会许多的话语,他的身体自愈能力很强,仅仅片刻血液便已经止住——十阶强者绝对不是挥挥手就能杀死的主,只要留给他们喘息的余地,那便有着无限可能。
面对许多的话语,阿提拉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的身躯仿佛是行将腐朽的僵尸一般,过于恐怖的冲击已经给他留下了骇人的伤口,但是他的攻击却仍旧顽强而充满绝望的意味。
许多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位身居高位却仿佛被人陷害的家伙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他的攻击虽然带着愤怒,但是这愤怒的情绪却不是来自于对许多的憎恨。
换句话说,这就像是将自己以往的积怨通过攻击许多的方式来发泄出来一样,阿提拉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意味在里面,许多虽然每一次招架都毫不费力,可是面对眼前近乎疯狂状态的阿提拉,他却是突然在心中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情绪。
怜悯,对于这位并没有认识过的恶魔的怜悯,如果自己愿意,阿提拉会在下一秒钟就变成空气中的灰烬,这一切对于达到半神级别的许多来说没有任何过多的难度,但是正因为他走到了如今的高度,他对于阿提拉这种看似达到了职业者顶峰而实际上却被头顶那恐怖的克里迪尔压制成为一群游兵散勇的领袖的家伙更有着别样的看法,阿提拉属于有着浑身的本事却因为这种极端压抑的条件而无处施展,最终只能成为牺牲品的典型
回想自己的经历,许多发现如果不是有着那么多的帮手,如果不是因为命运的巧合,甚至连阿提拉这一步都无法到达。
“你的愤怒,来自于对克里迪尔的不满?”
许多望着拼命攻击的阿提拉,后者的身形看起来有着一种悲壮的意味在里面,四周的士兵们距离老远,却根本没有一人敢于向前过来支援——虽然这是顶阶强者的争斗,但是这往往代表着一种信号。
这说明没有人愿意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做出哪怕一点努力。
懦弱?不,只是因为阿提拉无心去管理这些根本就没有士气可言的士兵。
“愤怒?不面对他,你的所有愤怒都无所遁形,你所能做的只能是深深地低下头,将你的所有情绪都掩埋在脑海的最深处”
阿提拉的回答平静异常,不过他的攻击也是停了下来,两人隔开了几米的距离,就这么对视着。
“所以,你屈服了?”
“屈服?”阿提拉笑了,不过他的模样笑起来不比哭好看多少,“试问东部大陆谁没有屈服?”
他的话语让许多更明白了克里迪尔对于深渊东部大陆的控制到底有多么恐怖,那个有着无喜无悲面庞的黑龙就是这么统治那人口上千万的东部大陆么?
“如果给你一个反抗的机会,你会抓住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阿提拉的嘴角咧着,皮肤带着一种焦黑色的他有些像是刚从煤矿中走出来的矿工,他微微低下了头,似乎在回忆着脑海中那些恐怖的情景,“反抗?机会?那些东西就像是马尔修斯之角一样虚无缥缈。”
马尔修斯是深渊界的一种魔兽,但是它的摸样没有人能准确描述出来,如同各个版本神话中那些有着各种人工杜撰痕迹的“神兽”一样,在深渊语中经常被指代为各种“根本不靠谱”的事物。
“所有的尝试只有在失败之后才有人去否定它的正确性。”
许多轻轻抬起自己的手,眼前的阿提拉猛然间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开始飞速恢复,甚至于那已经残破不全的衣物同样从四周飘散的灰烬中重新显现了完整的布帛,重新贴裹在了阿提拉的身上!
他的皮肤从那种病态的焦黑色缓慢的成为了刚刚遇到时那种略带病态的苍白,甚至于额角的伤痕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几秒钟的时间,阿提拉完好无损的站立在了许多面前,一如被许多攻击之前的摸样。
有些愣怔的望着自己的手掌,阿提拉缓缓地抬起了头。
“规则”
这一声感叹所蕴含的意义远不止对许多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的惊讶,他的目光极为复杂,强者的骄傲让走到十阶程度的阿提拉不愿意就此承认眼前的人竟然是和克里迪尔有着同样本领的人!
因为这表示自己已经绝望的心思从头到尾就是错的——自己已经万念俱灰的反叛心理在这一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克里迪尔有的,我也有,”许多轻轻抬起自己的右手,克林之刃倏然显现,内敛的形象透射着难以想象的魔法波动,“他没有的,我也有。”
阿提拉望着眼前,嘴唇微微翕动,说不出话来。
深渊大军撤退的毫无声息。
或者说,没有人认为这是撤退,而只是一次战略转移而已,矮人们望着山脚下那黑压压的军队向着另一个方向行走而去,一个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自从这位领主来到了矮人领地之后,没有让矮人们损失一兵一卒,甚至连个最基本的战斗都没有进行,仅仅是在第一天靠着三十多个大块头阻挡了对方进攻的脚步,继而在夜晚借势带领了五百人偷袭了对方的军营,从第三天起这支远道而来的军队竟然就这么撤退了?
一袭白袍的身影站在岩锤堡距门上方的石台上,一如既往的沉默,他的身旁是正在朝下方凝望着的芙罗拉,这位圣兰斯帝国的女皇站在她的丈夫身旁,一身华贵的袍子代表着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国之君而非那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子。
“阿提拉这是一个标准的不稳定因素。”
“当然,他能同意我的建议,至少意味着这支军队不会把更多无辜的生命浪费在没有任何意义的送死上。”
“他的名字倒挺有意思呢,”芙罗拉轻声道,“帝国历史上有一位同名的将军,曾经也是忠烈之将。”
“后果呢?”
“为了证明自己对帝国的忠诚,率领自己剩余的三百二十七名部下冲进了敌军五千人的军阵。”
女皇的语气带着一种惋惜与感叹。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去证明所谓的‘忠诚’呢?”
许多指了指自己,耸了耸肩,“我可不会这么傻。”
“如果我要你为我而战,你会像那位帝国史上的阿提拉将军一样么?”芙罗拉没有回头,轻声问道。
“如果是你提出的要求,那便会。”
许多笑了笑,回答的算不上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倒是越来越有政客说话的风格了呢,滴水不漏,”芙罗拉笑了笑,轻轻跨过了这种话题,“不要学习政客,千万不要。”
“听从女皇陛下的教诲。”
许多弯腰行礼,却被芙罗拉伸手在脑门上弹了弹,“又来这套!”
两个人打趣着,但是下方的矮人们此刻并没有这么轻松的心情,当巨魔战士们走向传送阵宣布即将返回奥迪托雷时,这支生活在深山之中,原本敢说自己是“天生的战士”的矮子们集体向着这些排成队列的巨魔们行了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