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存杏堂的小厨房设立起来,贾宝玉就更爱往这里跑了,不光有自己心心念念的林妹妹,更有林家厨子做的各种南方美食。
只有一点不好,每次去的时候,他都会被林承瑞拽到书房里问这问那的,久而久之,贾宝玉每次去之前都得问问林承瑞在不在。
贾母对于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关系亲密自然是没有不满意的,只是看贾宝玉每次去存杏堂都被林承瑞拉着问学问,有些嫌弃。
“小小年纪知道些什么,还说什么读书,能认几个字啊。鸳鸯,去告诉林姑娘,以后要多来荣庆堂和大家欢欢喜喜的相处才好。”
自此,林黛玉便每日去贾母身边晨昏定省,贾宝玉也就不再去存杏堂受林承瑞这个小禄蠹的罪了,只是本以为贾宝玉取字的事被林承瑞揭过去了,没成想林黛玉去荣庆堂的第二日,贾宝玉就给林黛玉取了字“颦颦”。
但是林黛玉却并没有什么不愿的样子,这下可把林承瑞给气炸了。当即就告诉张嬷嬷,等到林黛玉回来的时候,把女子的字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说给林黛玉听一听,怎么就丝毫不在意的收下了呢。
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以后的林家的名声和脸面还要不要了。关键是贾母这个老东西居然就这么放纵,让这府里的下人就这么传开了。
林承瑞看贾母这么护着贾宝玉,干脆就直接去拜见了一次贾政,把自己不会的学问好好的问了一问,顺便提了一嘴贾宝玉。
“还是二舅舅厉害,难怪二表哥从来不读书,原来是从二舅舅这里遗传到的好脑子,学什么都一学就会,不像承瑞,学什么都得认认真真的,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贾政听了这话,开始的时候很是受用,不过片刻就反应过来了,便问他。
“承瑞,你二表哥都学了什么?”
“前几日我问二表哥春秋里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二表哥说我笨这都不知道,转头就和身边的丫头们学会了做胭脂,现今我姐姐和二表哥身边的几个丫头们都用的是二表哥亲手做的胭脂呢。”
“什么?”
贾政听了这话哪里还有刚才的平静,林承瑞装作被贾政吓到的样子,小声地问了一句。
“二舅舅是承瑞哪里说错话了吗?”
贾政看着才四岁的小孩子被自己吓得眼眶都红了,连忙表示没有,让人直接把他抱着送回了存杏堂,他自己则是直接杀到了贾宝玉的住处。
此时的贾宝玉好死不死的真的在制作胭脂,还挤眉弄眼的和林黛玉说着俏皮话,林黛玉在一旁看着上辈子经历过的事又重新现在眼前,也是满心的唏嘘。
不过这个和平的场景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外头禀报贾政到了,吓得贾宝玉手一抖直接把应该加进去的花露都倒在了桌子上。
贾政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当即就怒了。
“作孽的畜生,成日里不好好读书,净做些这样不入流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贾政就要上手,林黛玉早就被自己身边的丫头带了出去。
回到存杏堂的时候,面临的是张嬷嬷的新一轮课程,这倒是让林黛玉没有想到的。
贾政在贾宝玉的房间里闹腾,贾母当然听得到,贾宝玉号了第二声的时候,贾母就带着人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先打死他,再打死我岂不干净,我好好的宝玉,你骂他作甚?”
贾政看着盛怒的贾母,也老实下来,恭恭敬敬地行礼以后,这才开口。
“母亲,承瑞来请教儿子学问,还夸了宝玉几句。儿子以为他私下是真的用功了,本来是想来看看宝玉书读的怎么样了,哪里知道一进门就见他在折腾胭脂,谁家的儿郎的兴趣是做胭脂啊。
儿一生气这才。。。
惊扰了母亲,倒是儿子的过错了。”
贾政一脸的羞愧,看得贾母的怒气也消了不少。伸手把宝玉搂到自己的怀里,看着一脸泪痕的贾宝玉脸上并没有任何伤痕,拿起自己的手帕给他擦了擦。
“别怕,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以后可不许再做什么胭脂了,没听你爹爹说吗,你读书是极好的,有祖母在,你怕什么。”
“嗯。”
荣庆堂里的闹剧暂时告一段落,存杏堂里的才刚刚开始,张嬷嬷听了林承瑞让素问告诉她的话,特地去外面听了一中午关于林黛玉和贾宝玉的话,气得满肚子的火,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黛玉擦着眼泪被竹影和紫鹃给扶了回来。
强压下怒火,张嬷嬷上前和林黛玉问好。
“小姐,大爷派人送来的燕窝快凉了,奴婢让人给您端进去用了吧。”
“也好。”
“竹琪还不快和竹影把姑娘扶进去。”
张嬷嬷看着紫鹃也要跟着进去的脚步,立刻出声上前拦住了她。
“紫鹃留下,我有事问你。”
“嬷嬷,我。。。”
“小姐身边的四个一等丫头,不缺你一个伺候。”
林黛玉还沉浸在贾宝玉被打的悲伤中,没有注意到身后张嬷嬷小声的话,紫鹃只好留在了原地。
“嬷嬷,您这是做什么?唔。。。”
张嬷嬷对着身后一挥手,关大门的关大门,绑紫鹃的绑紫鹃,没等紫鹃嚷嚷起来就被人堵住了嘴。
张嬷嬷带着紫鹃到后院角落的柴房里关了起来。
“你且在这里想一想,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明日我过来的时候,你要是还不说,也就不必在小姐身边留着了。”
说完,张嬷嬷就直接离开,让人把柴房看好了。自己去了林黛玉的房间里。
林承瑞在书房里看着霍宁给的回信,心里盘算着自己怎么才能不违反规矩的出府。
毕竟按照常情,自己要为嫡母贾敏守孝三年,哪怕林如海把自己记到了贾敏的名下成了嫡子,这头一年没有合理的理由也不能随意外出啊,哪怕自己并不愿意也不行,谁让自己以后走仕途,名声最重要呢。
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自己就寸步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