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进文忠侯府走的是东仪门,没有任何为难,连人带着马车直到二门外才停下来。
“姑奶奶,请您和表小姐下车吧。”
张嬷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林黛玉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神色骤然放松,等到丫鬟打起帘子才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坐到了软轿里。
林承瑞这一次准备的很体贴,软轿大大的还有靠枕,人在里面十分的舒服,一点也不压抑和挤得慌,战舒乐在自己的轿子里掀开一条缝隙偷偷往外看,不知不觉就张大了嘴巴。
“姑奶奶,侯爷说了您还住您原来的院子,院子里的花和竹子都是新移过来的,秋千也是才架起来的,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新换的;
侯爷说怕他准备的衣服表小姐不喜欢,就一个花样准备了一件,剩下的料子都在您院子里的小库房里放着了,到时候让府里的绣娘给表小姐做就是了。”
林黛玉被人扶着从轿子里下来,轿子就在浮梦院里停下,院子里只有丫鬟婆子,各种花草打理得很好,瓜叶菊和迎春花在院子里摆放得十分雅致,一小圃文竹也郁郁葱葱,一看就是上了心的。
战舒乐有些不自在地被一群丫鬟围着,小手紧紧地攥着母亲的手,正堂里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花样的衣服和首饰,有战舒乐的也有林黛玉的,看得林黛玉十分高兴;
一转头看着战舒乐正抱着一个兔子样式的布偶摸着一套兔子嬉闹的衣服,满脸高兴地看着林黛玉。
张嬷嬷看着战舒乐的样子,也笑眯眯地对林黛玉介绍。
“表小姐和孟家小姐的缘分还挺大,姑奶奶,这件兔子嬉闹样式的衣服正是孟家小姐做的,听说您喜欢竹子,孟家小姐还送了些文竹,就是院子里的那些,听说都是孟家小姐亲手伺弄的。”
“母亲,我可以换上这件衣服吗?”
战舒乐想要试一试自己喜欢的衣服,林黛玉没有拦着,随她去了,四个丫头带着战舒乐回房间里换衣服,林黛玉则是坐下喝了杯清茶。
“这是暹罗的茶叶?倒是难为时晏他还记得。”
“可不是,今年春天南边大胜,温将军巴巴的托人从南边送了一堆茶叶、水果回来给侯爷,侯爷尝了一口就说是您喜欢就都留给您了。。。”
张嬷嬷的话没说完,就看外面的一个小丫头给她打手势,点了点头就看了一眼林黛玉的脸色方开口道。
“姑奶奶,看您脸色还好,您是再歇会儿再用饭,还是让厨房现在送过来,侯爷每回进宫不到天黑是回不来的,您要是等他可就得饿坏了。”
“有劳嬷嬷了,现在送过来吧,乐乐只怕是饿了。”
“是。”
林黛玉确实没有很累,这些年在瑷珲她有事都是自己动手,倒是锻炼了不少;京都附近的官道让朝廷修整得十分平整,如今不过是坐在自家的马车上平稳进城,哪里能累到哪里去呢。
张嬷嬷得了命令,赶忙出去安排;
战舒乐也在四个丫鬟的陪同下在院子里荡起了秋千,秋千用藤条制成安全座椅的模样,战舒乐抱着兔子布偶在四个丫鬟的陪同下,玩得开心,笑声霎时间就充满了浮梦院,直到张嬷嬷带着丫鬟上菜才停下来。
“谢谢嬷嬷。”
“表小姐喜欢就好。”
张嬷嬷端着一碗生姜撞奶给战舒乐,得到了战舒乐一个甜甜的笑容,继承了母亲美貌的战舒乐小小年纪已经十分显眼,张嬷嬷被美貌晃了一下,迅速回神。
“这是侯爷特别叮嘱过的,说是姑奶奶和表小姐远道而来,怕受了风寒,这两碗姜汁撞奶务必得吃了,对身体好。”
“嗯,也好。”
林黛玉看着桌子上各式各样的扬州小菜,精致得让人看着就心情舒畅,母女俩在浮梦院里满意的用了些小食就去休息了;
而进宫的林承瑞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送给慕冰雨药丸子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这位没有经历过海边屠杀的皇帝因为收到了慕冰雨想要再来点药丸子的奏折而彻底爆发了。
“放肆!
放肆!
朕明明下旨销毁所有的福寿膏,你手里怎么还会有,还有多少,全部交出来,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不许留存于世!”
林承瑞跪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奏折,面上虽然无波无澜,心里却对慕冰雨气得咬牙。
这个老东西明明用了药见了效果,就因为自己回信说没有药丸子里就直接向皇帝告状,真是没义气透了。
皇帝在上面发火发了半日,下面静悄悄的半日没有响动,停止手里的动作后看向地下跪着的人,发现他在发呆顿时火冒三丈。
“林承瑞!
你给朕滚到殿外跪着去!”
“是,微臣知错,陛下息怒,微臣这就出去。”
林承瑞刚从地上起来,还没迈开腿呢,皇帝又开口了。
“跪着,谁让你起来的;
就在那跪着,给朕一五一十地说明白了,什么时候说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宫。”
眼看着皇帝耍无赖,林承瑞只好重新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感受着腿上的酥麻感,咬着牙憋着气开口。
“陛下,微臣真的没有那么多的福寿膏,给慕将军的那些是从杭州的倭寇手里缴获的一部分,微臣原本是想把那些福寿膏都用到倭寇身上,谁知道慕将军要远征,所以就把手里的福寿膏都给他了,万一遇上了还能用它防身啥的。
具体的注意事项都写好也交给慕将军了,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哼,不会有什么意外?
高丽降将因为吃了这个成瘾日日求药,否则便不可出力,慕冰雨手里的药就快不够了,你打算怎么办?”
“皇上,敌众我寡,与其孤注一掷,鱼死网破,倒不如行那分化之计,大而化小,逐个击破。。。”
听话听音,林承瑞听了这件事以后简直是意外之喜,赶紧膝行几步上前表达自己的观点,想要说服皇帝派他去战场夺权,刚要说下去,就听到张木在外面着急忙慌的拦着不让进的声音。
“殿下,殿下,皇上和文忠侯在议事,您不能进啊。”
“张木,你让开。”
皇帝听着外面着实不成体统,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挥挥手一脸不耐烦地让人把太子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