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野花,别多想了。你要是不信的话,有时间到局里来一趟,我可以带你看看档案。甚至你可以去县城公墓看看,张凤阳和上官云静就葬在那里。我现在要带木头箱子回局里去了,又是一桩迷案,看来有得忙了。你也坚强一点,有事及时打电话。”
面对眉头有些苦惑不展的小徐哥,我还是感觉到他们挺辛苦的。说到底,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我进了城,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了。
我强作笑颜说:“辛苦小徐哥了。我也算大半子男人了,会坚强的。”
“嗯,那就好!”小徐哥笑了笑,抱起木头箱子朝外面走去。
正那时,门外还传来楼下向小冰的声音:“徐斌,你好了没有啊?快点,我再也不想来这鬼地方了。”
小徐哥回头朝我苦笑一下,展了展眉头,有点无奈的样子,然后大步离开了。看来,他对于向小冰的暴脾气也是了解的。
我在卢雪琪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没动,脑子里闪过很多很多的问题。
谁杀害了何龙等八人,又接着对肖状林这样的无辜老人下手?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知道我是鬼谷宗主了吧?知道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谁盗走了我的阵眼鬼玉?谁又盗走了赵越正借我的纯阳玉?接下来又会发生些什么?早上跟着我的赶尸匠,他又怎么知道我的存在?
二十年前我的父母就坠楼死了,还死于谋杀,成了悬案,至今未破,那我又是怎么来的?凶手又会是谁?我应该相信七公主的话,还是小徐哥局里的当年档案?公墓里的坟又是怎么回事?
我很头大,想把这些问题一一和七公主讨论一下,但没有机会。因为那个叫文勇的同学拿着扫把、垃圾铲子等东西来到了卢雪琪办公室门外。他正是先前拿我开涮的那个大白脸胖子,让我很有印象。
文勇看着门口那一滩污秽之物,连连干呕不已,看着里面的我,很是尴尬,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实话,卢雪琪吐的那味儿确实难闻,我在里面都闻到了。
我搓了搓额角,轻叹了一口气,背起包走了出去。文勇自动让了道,还给我打招呼:“哎,那谁?你帮我把这活干了,我给你50块。”
我冷瞟了文勇一眼,远离那滩脏东西近三米,才回头对这货说:“50块?打发叫花子呢?”
“一百,不能再多了。兄弟,帮帮忙啊!你们乡下来的,能干这活的,我不行啊!”文勇还有点苦逼的样子,说着瞅了那滩脏东西,又干呕了起来。
“小爷我不缺钱,你好好干吧!三年后,有一个新增专业很适合你——呕吐清理与防治专业,是重点本科,听说还招博士生。毕业就有好工作,那就是你的中#国#梦。”
“你……”文勇被我气得大白脸上憋红一阵阵,狠狠地瞪着我,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潇洒地挥了挥手,背着包转身朝楼下走去。背后,文勇骂道:“农村来的土包子,装什么装呢?别特么有一天落在我手里,哼哼……”
我头也不回地应道:“赶紧干吧,干得好的话,卢老师有保送名额,你还不用参加高考。”
话音落时,我已转拐下楼梯了。文勇气得在那边跺脚大骂:“土包子,卧槽泥马,我去年没了个表!”
一听这个,我有点愤怒,虽然我没有妹,但文勇骂了我妈,可我又不用回头理会文勇了。因为那边教学楼上,我高傲冷艳的班主任已大声吼斥起来:“文勇,你鬼叫什么?赶紧干活!”
“卢老师,你想吐啊,要不叫土包子扫?”文勇嚎丧一样叫道。
“吐也得你扫!记得还要拖办公室的地板,拖干净点!”
我在楼梯转拐的透气窗户回头看时,卢雪琪已换了身黑色长丝裙,她转身回教室了。再扭头一看,文勇苦逼地弯腰干活了,一边干一边干呕,倒是胃功能好,居然没吐出来。
嗯,不错,我对卢冷艳有指甲那么大一点好感了,随即轻松愉快地下楼,冒着雨回到宿舍楼里。楼里很安静,一路上四楼,还感觉有些脚静。我怕出什么事情,特意开了阴阳眼,但确实没看到什么鬼类。
来到411宿舍门口,我不禁叹慰地笑了。因为宿舍的门上,挂上了两串老桃木珠子,珠子做工还很精细,材料应该是上百年的老桃木,也值不少钱呢!
看样子,这是赵越正从《阴阳手册》里学到的避鬼阵法之一吧!这个好基#友,他倒是个很有心的人,也许是觉得我会回到学校,于是这阵法也早早摆上了。
当然,看过《阴阳秘卷》之后,对于这种小阵法,我其实都打不上眼的。因为我所掌握的但还不能绝大部分施展的,都是高深的阵法。可朋友兄弟这片心,让我暖……
开门进了宿舍,里面整整齐齐,看来赵越正也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同样,我看到房间里他布出的避鬼阵来,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什么千年古柳木和古槐树芯、黑狗#鞭、黑驴#鞭、精盐、黄纸符都用上了,虽然是都是相当值钱的东西,很可能是赵家压箱底的一些东西,确实有避鬼的作用,但明显是用处不大,但基#友的心意,我还是感慨地收下。
说起来,要纠正一下的是,民间对付鬼尸一类的通用法物是黑狗血和黑驴蹄子,其实就是然并卵的效果,真正比较实用的是黑狗和黑驴之鞭,因为它们才是这两种牲畜类最至阳至烈之物,专克阴邪之物,至少是厉鬼、狂躁行尸的克星。所以,常食补这类的东西,不但滋#阴#壮#阳,而且在辟邪上也有莫大益处;但这个不能过量,原因你懂的。
至于千年古柳木和老槐树芯以及精盐,那算是很上等的避鬼驱邪之物。千年古柳木和老槐树芯不用说了,望字生义,大家都懂。而精盐,跟食用的袋装盐完全不是一回事,它是用处#子精#血混合盐粒大小的“龙阳草籽”,装于坛中,于烈日下暴晒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得连续晒,一旦遇到阴天,这就作废了。
一般的精盐,正如赵越正所用,是取处#子鲜血配制,色暗红而有光泽,鬼市价能卖到过十万一两。而极#品精盐,那制法便有些邪恶,真的是用破#瓜之血与龙阳草籽调制而成,来之实在不易,色彩殷红鲜润,一两过百万的价格。所以,你真的想不到吧,有时候你在不经意的快意之间浪费了多么珍贵的精盐材料,它们都流浸在床单上、沙发上甚至是草地上,用几张纸巾就处理掉了。
有人说,女子属天生是阴性的,其实在我们阴阳道学之中,处#子之血是最烈性的,特别又是八字五柱纯阳女之血,更算是克阴好材料。这种女子之血调制出来的绝品精盐,鲜红闪光,卖到千万也不是吹牛比。也许有朋友会有切身体会,当你遇到原装的时候,那一瞬间是绝对炽热的冲击,这便是至阳血液的威力。而修补过的山寨货,那就然并卵,连做普通精盐的资格也没有,反而生#理期还易招鬼缠身。所以,医学上说女性在生#理期不宜外出剧烈运动,包括不限于爬山抢险之类的,从阴阳道学来讲,其实是避免撞上鬼邪。
与这样的至阳之血有过接触后,通常普通男人在七天之内运气都非常之好。民间所谓的“见红有喜”,真正来历便是于此。当然,那种接触之后要去抢劫、杀人放火,纯属自己作死,不拿好运当回事。此血不多,但并不是世上无,所以,且遇且珍惜吧!
当我在《阴阳秘卷》上看到这类相关的知识后,甚至还想过要是我家公主媳妇大人的真身至阳之血用来作精盐材料,那威力得多逆天呢?因为她是九阳之女啊,超出八字五柱阳好多级,独一无二般的存在。可我不敢跟她就此交流,因为这纯粹找虐。
现在在我的眼里,赵越正在地上撒了不下二两普通精盐,我的床边三周都得撒着有,实在是哥们儿义气云天,出手就是二十万呢!而他在房间里贴的三十多张黄符纸,看那纸张的老旧,朱砂符文线条之流畅,绝不是他爸的手笔,而可能是属于他爷爷的手笔,算起来也能值个三五千一张了。
面对这一切,除了感动之外,我仅能欣慰地叹言:“人间自有真兄弟。正哥,你这个朋友,野花交定了,一辈子,哪怕一被子,一被子下你给我一钻子。”
正因为如此,我更觉得不去赵越正家里奔丧,与他一起为赵叔守灵,我就太失兄弟情了。那时,七公主竟也有些感慨:“所有的布阵乱七八槽很可笑,但材料价值超过百万了。这个赵越正,挺好的一个人。”
“嗯……”我点了点头,又四处扫眼看了看,“媳妇大人,这些都恐怕是赵叔给正哥留下的好货,也是为了儿子的阴阳道学,也可能是防止不测。能拿得出这些东西的家庭,底子厚,也算是阴阳行家了。”
“嗯,赵家确实还有些本事。”
我点了点头,想起刚才在卢雪琪办公室里的疑问,便对七公主一一说来。她听了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轻轻叹一声,幽幽道:“万事皆有因果,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身在局中是为迷,我跟你一样也迷惑了。真正能拨云见日的光景,也只有靠你自己了。但有一点,小呆瓜,张凤阳和上官云静肯定还活着。”
“媳妇大人,你得叫他们公爹和婆婆吧?”我心头还是挺喜,因为父母真的还活着。
语落,我两耳被轻轻揪住,不痛,七公主低声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真本事了。别废话了,赶紧看书,恶补一下赶尸匠人那一道。”
我受虐惯了的少年心里竟然有种异样的幸福感,捂着耳朵虽然摸不到七公主的手,但还是嘻嘻道:“媳妇大人,我今天受的刺激不小,干脆不看书了,你给我讲讲不就行了?这样更能增进一下我们的夫妻感情,还能让我……”
话没完,耳朵剧痛,七公主声音冷冷:“靠自己!我累了,休息了,回聊……”
我郁闷,耳朵的疼痛竟然马上消失了,叫了几声“媳妇大人”,又叫了几声“宝贝公主”、“亲亲”、“恩恩”,甚至叫了“婆娘”,七公主也没反应,她果断是真的累了。
没办法,我还是放下包,掏出《阴阳秘卷》,翻开恶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