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水获似乎也听到弓弦响了,愕然一声。
然后……
无影箭击中他的脑袋,炸成一团血雾。
龙马继续向前奔逃,带着水获僵怔的无头之躯。没出几米,躯体栽倒在地,脖断处血在不断地喷涌。躯体抽搐不已。
龙马似是发现背上没人了,突然停了下来,回头走过来,站在水获的尸体旁边,低头看了看,然后仰天长啸嘶鸣,无限悲壮。
接着,龙马发疯了似的,巨大的铁蹄一阵狂踏,直接将水获的尸体踏成了肉泥,血溅四方,混杂黑尘。它再次仰天狂啸,声音凄绝。
那时,我已过去,离着龙马不到百米。浮在空中,淡声道:“撒旦,契约已除,何故悲伤?”
龙马闻声。仰望着我,渐渐化为一高近两米的无臂人形,生得也是长眉深目,金发披垂,面目极为英武。他满面凄然,道:“尤野花。谢谢你识得我之真身,让我重获自由!撒旦不是魔鬼,只是被哥哥耶合华打入了地狱为王!水获无道,欺我地狱,化我为龙马座骑。奇耻大辱也!如今西方教廷已毁,地狱已毁,撒旦誓死效忠万尊之尊,永为尤野花尊之奴,请主上赐契!”
说着,撒旦仰面肃然,重重跪地,额头浮出一滴契约精血来。
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再引日月生机精华,重塑撒旦双臂。他自喜然,高扬双臂,泣呼:“多谢谢我主!请主赐契!”
我摇头道:“不用了。战事已毕,无需奴从之事。归去西方天堂吧!你将是那里的新主人,整理好西方新秩序。重建天堂。地狱依然要重建,为恶作奸之人,死后必去。莽荒世界民主大联盟即将成立,到时候过东天界来开会,会有人通知你的。另,照顾好水念尘,她是无辜的。就说……她的父亲已战死,野花叔叔希望她好好地生活,忘记悲伤与过往,面对美好的未来。”
撒旦趴跪在地上,重重点头:“谨听尤野花尊之令!”
随即,撒旦转身,臂化双翅,快如流星,西归而去。
看着他消失,我长长地出了口气。遥望整个灵波范围之内,大地片苍凉,焦土废墟,生灵几乎全无,颇让人感怀。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脚下,伏羲的声音传来:“二屌,下来,爹爹在此,给你这个玩儿。”以亚他技。
我日……还二屌?
低头一看,伏羲已重塑自身,矮小,貌丑,神情若疯,但右手高举着八卦炉。
妈的,一看那八卦炉,我不禁都打了个寒颤。
我想了想,落地下来。细察伏羲之脑,确实大脑受了严重的伤。
我一手摸在他的头顶,以极尊之能,很快修复之。
刚开始伏羲还傻呵呵地朝我笑,待修复正常了,突然神色透着威仪,但又马上恭敬而拜:“多谢我主!”
我摇了摇头:“伏羲,你为华夏阴阳开宗大神,又为霍去并龙王秘传弟子,不必视我为主。这天下,这四界六道,只有百姓苍生才是真正的主人。身为强者,只不过是让主人们过得安宁、和平罢了,这是强者的职责。显然,当初你并没有做好,伏羲门都分化为炎、黄二宗了。”
伏羲面有愧色,道:“主上教训得是。伏羲没能这好轩辕姬、赤苗这二个徒孙,使他们为了盘古之女盘天心争风吃醋,最终引得分裂。”
“哦?盘天心?”我不解。
“就是你那齐心阿姨了。不过,她还是喜欢轩辕姬多一点,还生了卢雪琪。轩辕姬曾与赤苗发生炎黄大战,后建华夏一族。赤苗即是卢琳,你那卢叔。轩辕姬败北,华夏一族建立后十年,才因伤而死,死时托卢琳照顾盘天心、轩辕雪琪母女,卢琳倒是办到了。盘天心忧伤于轩辕姬之死,让英武的赤苗化丑容四千年,才原谅他,看来,卢琳也是办到了。唉,男女感情,有时候你没法说的。”
我只能表示醉了,淡淡一笑,说:“以后,华夏阴阳帝位,还是传给你吧!不必推辞!”
当下,我掏出了阴阳帝印来,卸去契约,给了伏羲。
伏羲只能受之,血契,发誓治理好华夏。当然,有这个阴阳老祖做阴阳皇帝,确实是最合适的了。
就那时,远处飘来一条人影,赫然是张长弓。
张长弓,此时已收起了破天弓,但左手提着行获的人头,右手提着永恒光塔。来到我们面前,他已激动地对我道:“妹夫,谢谢!是你让我重获了自由,提行获人头、找回永恒光塔相谢,其身已灭,魂已爆。”
我看着行获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道:“大舅哥,自家人,不要说两家话。这头,毁了吧,看着恶心。”
“我来我来!”伏羲倒是反应快,一把抢过行获的人头,八卦炉一出,引日之精火行事。
不到五秒,八卦炉收,行获人头烧得渣都没有,就那么简单。
张长弓对伏羲竖了个大拇指,伏羲倒是淡淡一笑,不再痴傻了。
张长弓将永恒光塔递向我:“妹夫,属于混沌世界的东西,还给你。”
“好吧!有了它,可以回混沌世界看看了。”我收下了永恒光塔,暗尝血契,但确实契约不了。
随即,我道:“大舅哥,你为第一代天主之大太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呵呵……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呢?我没有做天主的想法。这个位置,引得太多的血腥和悲剧了。乔木不错,有大志,有才能,待他复活之后,可以做莽荒世界大联盟的盟主的,我相信他能做得很好。这恒久以来,我都是水获座下之奴,自由了,我想应该过过轻松的日子,也许,应该找个喜欢的女子结婚了。”张长弓很坦然,挺有风格的。
伏羲倒是苦逼地说:“张长弓,你倒爽了,自由自在,我还要做阴阳皇帝,唉……”
此话出,引我和张长弓淡然一笑。
我道:“走吧,咱们去北荒城一趟。应该见的人,都得见了。”
提起这个,张长弓倒是说:“妹夫,六妹水怨其实很喜欢你的,都给你生了尤可了。她找回去的法器,虽然沦为与征天大军攻杀的利器,但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能不能原谅她?”
我认真道:“原谅不原谅,一切都已发生,都成了过往。她是我孩子的母亲,也是受害者。过去的都过去了吧,不追究得失了,大家应该一起面对的是崭新的未来。”
其实,男女之间很奇怪的。那种事情,让人有时候有些迷失。被水怨强暴的事情,本为我之耻辱,但后来,我说实话,成了习惯了,她没来的时候,我竟然是有些想她。
也许吧,我当她是七公主的替身;也许,她其实除了很疯狂之外,还是很温情,好些时候,她走的时候,还会为我洗个澡,洗得干干净净的;甚至有一次,她还带了颗俊颜神丹,强喂我吃了。现在我四十岁了,却跟十六岁的小鲜肉一样的面容。
张长弓点点头,说:“唉,妹夫心胸如此,六妹也应该知足了。她知道家族的仇恨,因为每每行获醉酒,总会猖狂说往事,六妹也希望他能败北,所以,最后一仗,六妹是提了斩龙刀参了战的,立场是在征天大军一边,已经牺牲了,就死在巨散关,连复活都没有机会,尸体也没留下,刀也毁了。你的父亲尤物、女蜗的魂也参战了,都已双双战死在巨散关,他们是真爱,没有办法,你也不要悲伤,都已发生,都已过去。”
我听得心头沉了沉,默然点头,已不知说什么了。这不是命运,只是变数,无可控。
伏羲也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我只能道:“大舅哥,水恨呢?”
“七妹还在北荒城,正在疗伤和融合肉身。肉身是六妹分身送回去的。七妹之魂体现在是九阳灵尊之境,天尊军有三千人追杀六妹分身,北荒城有一战,七妹重伤,六妹分身爆体,天尊军全灭。尤可在七妹的小空间里保护着,很好。六妹不在了,七妹自然会像母亲一样照顾好尤可的。”
我听得感怀不已,轻叹一气,道:“走吧,去北荒城,我会让水怨复活的。”
张长弓心惊,喜然:“妹夫,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