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弈感觉没错,那几乎就是对了,其实现在也只能靠感觉了,四周一码黑,要星星没星星,要月亮没月亮的,只有那从天上轮罩下的红色,将牛憋屈的能看出一米左右的模糊轮廓。
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的照明工具,两眼猴急猴急的干瞪着,其实是全拼感觉往前探路,湖水冰凉,身上的关节部位都快冻僵了,时不时的还会涌过来一个浪头,眨眼间就把我和古弈推向高处,身上仅剩下的装备和衣服早就泡了水,此时变的鼓鼓囊囊有还沉甸甸的,我担心再找不到出路,怕是再游不了多久,两人就的沉如湖底喂鱼,想着这些我更加的想游的快了,但往往是事与愿违。
迎头一个浪尖过来,马上又退了回去。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也该是扔东西的时候了,黄金有价,生命无价,再贵重的东西也不比命当紧,所以我一边卖力的划着水,一边还心里盘算着该扔什么东西呢,除了几枚铜镜不能扔,其他的都是累赘了。
“前面有漩涡。”古弈突然冷冷的打断了我的念头,听她表达的这么急促,我心里猛的一沉,就想往远处看去,但又发现手里根本就没有手电,心里一惊。正要仔细的和古弈确认这事,忽然感觉我们游起来速度变快了,还有就是明明往后划水,身体应该往前推进才对,现在确实身体接近横着走了,似乎是水里有东西,在一点点的拽着我们走。
“回头!”我再也不敢迟疑了,拽着古弈的手腕就往回游。
漩涡,那同样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片湖水我是了解了,第一次见时,静的像个处子,美的令人心醉,但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一个泼妇了,此时,我和古弈齐头并进的折回身向着相反的方向游动,心里急的都快嘴里喷火了,但发现往回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管你怎么样使劲,身体总是控制不住的往一侧摆动。
两人也就连着扑腾了不到半分钟的样子,我感觉身体就要虚脱了,再也没有力气可以试出来。
感觉扯着我们身体的力气还在加大,而且此时,我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那股力,即便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觉四周的水正呈螺旋状,顺时针的向下卷动而下,如果不反抗还感觉不是很明显,越是反抗这个下旋的趋势越明显,几乎就是等于有人拽着我们的脚腕向湖底拉扯。
湖水才几米的深度,而且当日我也见到了里面悠闲摆动的水草,那么这漩涡是这么形成的,还有那个超然大物究竟来自哪里,一直隐藏在水底,还是外来的物种,但那么大的体积总的有个安身之所吧。
古弈慌了,开始往嘴里灌水,嗓子里传出撕裂般的咳嗽声,我也是想放弃的心都有了,终究是一死,费这么大劲此找死这他妈不是扯淡吗?
现在我有种爬墙的艰难,头上脚下迎着冰凉的水面,做着滑稽的动作,只要能往前蹭一点,动作怎么夸张都行,甚至我把灌满水的鞋都蹬掉了,即便是这样,裤袋上还是像系了一个粗大的绳子根本甩不脱的。
哇的一声,古弈连着呕吐起来,划水蹬水的动作停了下来,忽然我感觉身边一空,古弈的身体就要被水卷走,慌忙之下,我也放弃了挣扎,探出胳膊一搂,勉勉强强的将古弈的脚腕抓住了,这样一来,两人就像张枚树叶子,飘飘忽忽的打着转向不知道的方向转去。
我能做的就是死死的搂紧古弈,死活就紧紧的抱着吧。
还有大嘴和小野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先我们一步被带离了这里,现在死活难料,感觉天旋地转的越来越厉害,连睁开眼都感觉非常吃力,不管有多费劲,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强忍着眼眶的撕裂感,瞪着眼看着黢黑的周围,黑色的世界,黑色的湖水,呼啸着揉*搓着我们的身体,感觉全身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了,腿也不是自己的,胳膊也似折断了巨疼,偶尔能趁机呼吸一口满是臭味的空气。
迷迷糊糊的听古弈小声的念叨了一声,她想家了,想回家。听着让人心绞痛,无由的让我也想起了自己的双亲,心里刺痒的难受,我想出口安慰古弈几声,但一张开嘴就是迎面盖过来的水花,被硬生生的灌了几口之后,脑袋一下胀大了好几倍,好想坦坦荡荡的大睡一觉。
但我的意识还很清晰,感觉只是瞬间的功夫,就穿越了无限远的距离,眼前闪过了太多的东西,七彩的琉璃云,又好像是绚丽的北极光,画面感特别真实。
我和古弈被水压挤的更紧了,仿佛连肉都长在了一处,脑壳子里翻江倒海间,我抱着古弈向一个大型的漏斗底部坠去,感觉被水簇拥这挤过了一个狭长的通道,然后冲击到一片满是大水泡的地方,再然后就是无休止的翻滚,停下来的那一瞬间,眼睛里满是金光闪闪。
说不清过了多久,感觉有东西在拉扯我怀里的古弈,出于想出手阻止的意识,我猛然睁开眼看向那些东西。
一个佝偻的背影正扯着古弈的头发,一寸一寸的退着走,还有几个黑色的背影抬着一个挺重的物件向远处走去,它们动作很僵硬,只能做些简单的姿势,前方有几盏荧绿色的火苗在跳动,而这一切我发现自己只能看,手脚根本就抬不起来,像被麻醉了一般。
我无法阻止这一切,只能看着古弈被拖着慢慢远去,脑袋歪在一侧的肩头,被越拖越远,偶尔的,古弈嘴里会冒出一串白气,随着眼睛慢慢的适应这里的环境,我有些勉强的看清了那几个远去的黑影,它们抬着的是一口棺材一样的东西。
那些黑影不应该是人,而是一具具僵硬的死尸。
黑暗、阴冷和潮湿,外加那些莹绿色的灯头,干瘦入骨的僵硬尸体,带着陌生逼人的死人气息,从我醒来后就没有发现半点水迹的痕迹,简直和湖区就是两方世界,让我突然想到了死亡。
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阴间地府?我们所有的人都死了?我的心底马上被痛苦的绝望占据了。
传说中的无常鬼,只有在小时候的迷信故事里才听说过,但和现在的情况竟是非常的吻合相似,如果不是我们死了,那我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个连吸气都冷的打寒颤的地方,随着一拨又一拨死尸的相继走远,我的脑袋陷入了疯狂的挣扎状态。
老子一直都在失败中活着,至今还没有轰轰烈烈的成功过,死有不甘……
片刻之后,我的眼睛不再那么肿痛,那些跳动的莹绿色灯头忽然重叠在了一处,原来是一盏灯,勉强的跳跃着,像似要随时熄灭,远远的看像飘在半空某处,或者是被东西提着往前走的。
随着灯头的越来越远,发出来的怪异光线逐渐暗淡,变小,最后变成了绿豆大小,和那口棺材样的东西突然消失不见。
一并消失的还有那一些死尸的黑影,它们从头到脚被披着的黑色布袍罩着,虽然我躺在地上视线受阻,但能感觉到周围再没有第二个出气的了,孤零零的就剩下我自己,我可能是被他们遗忘了,或者……
我没敢继续想下去,但不管是那种情况,显然,此时对我是很有利的,是个难得的机会。
脑袋依然浑浑噩噩的,像个缺少润滑油的机器零部件,痛的不能转动哪怕小半圈,再加上周围光线太暗,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大嘴的影子,古弈被拖到了什么地方我也没看清楚,大体的估摸着,她应该是被刚才抬走的那口棺材带着走了,不然再没有第二种说法了。
我试着动了动腿,发现还是指挥不动,没有半点知觉,这和传说中人死之后的情况差不多,灵魂和**分离,灵魂归于天,躯壳归于土,你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你支配了,所以才会显得无能为力。
可能是我还不想死,属于那种死后能便僵尸的主,在人间活的憋屈,所以我很不开心,哪怕扯裂眼眶,也的好好折腾一番,我使了很大一番劲,发现全身上下只有右手的小拇指传来一丝动静,能很小幅度弯曲回来。
迷迷糊糊中,随着小拇指触地,我的脑海里还传来一点生硬的感觉,小拇指刚一使劲,正好勾住一个冷冰冰东西,很硬,应该是金属器物。
这是一把刀?吗?
我有种难掩的表达不出的兴奋,感觉脚底的血都在往头顶狂涌,一股想要复仇的冲动,恨不得把小拇指勾住的东西,使劲的攥到手里,显然这个环境下,武器的重要性比任何时候都要重要。
无奈啊,我的身体像被万能胶粘到了地上,小拇指能勾的住却动弹不了,我只好强迫自己先静下心来,既然手指能动,说明我还活着,这绝对是个天大的喜讯,之所以现在还不能动弹,可能是我被什么东西下了传说中的蒙汗药,又或者是被动了手脚,既如此,看眼下的情况药劲似乎在慢慢的消褪。
为了不触景生情,我干脆把眼皮都闭死了,反正有眼不能视物,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全部的心事都用在了小拇指上,很久了,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我发现慢慢的右手的中指也能略微的动弹,从有了感觉到能僵硬的弯曲,前后不过五六分的时间,心里一激动,忽然想睁开眼,感觉一下这个与我格格不入的世界。
但马上被自己愚蠢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再次强迫自己继续静下心来,开始尝试着活动手掌和食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