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对您的名声……”谢三娘有些担忧。
江凡微微一笑:“谁不明白,当时合作只是权宜之计,当审时度势啊。我大秦将大战曹魏,有最合理的理由。再说,他要传出去论个声名,也得分时代啊,圣地还有声望的时候,名声这东西还很重要,但如今连圣地的声望都已经扫地,再谈这些,天下人信不信先放一边,多少人会嘲笑晋国单纯可爱。”
“那,就这么冷着他?”
“冷着吧,他待不久。”
事实证明江凡是对的。白石公只坚持了五天,就愤然而去。
没办法,晋国战事太吃紧。
项臣之凶悍,令人匪夷所思,从穿越晋南南半部到打穿北半个晋南只用了十天时间,而且他一路高歌猛进,根本不管退路,分兵六万分别撑开两侧之敌,自己本身只带三万多兵马径直向前冲,如今已经临近龙江南岸,而这时候,杨无敌的大军还在渡江,双方没准谁先抢到南岸之地。
其中,让江凡都惊为天人的一战,就是项臣只率领三千兵马就悍然攻打同州最坚固的州城,面对四万守军,项臣大喊一声,三千对四万,优势在我!
随即狂笑一声一马当先冲杀上去。
于是,当年晋楚之战中打的非常艰难的同城只用了半日就被正面攻克而易主。
牲口!
听闻这个消息,江凡也忍不住吐槽。
曾有人言,项臣之勇,冠绝千古,的确不假。
若非生在这样一个天骄横行,群星璀璨的数千年不遇的大世,像他这样的人,绝对可以横扫一个时代。
即便在这样的璀璨大世,他也依然绽放着无比夺目的光芒,让人无法逼视。
楚之强横,让没有等到秦国援兵的晋王作出更多调整。
司马棘是看出来了,项臣这王八蛋根本就打着一鼓作气杀到秣陵的念头。
而项燕的左路大军,根本是为他扫尾垫后的,如今这不是在清理龙江以南未曾攻陷之地?
故此他一方面向魏国求援,另一方面请出三供奉奔赴太岳求助。同时,发动举国之力征调兵马,势必要在龙江挡住项臣的势头。
幸好这个时候,杨玄衣和杨玄超也拦住了项燕,双方展开激烈交锋,面对老牌名将项燕,杨家兄妹丝毫不软,硬生生逼着项燕分兵,一路和他们对抗,另一路赶快去替项臣扫尾巴,毕竟项臣就算天下无敌,背后一旦被彻底切断,也就成了孤军,迟早会被磨灭。
而这样一来,在晋国西南,双方就成了胶着态势,反倒是分出的项坼扫尾大军横推东北,逼的各城守军纷纷向东逃向龙江或向北撤离,而向北的这一部分,最终将被压缩在苏州和海州一带。
晋国,秣陵王宫。
面对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白石公,司马棘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江凡狗贼!秦国误我!”
事实上,他心中明白当初选择秦国并没有错,可惜,天下大事风云变幻,楚国在最不合时宜的时机,直接撕毁和晋国的盟友协议,北伐。
“江凡不肯接见,心思已不问自明。他只是不想当面难堪而已。”
白石公叹息连连。
司马棘双目充血,手指都在颤抖:“太快,太快了……他根本不想给任何人喘息之机。”
若再能给自己三年,哪怕只有三年也好啊!
那时候晋国国本稳固,兵力恢复强盛,就算面对强如秦魏也有一战之力。
“给不了了。”白石公面容苦涩,嘴唇干裂,声音都有些嘶哑。
“秦撕下面纱,一统华域之野心再无半点遮掩,这当口,他们的眼里只有魏,不可能出兵帮我们,甚至还希望我们和项臣两败俱伤。您听听,这就是他对盟友说的话,要我们归顺大周,那和归顺大秦有什么区别!”
司马棘愤怒的摔碎杯子:“狗贼啊……”
“大王,现在愤怒何用,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盟友。”白石公嘴唇干裂,满眼血丝,声音都有些嘶哑。
晋王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当即压下愤怒道:“本王已经派人去了魏,但说服你那师兄,恐怕还得公辛苦一趟。”
白石公点点头吗,顾不上舟车劳顿,直接站起身:“如今魏国大敌是秦,分兵恐怕也难,但总要一试,希望我那师兄能顾念交情。”
“交情,没意义了。现如今,我们只能拿出能拿的所有条件来与魏结盟,不惜代价,若有必要……”
他咬了咬牙关:“效仿夏国如何!尊魏为宗主!”
白石公一惊:“大王,万万使不得,夏前车之鉴尚历历在目。”
司马棘面色阴沉,摆摆手:“我何尝不知,但项臣是无法谈判的,楚之心,完全在吞晋,相比之下,投靠魏国未来还有希望。只是谈判你要审时度势,记住,只要龙江还能受得住,就决不能走上这一步。”
白石公深吸口气:“老臣明白。另外,魏王派二公子曹子健驻守东北,和我们很近,要不要联络一番。”
司马棘低头沉思,当初他和曹子健商议过结盟,而且已经达成共识,只欠没有签订书面协议而已。
白石公见他沉思,道:“老臣明白王上担忧,曹子健和江凡素有往来,私交甚笃,但如今时过境迁,双方已经撕破脸开战。而曹垣意外夭亡,二公子成魏国唯一王子,将来必结掌大魏,与那企图吞并魏国之嬴江必然水火难容。老臣认为,可以一试。”
司马棘思忖良久,点点头:“事到如今,应该把握一切可行之力量,此事就有劳公顺路一道办理。”
“好,那曹二公子手握重兵,且驻防之地与我晋国接壤,比魏王那远水更能解近渴,且未来权势会越来越大,大王应审时度势,莫要再当做王子看待,而应视之如魏王。”
司马棘点点头:“本王醒得。”
看着白石公屁股都没坐热就匆匆离去,司马棘静坐半晌,终于悲啸一声,双拳砸碎桌案。
“这天下,何以如此负我……”
恰恰就在这时候,有人通禀,说雪暗天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