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你本是宫里最干净的人。”
秦暗过去轻轻抱着她。
这个女子这么多年当宠妃，没有恃宠而骄，甚至未曾主动跟后宫的妃嫔起过大的冲突。
她待自己宫里的人也十分和善。
若不是因为一张脸，她本应嫁一个如意郎君，好好过日子。
这么多年，初心未改，她若是不干净，这宫里还有好人吗？
“可是我……您知道的……”慕宁探出头来看他，又流下了两行泪，“我不想让他碰的……大人，我只想您……”
秦暗忍不住抱紧她，只这一句话就够了。
只需要这一句，那他为她做的努力，不算是白费功夫。
怜惜般吻了吻她的额头，秦暗让慕宁看着他的眼睛。
慕宁怯怯地看着他，好像怕他心中不快。
秦暗心中更是怜爱之极。
他以一种极为温和的声音说：“今日之事，不算是坏事，最少能为你争取几个月，不被送出宫去。”
慕宁眼神立刻就变了，她有些疑惑：“大人此话何意？”
“我给你一颗药，你吞下去，过一两个月就会显示出怀孕的脉象，到时候，你就暂时安全了。”秦暗缓缓说道。
他原本就打算这么做，可这么做的难度太大了。
谁让皇上已经厌弃了慕宁，她都已经进冷宫了，陆景域怎么会宠幸她呢？
今日意外，算是帮了他一个忙。
对于贞洁，秦暗自然不会在意，他看中的是慕宁这个人，其他的……保住她的命再说吧。
慕宁一听，瞬间吃惊，但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
看她哭的那么厉害，秦暗心头有些不解，他自认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难道有什么纰漏？
“怎么了？”秦暗柔声询问，生怕吓着她。
慕宁勉强露出一个笑：“大人可能不知，当时我跟随端王时，他早就一碗药坏了我的身子，今生我都不会有孕了……”
她的表情十分的低落。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被剥夺了生育的能力，足够让人撕心裂肺了。
秦暗那时候还没有跟随陆景域，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他的心疼蔓延，眉头皱起来，二话不说，先给慕宁把了把脉。
而在诊断了一番后，秦暗本来还紧拧的眉头松开来了，甚至他的表情里带上了一丝笑。
“你可真是个傻子，你怕是忘了，皇上之前一个月内最少有半个月歇在你这里，他已登基三年有余，膝下却没有一个子嗣，又怎么能不着急？”
“我记得太医每月都给你请平安脉，估计你喝下的药就是调理身子的药。如今你的身子已然康健得差不多了，不要担心。”
慕宁的眼睛睁大，里面有着惊喜，震惊和茫然。
紧接着，她的泪流得越来越急。
“大人，你没有骗我吗？”
秦暗从小在医术上就颇有天赋，他摇摇头：“我不会骗你。”
“太好了——”
慕宁又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哭起来，当然，这一次她就是喜极而泣了。
她当然不能告诉秦暗，其实他猜的是对的，太医的确在给原主养身子，当时陆景域不想让她怀孕，可后来他对宫里的女人实在没有兴趣，只对原主还有几分意思。
没有皇嗣，朝中上下总是有一些议论。
他只能勉为其难，捏着鼻子，试试原主能不能怀。
可能他命里就没有孩子缘分，哪怕配那么多的药给原主调理，她的身子还是偏于寒性，不易受孕。
后来女主回来了，原主的身子还没调理好，就被送出宫，给人换皮了。
这一段时间太医一直没来诊脉，慕宁正好能钻这个空隙，让人以为她的身子被调理好了。
秦暗又陪了慕宁半晌，看她没吃饭，给她取了一些食物。
他对冷宫的环境非常不满，可又不能平白无故带一个大活人出来，只好亲自动手，把冷宫收拾了一番。
可能因为今天中午慕宁侍寝了，那些宫人怕慕宁东山再起，给她送来了一些干净的被褥。
秦暗把被褥给她铺好，直到她睡着才走。
陆景域过了好几日，才摆脱掉那种莫名的心思。
他明明厌倦了慕宁，怎么能做出那种事？
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陆景域又把秦暗叫来了：“今夜你就把她带出去吧。”
嘉如姐姐等了那么长时间，他心头有些愧疚。
秦暗却犹豫了一会儿：“皇上，有些话臣不知道当不当讲。”
陆景域有些疑惑地抬头：“你想说什么？”
“皇上登基三年，还未曾有子嗣，朝堂颇有微词，妃嫔的侍寝自然是重中之重。前不久冷宫那位刚……若是她有孕在身，把她送出宫去，岂不是害了一个皇嗣？”
陆景域被他一说，执笔的手一顿。
他不得不承认，秦暗说的在理。
没有子嗣，是帝王的大忌。
陆家皇室除了他，其他的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根本就不剩下几个。
他不能够拿孩子开玩笑。
“朕之前一连半个月歇在她那里，也没见她怀上，说不定……”
陆景域猜着猜着，自己都不说话了，可要是真怀了呢，那可是他第一个孩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民间那些憎恨老皇帝的人，总在传，因为老皇帝昏庸无道，害得陆家断了血脉，他才一直无子。
他想了想，让贴身太监进来。
“把太医叫到冷宫去，给那个人诊脉，看看她的身子调理得怎么样了。”
他可记得端王说过，这女子一碗药下去，早就当不成母亲了。
他吩咐太医调理了那么多年，也没消息，难不成送到冷宫就能好了？
“是。”
大太监立马去传旨意了。
于是慕宁又看到了那个时常给她诊脉的老太医。
老太医给她诊完了脉，什么话都没说，急急忙忙带着药箱去找陆景域复命。
御书房。
陆景域声音里带着惊讶：“你的意思是，她已经全好了？”
“是，皇上。那位的身体，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调理，总算是大好了，如今她已能正常受孕。”
陆景域一听，顾不上其他的了。
他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想法，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不论有没有怀，慕宁得先从冷宫里迁出去。
那样的环境，怎么养孩子？
反正两个月之后便可见真章，他便再忍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