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林宅位于京城西南靠近皇城的马府街,着名的三宝太监郑和之宅也曾位于这条街上。林玉杰主仆到家门口后,门房见到了惊喜万分道:“大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都病了,您赶快去看一下吧。”
林玉杰连忙跑进后宅,只见他父母住的卧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不时传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林府家主林正恩虚弱地躺在床上,头上搭着块毛巾,正在闭目昏睡。
床边上围着一圈人,他母亲林方氏、弟弟林玉华、妹妹林玉熙都在里面,母亲和妹妹都在一边抹泪,一边服侍父亲,弟弟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走来走去。
看到林玉杰跑了进来,大家都激动地喊到:“大公子回来了!”
他母亲更是惊喜万分地对病榻上的林天恩说:“老爷,你醒醒,玉杰回来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弟弟林玉华、妹妹林玉熙更是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哭着说:“大哥,你总算回来了,父亲病了,你又下落不明,家里都愁死了。”
林玉杰简单安抚了下弟弟妹妹,赶紧来到床前,握着林正恩的手说:“爹,我回来了,您怎么了?”
林正恩此时也睁开了眼睛,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说:“咳咳,玉杰回来就好,玉杰回来就好!爹是老毛病了,这次恐怕撑不过去了。”
“爹,您放宽心养病,不会有事的。”林玉杰连忙安慰道。
这时,母亲林方氏说道:“杰儿,前两天听到去日本跑海贸的人回来说看到你带的船翻了,爹一听就急怒攻心晕了过去,最近又受了风寒,发起了高烧,咳嗽不止,吃什么药都不见好,家里都急死了。”
此时,林玉杰突然想起在长岛时听到许东曾经只好陈巡抚公子高烧不退毛病的事,于是就说道:“其他人先退出去一下,母亲您和弟弟妹妹留一下。”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林玉杰说道:“我这次出海是碰到了大风浪,我们的海船沉了,人和货都没了。”
“啊,那杰儿你怎么回来的?”母亲不由地惊吓了一下后问道。
“船沉了后,我们主仆三人爬上了船上的救生艇,当时风浪很大,其他船都跑了不敢施救。这时有两条船不惧风浪,非常平稳地开过来看到后,救了我们。后来才知道这两条船就是长岛卫指挥使许东许大人的船。
我们获救后,跟随许大人的船去了对马岛交易市场,随后又跟着去了他的长岛卫。他们的船跑的非常快,使用的是一种全新的动力,不要风帆,每小时可以跑近20公里,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先进的船。
到了许大人的长岛卫后,我才知道许大人真是个天才,他发明了很多先进的东西,可以说我们江南都没有。这次就是许大人带我回的南京,你们能想象吗?从登州到南京,许大人的船只走了四五天,我们的船一个月也跑不到。”
“真的有这么神奇?”众人问道。
“是的,最主要是我听说许大人有一种药对治疗高烧不退有奇效,他就是用这种神药治好了登莱巡抚的公子,才开始赢得陈巡抚的支持的。”林玉杰接着说。
“那这种药哪里有,快去要来试试吧。”林方氏急着说道。
“许大人这次也过来了,我明天一早就去请他。不过许大人这次是秘密来江南的,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林玉杰正色说道。
“玉杰,咳咳,我看你对这个许大人十分推崇,不只是你救命恩人这么简单吧?”林正恩吃力地说道。
“爹,您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吃了许大人的药,病情好了我再跟您仔细说。反正许大人是了不起的人物,南京城的那些官员跟他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我感到我们林家转危为安的希望就在许大人身上。”林玉杰说完,便叫管家安排丫鬟和大夫先照顾林老爷休息。
自己则和母亲、弟弟、妹妹到了另一个房间,问起了家里的事。
母亲林方氏也唉声道:“你父亲病重以后,以前的门生故旧明显态度就冷淡了,家里的生意日渐艰难了,这次连船带货又至少折损了2万多两,如果再不想办法,家里恐怕也难以为继了。
老爷也是因为这个忧虑过度,加之听闻你出事的消息,才一下子病倒的。我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对咱还算客气,都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如果老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个家恐怕也就危险了。”
“母亲不用过于担心,不是还有舅舅帮村吗?再说这次许大人南下,就是来跟我们家谈合作的。许大人手里有一支能跟鞑子打硬战的军队,对他都忠心耿耿。
他管的长岛虽然不算大,但充满了生机,发展很快,这次要不是需要回家报信,我在那边都不太想回来了。”林玉杰道。
“你这臭小子,家都不要了吗。许大人这么神奇,你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推崇过来一个人,明天赶紧请到家里来坐坐,也好让我们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林母说道。
“这个许大人年纪大吗?”林玉熙怯怯地问道。
“许大人二十多岁吧,身上气势非凡,以后必定是个大人物。怎么小妹心动了?”林玉杰笑道。
“哼,不理你了,哪有你这么当大哥的。”林小妹一跺脚恼怒道。
“好了,玉杰,我们家可以说正处在危机之中,这官场商场都是捧高踩底,可要早做准备。这次许大人如果能救得了老爷,让我们林家走出危机,他想要什么,我们也要尽量满足啊。”林母出自桐城方家,其弟方孔炤现任应天府同知,外甥方以智是着名的明末四公子之一,所以讲话很有见识,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
“许大人不是这样的人,他常说合作就要互利共赢,根本不会挟恩以报的。”
“许大人如果真是这么想那是他的格局,我们岂能有恩不报?他越是不提要求,这人情就越是难还啊。”林母接着说道。
第二天一早,林玉杰就来到客栈邀请许东前往林家,并简单说了下家里的情况和父亲的病情,恳请许东赐药救治。
穿越带来的急救包许东一直让亲卫随身带着,里面的头孢自从去年在登莱巡抚府用了两颗,其他都还在。于是许东便答应下来,让亲卫去房内拿出两颗头孢胶囊另外放好,然后跟着林玉杰一同前往林家。
从客栈到林府不算远,一行人走了半个来小时就到了。林家主母带着林玉华和一个年轻人已在门厅迎接,一见面正待说几句感谢许东救了林俊杰的话,许东说了句救治病人要紧,大家就先去后宅看林正恩了。
到房内摸了摸林正恩的额头,简单询问了下病症,许东便判断是呼吸道炎症引发的高烧,可能还有一些老支气管炎,加之前期忧虑过度加重了病情。
这些问题都是消炎药能搞定的。于是许东心中便有底了,拿出一颗头孢胶囊,到林家也不装了,就是要让他们看到此药的神奇,让丫鬟服侍服下,先观察一个时辰左右,注意房间通风降温。
又让府中大夫开了一副固本安神的中药煎好,等林正恩退烧时服用。
诊治完之后,林母请许东前往客厅喝茶。大家落座后,林玉杰先介绍了弟弟林玉华,还有同来的一个年轻士子。
“许先生,这位是我表弟方以智,他最喜欢天文地理,探究事务奥秘,如果有机会去到您的长岛,他肯定会高兴死的。”林玉杰介绍到。为了保密需要,路上就约定了在外一律称许东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