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许东刚陪两位美女一起吃完早饭,情报司李守信急匆匆进来,一脸严肃地向许东递交了一份用红绳标记的绝密特急情报。
许东前段时间利用空挡到情报司,与李守信等人一起研究明确了情报的分类、加密和传递方式。
标注绝密特急,就是最高等级的情报了,看来一定有大事了。这种情报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快速度递送过来,任何人不能截留,第一时间要呈许东过目。
许东摊开情报一看,核心就是一句话,朝廷欲对许东不利,情报来源主要是两条。
一个是绿蝶来报李莺莺不慎泄露了许东出身问题,京城王家可能已经上报,并流露出了许东将要倒霉的信息。另一个是宫内的李公公刚透露朝廷要研究封赏许东,过了一天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许东一琢磨肯定是朝廷在研究封赏自己的军功时,王家上报了许东身世造假的问题,以崇祯帝多疑的性格,肯定会大为不满。
就是不知道朝廷会怎么对付自己,但如果是一般申诫或处分,自己立了收复旅顺的大功,李公公不至于连长岛的人面都不见,肯定是问题严重,必须做好最坏打算。
马上就跟朝廷翻脸,许东到也不惧。现在已经5月初了,按史料记载7月份,鞑子就要从大同附近入寇,威逼京师,天下震动,朝廷哪还有力量打他许东。
朝廷如果要攻打他长岛卫,除非从山东就近调兵,否则两个月时间,能不能出发还是个未知数。
仅仅依靠山东总兵府刘泽清那帮吃喝嫖赌的酒囊饭袋,估计连个三江湾大院都打不下来。
不过许东也不是没有软肋,在外的产业就很容易受到影响。特别是南京的产业,现在是长岛卫收入的重要来源,看来需要早做准备。
于是,许东吩咐李守信继续加强京城情报的收集,并提前派人到京城布局,多设几个秘密的隐藏点,一旦有事可以确保在京人员安全。济南、南京情报站同步转入地下运作。
此外,要格外重视内部的监督,特别是一旦朝廷的不利旨意传过来,肯定有些人会跳出来,这段时间要加大防间保卫力度,尤其要抓紧查清接触长岛守备李泽林之事。
许东接着让人把商业司主管林玉杰叫来问道:“玉杰,你在长岛呆的怎么样?”
“长岛这边很好,虽然南京城更大,但局部可能还没这里繁华。况且,这里政通人和,非常安全,我很喜欢这里。”林玉杰回道。
“如果又一天,我跟朝廷闹翻,你会怎么选择,实话实说就行。”
“我上次就说过,如果大明还有希望,那希望就在长岛。如果朝廷连大人都容不下,那这个朝廷就没有任何希望了,我肯定毫不犹豫站在大人这边。”林玉杰非常干脆的回答。
“很好,你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近期朝廷可能要对我们下手,我现在比较放心不下的就是南京那边,你尽快去一趟,安排好应对策略,我派登州号跑一趟送你。
去到南京,你们要重点做好以下几件事。
一是抓紧转移隐蔽,我方在南京的重要人员先隐蔽起来,转入地下工作。你家里人可以先以来长岛游玩的名义,转移到长岛来。
二是联合南直隶的经销商向应天府施压,反正我们经销权已经卖了,拿不到货肯定是他们着急。我们再做一个南京产业与长岛的面上切割,尽可能减少对产业的影响。
三是利用我们掌握的渠道,大力宣传我长岛卫收复旅顺的战功,营造民间舆论,让官府对付我们时多一些压力。
总之,就是要保存自身的力量,该隐藏的隐藏起来,多利用商人和舆论来开展斗争,必要时候可以使用隐藏的武力。
另外,先把济南府的知味观酒楼和兴化商行关了,反正最近受到总兵府打压,也不盈利。顺风速运一直没有暴露跟我们的关系,可以保留作为隐藏力量。”
“好的,我马上去落实。”林玉杰道。
林玉杰走好,许东又叫来陈之文,让他近期抓紧做好两项工作。一个是迅速大批量购买囤积粮食,一旦朝廷封锁,确保粮食充足是第一位的。另一个是大批招收登州境内难民,直接送往旅顺,弥补一旦开战人口不足问题。
陈之文来自辽东,又是许东一手提拔起来的,忠心毋庸置疑,没有询问任何原因立即去办了。
又过了一天,兵部的通知来了,令许东迅速押解被俘的鞑子进京献俘,并接受朝廷封赏,限令10天内到达。许东一看,这是准备召自己进京夺权闲置,甚至下狱问罪啊。
崇祯自以为高明,不过他又爱惜自己羽毛,不肯亲自下旨诱捕有功将领,只让兵部来通知。
这看似没什么问题,但许东立了如此大功,圣旨褒奖都没有,还让限期到达,哪怕没有事先收到的情报,也很让人生疑啊。
不过这也好,没有直接掀桌子,按照当前普通的行进速度,许东进京至少需要一周以上时间才能达到京城。所以兵部通知限期10天,也是比较合理的。
这也意味着十天之内朝廷不会再有什么举措了,等进京被扣罪名了,朝廷指令下来还需要几天时间。
所以半个月内,长岛卫还是安全的,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尽快展开相应部署,做好进京与朝廷翻脸的准备。
许东组织召开了小范围的军事会议,军事部各处主管、海运司吴东、情报司李守信、内务司徐小祥和登州、长岛营主官参加。
许东先是公布了兵部的通知,接着通报了情报司侦获的情报。大家首先是难以置信地相互看了一下,然后开始疯狂咒骂朝廷,犹如在一池水中,投入了一块滚烫的石头。
“昏君,大人我们反了吧!”
“老子可没吃过崇祯一口军粮,拿过一毛军饷,我只听许大人的。”
“大人,千万不能去京城啊!”
……
许东伸手止住了大家,开始说道:“目前我们收到的通知虽然反常,但朝廷也没有对我们怎么样,这个时候就反,没有正当的名分。
大家不要小看名分的事,师出无名,则必然士气不振啊。况且我们还有这么多百姓,他们会怎么看这个问题?
我们要预做准备,不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之人,但也不能没有任何理由就起军造反。所以,我决定还是要去一趟京城,说不定皇帝没有拿我问罪之意呢?”
“大人不可啊!”诸人纷纷起立劝阻。
“坐下,我去京城自然有保命之法,这个大家不用劝,如果朝廷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研究一下如何应变的。下面,我把几个主要事项先说一下。
第一,关于我进京的具体安排,待会会后与亲卫队单独商议,这里就不说了。
第二,秘密调广鹿营到长岛来,我不在期间长岛军务由张大禄、金小龙、李文登三人共同负责,其他人要全力配合。期间,凡事对我长岛属地发起进攻的,不管是谁的部队,坚决打回去,但不得远离驻地追击。
第三,秘密调三江湾护卫队200人,由李永进带领进入登州城,调登州营500人到三江湾大院,一旦朝廷有不利旨意传来,抢先动手控制登莱巡抚衙门和登州城,控制登州卫,把我们长岛的防线前推到登州城。
这个时机要把握好,早了没有名义,晚了不好控局。这个行动到时由谢进总体牵头负责。我再强调下,必须保护好陈应元巡抚一家的安全。
第四,近期尤其要加强内部管控,情报司严格排查入岛人员,遇有可疑分子一律抓捕。镇抚处宣传好我们收复旅顺的战功,一旦有变,要教育民众同仇敌忾、上下一心。各部门都要管好自己的人,重要岗位不托底的要尽快调整,不能留下隐患。
第五,旅顺那边主要是稳固好金南防线,不能给鞑子任何可乘之机,必要时听令增援登州方向。我进京前会亲自去一趟旅顺,传递今天的军令,明确有关要求。”
“我要布置的就这么多,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许东最后问。
“我建议内务司按照我们无线电报的传输距离,临时构建一条通信线路,保证大人能及时掌握情况,下达指令。”金小龙补充说。
“这个建议很好,内务司会同情报司落实,中间信息中转主要安排在海上,由水师第二大队安排船只担负。”许东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