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热了,这鬼天气…’
‘真想有个落脚的点儿啊,篷车里装着贵重的货物,弄得我现在只能躺在这板车上晒…’
隐约的,周异耳边似乎响起了某个模糊的声音——就在这晒,晒足一百八十天…
“都热出幻觉来了…”
高温让周异备受折磨,他用手将兜帽拢在脸上,感受着其间微凉。
‘不行…整个低温套装吧。’
见无人注意自己,周异偷摸着把两张卡片从口袋中掏出,可就在这时,他与远处的某个视线看对了眼。
后者迅速俯下身去,消失在了板车上的货物背面。
周异皱起眉头。
‘那家伙越来越嚣张了…晚上再搞卡片融合吧——得尽快离开这个商队了,不管下一站是什么地方。’
……
而另一边,佐伦也开始计划起了应付“魔鬼”的对策。
‘也许那个怪家伙确实是无辜的,但现在那个包里的魔鬼和商队在一起!’
‘我得想办法把那个包丢掉!’
……
眼看天色渐暗,即将入夜,佐伦整备姿态,躲藏在极为靠近周异的一辆板车旁。
根据他每晚的观察,临睡前,周异都会掏出折叠好的睡袋,把自己包裹进去…但旅行包除外。
佐伦打算趁着周异熟睡时,把旅行包扔进事先挖好的洞中填埋,完成对魔鬼的“超度”。
……
背对篝火,周异将旅行包置于面前,开始融合卡片。
‘衣服的话,多加几张冰块吧…’
【麻布衣】【冰块】【冰块】【冰块】
【麻布长裤】【冰块】【冰块】【冰块】
‘行,差不多了,融合。’
【普通融合】
抽卡币-6
【融合失败】x2
‘嘶,六张冰块啊,没了!难搞难搞…’
正当周异打算继续调用卡片融合时…
某个蹑手蹑脚绕过护卫的身影也正在悄然靠近。
……
离背包只剩几步之遥,佐伦的内心也愈发紧张。
也不知那传闻中的解决方案是否靠谱,但眼下,佐伦只有相信的份。
一步,两步,他缓慢的挪动着…
……
“咕咚”
旅行包在原地轻跳了一下——是魔剑发出的示警。
尽管身体被睡袋包裹的像一条毛虫,但周异的手仍然是可以活动。
他条件反射的收起卡片,又伸手捞住旅行包,随后飞速坐起身,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
远处的篝火发出微弱的噼啪声,一顶安静的营帐,那是领队休息的地方,除此以外,便是如同横尸般席地而躺的其他商队成员…
凝视着沉睡的营地,眺望了外围巡夜的守卫,周异始终没能发现异常的来源…
……
与周异近在咫尺…佐伦匍匐在地面上,努力让自己的姿势看上去更加自然,并祈祷着自己能够瞒过魔鬼的眼线…
‘太可怕了!’
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冷汗顺着脸颊留下,还有一部分流入眼角…可佐伦甚至不敢擦拭,他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小动作,担心着自己被包里的魔鬼察觉。
就这样,保持着僵硬的姿态,佐伦等待着逃离的时机…直到困意来袭。
……
后续的几天里,佐伦一边与罗娜诉说自己的经历与猜想,一边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能够不牵连到其他人并成功驱逐魔鬼的办法…
于是在这持续的几天中,周异总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注视,如芒在背,奈何要保持自己的聋哑人设,也不便表示太多的不满,尽己所能的拉开与佐伦的距离。
好在这样煎熬的日子也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座村庄出现在商队众人的视线里。
……
“解脱了…”周异神色恍惚的喃喃着…
几天的折磨下来,周异没能怎么好好休息,这次进入村庄后,他并没有选择继续跟商队行动,而是径直走向一处偏僻的角落,躺了下来。
通过对魔剑的询问,周异大致猜测到了佐伦的目的——就是扔掉他的背包。
貌似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异世界的人可真能折腾啊…”
就这样,周异在村庄中躲藏着,直到商队离开。
……
夏日炎炎,坦桑村的村民们很快就知道,村子里来了一个壮实的哑巴,毕竟在纸质读物没有普及的年代,人们相互之间闲谈的便只有这类新鲜事儿了。
“哑巴耳朵可灵啦!那天我想去看看他背的大包里有什么东西,但还没等我过去,他就睁开眼了!”一个孩子和玩伴们分享着自己的见闻。
“嗯…既然这样…”群童中,一个看上去像是孩子王的大男孩摩挲着下巴。
继捅蜂窝,戳窗户之后,他又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
“我们比一比,谁能先在他的包里偷到东西吧?”
虽然这么说,但大男孩并不打算真的去偷——他准备用抢的。
长时间的欺凌弱小,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再加上村里的老人也不怎么愿意费心去管他,更是让他有了一种天下无敌的错觉。
‘哑巴就是好欺负!’
尽管那个哑巴的个头看上去很高…可也许,他外强中干呢?
……
都说小孩打起架来,不知轻重深浅——周异的童年姑且算是安稳,倒也没见识过同龄人之间凶狠的比斗。
但从他穿越后的那刻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这儿的小孩捡起石头是真的往人头上砸!
砸的还挺准!
‘奶奶滴!车队里的年轻人我动不得,我还教训不了你个小东西了?!’
揉搓着额头的红肿,周异看着远处嚎哭奔逃的大男孩,总觉得又有新的麻烦找上门来了…
安抚过自觉保护不力的魔剑后,周异无奈的仰头望向苍天,他想起了自己被投放到异世界的目的…
“这就是节目效果吗…?”
……
大男孩有一个当雇佣兵的叔叔,在他的爸爸活着的时候,也是个雇佣兵,直到他的爸爸牺牲自己救下了过命的兄弟,还清了恩情的同时,便也撒手人寰。
自打那时起,他的叔叔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很是宠溺。
……
“特雷卡叔叔!村子里来了个哑巴,他把我打了!”来的路上,男孩擦干了眼泪,此时高呼着闯进了酒馆。
男人正安静的坐在属于自己的桌位上喝酒,听着同行们相互之间的吹捧…或贬低。
他看到了大男孩,也听到了他所说的话——事实上,那阵高呼将酒馆里不少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