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抵达c城,盛恬一落地就开机。
昨晚桑衔枝让她登机了说一声,但她的航班实在有点早,怕发过去打扰桑医生休息,所以登机的时候就没有说。
这会儿刚恢复通讯,就有好几声消息提示。
盛恬一看,真的是桑衔枝。
第一条是发送的时间是7:50,问她登机了吗,但那时她已经关机了。
一个小时前发了第二条,说他出门了,到时候在接机大厅等。
盛恬本想加快脚步,但发现紧接着还有——
桑医生:医院突然有点事,我得去一趟。
-到了你先找个咖啡店吃点东西垫垫。
-时间应该差不多,等我。
看到这,盛恬脚下已放慢了脚步。
从言简意赅的用词能看出当时的情况紧急,而他还不忘告诉她事由,又替她想好等待时的消遣。
盛恬的视线在最后一条信息停留了两秒,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既然暂时回不去,盛恬的脚步也就慢了下来。
她从凌晨五点起床到现在只在飞机上喝了杯牛奶,确实有点饿了。
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想要找间人少一点的咖啡厅。
忽然余光瞥见一道黑影,紧接着是粗沉的声音:“盛恬!”
盛恬闻声心跳空了一拍,本能回头,对上一双黝黑却放着精光的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盛恬,是我,表哥啊。”张浩像是没看到她警惕,快走两步逼近,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网上说你今天回c城了我就过来碰碰运气,可算是见到你了。”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会错过,一查早上就这么一个航班,老早就打听好出口蹲着。
人一出来他就看到了,顿时觉得自己没白蹲两个小时,连忙凑了上去。
盛恬眉头蹙起,身侧的手收紧,压制着情绪,后退着与之拉开距离。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张浩能这么快知道行程跑到机场来,说明一直在关注自己。
前两次都是桑医生帮她挡,她几乎没有直接接触张浩,无法确定他三番两次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但她不想再这么逃避下去,桑医生不可能每次都在她身边,而她也厌倦了张浩时不时就跳出来打扰她,干扰她的情绪。
她也不能一直依仗桑医生,她想问个究竟,尽快解决问题。
张浩从她客套用词里听出了疏离,立马敛了笑。
“瞧这话说的,多生分啊,没事就不能见面了么?”
明明是寒暄的话语,但盛恬听得直皱眉,只想快点离开。
“抱歉我还有事,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她打算绕道走,张浩却眼疾脚快地挡住她的去路,“急什么,我们找家咖啡厅坐坐。”
盛恬一下就冷脸了,厌烦溢于言表,开口想让张浩不要挡道。
旁边机场的地勤注意到这边的异样,便走过来询问:
“盛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前段时间盛恬天天上c城的本地热搜榜,几乎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加上盛恬本就长得出众,工作人员一下就认出了她,之前他还在为自己和喜欢的太太同城高兴了好久,想着什么时候走在路上就遇见了,说不定还能要个签名。
没想到梦想这么快就实现,只是大神现在遇到麻烦,签名就先等等吧,
有了第三人出现,盛恬不由地松了口气。
被隔开的张浩本想开口怼,扭头见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表情一下由阴变晴。
“没有没有!我是盛恬表哥,来接机的,走走走!”
他说着就要拉着盛恬离开,地勤见状,一时也拿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
盛恬很久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眉间纠成结,见他伸手要拉自己,忙往后退了几步,满是抗拒:
“别……”
眼看指尖就要碰到盛恬的手腕,却突然硬生生停住。
在张浩的痛呼里听到一声低沉的怒音:
“住手!”
音落,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又是你!”张浩气急败坏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回过神来。
“从天而降”般出现的桑衔枝松开张浩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拉住盛恬的手腕,愣是将两人隔开一米。
然后他才面向张牙舞爪的张浩,沉声警告:
“张先生,这句话应该是我们说才对。如果你再这么骚扰他人,我们就不得不报警处理了。”
张浩还是一如既往地听到报警就怂,“谁,谁骚扰了!”
可又碍于还有地勤还在,只好梗着脖子反驳:
“我们这是正常见面!大庭广众之下,算哪门子骚扰?”
音落,一旁不少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没忍住笑了。
桑衔枝提醒:“骚扰是在他人非自愿的情况下通过身体或者语言行动进行冒犯或侮辱的行为。”
张浩没想到真有人张口就来,还是个医生,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语塞错愕的空当,桑衔枝带着盛恬,与工作人员颔首示意,然后就离开了。
出了大厅,桑衔枝也没有放开盛恬的手。
盛恬听到外面的喧嚣才缓过来,看着先自己半步的高大男人,心里就只剩一个念头——桑医生来接她了。
到了车旁,桑衔枝才松开手。
伸手搭在副驾驶的门把手上却没有拉开,而是蹙着眉头认真地看着回过神的盛恬,语气略带懊恼。
“抱歉,我来晚了。”接着看着她关切地问,“伤着了吗?”
盛恬闻言摇头,“没有,你来得很及时。”就是目光有些无法从跟前穿着黑衬衣的男人身上移开。
明明只是一周不见,而且每天晚上都有联系,可再见到,她却有种恍若隔世的眩晕感,即使刚刚她与之有肢体接触,但一松开她就觉得不真实。
桑衔枝见她确实无碍,松了口气,“好,那我们回家。”然后替她拉开车门。
盛恬看着他今天第一次展颜,觉得有些灼目,于是敛眸颔首,“嗯。”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