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为了面子，连钱都不要。”导演一本正经地问：“你说是吗？”
云欢摇头：“有的时候，尊严还是挺重要的。”
导演起身：“到你到拍摄后期，发现处处都要用钱的时候，你肯定不会这么想了。”
云欢没有反驳导演：“真到哪个地步在说吧，莫导，我先想办法去拉投资。”
导演看云欢坚持，也不强迫：“去吧。”
云欢跟导演道别后，离开莫家，独自乘着电梯，离开小区，站在候车区里。
一辆车停在云欢的面前。
云欢以为司机打算接人，直接往旁边挪了挪。
下一秒。
车门被打开。
薄玺看着云欢说：“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两个已经离婚的人，其实不适合在见面。
云欢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她认为只要能够忙起来，除去睡觉的时间外，都没有时间休息……
时间一长，肯定会慢慢忘了，她曾经有多在意薄玺。
可薄玺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坐进副驾驶，她问：“薄总找我有事吗？”
薄玺没什么事，只是想看看云欢。
这是他们离婚的第一天，他从公司离开，回到家里，喊了半天老婆，才想到……
他们已经结束夫妻关系。
以后再也不会住在同一套房子里。
心……
在那一瞬间，疼得几乎窒息。
最终，薄玺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还是败给想见云欢的冲动。
所以他就来了。
双手握着方向盘：“你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家里，没有取走。”
云欢明白：“你是特意带我回去拿的？”
并不是。
但是薄玺暂时也找不到其他的借口：“嗯。”
“薄总百忙之中还能抽身，帮我解决这种小事。”云欢很感慨，以前她是他太太，他对他好是要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现在离婚，还能为她考虑这么多。
只能说是本性善良。
云欢由衷地称赞：“真是个好人。”
薄玺下意识地看向云欢：“剧组的投资问题，有没有解决？”
聊工作上的事儿，云欢不想离婚以后还麻烦薄玺，跟薄玺藕断丝连的，于是笑着隐瞒：“当然。”
薄玺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其实他希望云欢说没有，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帮助云欢了。
云欢怕薄玺不信，又说：“做之前的项目，我也认识到不少人。”
“那些人里，难免有一两个欣赏我的。”
“再加上拍戏需要的资金又不大……”
她说着笑了起来：“肯定会有人抱着试试的心理，冒险投资我。”
薄玺听说云欢在拉投资的过程之中，没有被人欺负，莫名地放松不少。
随即，心理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云欢离开他，竟然成长得这么快……
那以后，他是不是再也帮不到云欢？
眼眸里含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爱恋，透过后视镜，望着云欢。
向来清冷冷的嗓，如今却有些说不出的苦涩：“真好。”
“嗯。”
把车停在家门口，薄玺推开房门。
云欢跟着走进去：“我的东西在哪儿？”
薄玺领着云欢走进浴室，看着云欢常用的洗漱工具，有洗发水、发膜，还有毛巾之类的日用品。
这些他不想让云欢带走，他怕失去这些以后，偌大的房子里，再也没有云欢留下的痕迹。
犹豫再三，还是从众多物品之中，拿出一个浴花，递给云欢：“诺。”
云欢：“？”
特地跑到莫导演的楼下，过来接她，让她回家拿的东西，居然是在超市里几块钱就能买到一个的浴花？
她抬头看着薄玺。
薄玺跟她对视，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
云欢：“……”
她开始怀疑，那块儿被她用了很久的，平平无奇的浴花，是不是有她没发现的，特别珍贵的地方了。
不然薄玺怎么一脸舍不得？
薄玺问：“不想要吗？”
云欢好像从薄玺的口中听到了期待，沉默许久，还是接过来：“也不是。”
她迟疑着，开始开口：“以后这种小东西，你还是能扔就扔，不需要特地喊我回来一趟。”
薄玺看她无语的表情，心情也不自觉地变好：“就是在想，你以后做项目，手头不宽裕，生活方面的钱肯定是能省就省。”
云欢眼睛一亮：“也是！”
都怪她被薄玺养的太好，都忘了省钱要从生活做起，还好薄玺提醒她！
她看着薄玺问：“还有袋子吗？”
薄玺：“……”
以后还想陆陆续续用这个当借口，骗云欢过来的，现在看，好像行不通。
他摇头：“没有。”
云欢脸上的笑容消失，主动去拿浴室里，她专用的东西：“那我先带走一点。”
“嗯。”
说是带走一点，其实差不多已经把她的东西清理得一干二净了。
薄玺看着空荡荡的浴室，往常男性用品的旁边，总会摆放一些女性用品。
然而现在，女性用品全部消失。
只剩下男性用品孤零零地摆放在浴室里。
薄玺无法适应她猛地从他生命之中抽离的感觉，但此时，也已经不能表现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云欢的东西还摆放在办公室里，让薄玺带着她去办公室，顺手拿走行李，才突然想到……
她好像还没有地方住。
现在手头上的项目又很缺钱，实在经不起她租房子浪费，犹豫片刻，她给果冻发信息，问能不能去果冻家里借住。
果冻毫不犹豫地回复云欢：“当然可以。”
顺便把地址发给她。
果冻租的地方是城中村，环境很差。
老旧的墙体上长满青苔，黑漆漆的电线乱七八糟地挂在头顶。
断断续续有坏掉的路灯，到现在仍旧没人修葺。
很长一段路都是黑漆漆的。
薄玺把云欢送到她说的地方，看着地上的乱石块和窄小的过道，下意识地皱紧眉头：“你以后打算住这里？”
“是我助理家。”云欢已经彻底摆正好心态，她现在手里没钱，又要拉投资，在衣食住行上当然是能省就省。
她说：“不过也就是住这两天，等到剧组正式开拍以后，我们估计都会直接跟着剧组走。”
薄玺还是不放心，不过看到云欢满脸的坚持，也不好在说什么。
他抬着下巴：“这边不太安全，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