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今晚来了位不速之客,还是雪漫的旧识,陈惜月那位心上人,而他的真名是骆承宇。
前不久,骆承宇被雪漫狠狠摆了一道,以至于骆承宇进入到湖心小筑后,陈惜月以死拒绝跟他再见面,除非他能够得到夜陵的同意。
要想得到夜陵的同意,谈何容易?
不过,要是有那么容易的话,雪漫也不会留这么一招棋了。她就是要看着骆承宇为了陈惜月,一次次去求夜陵,然后在夜陵那儿碰一鼻子灰妲。
谁让他得罪她来着了?不但扣下她的人,还要挟她,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和要挟的。
骆承宇的确在夜陵那儿碰了一鼻子灰,不但夜陵次次拒绝见他,他还不能擅闯夜王府,因为陈惜月明言过不能使用武力,要以诚意去打动夜陵。
陈惜月说,如果他能用诚意和真心打动夜陵这么铁石心肠的人,足以证明他对她是真心的,那么她为他背负一世骂名也愿意了。
这样的话,当然是雪漫教给陈惜月的了,而骆承宇听了这句话后怦然心动,哪怕明知是陷阱他也跳了窀。
不过,雪漫却给自己挖了个坑。
夜陵的确不会被骆承宇所谓的真心和诚意打动,他向来不在意别人的事情,但他却会因为他所在意的事情而考虑与别人合作。
比方说……他所在意的女人。
骆承宇今年四十岁了,虽然他和如今的夜陵过招是必败不可,但他的内力却要比夜陵精纯许多,夜陵在骆承宇又一次诚恳上门求见之后,突然心中一动,便见了骆承宇。
随后,骆承宇就赶往慕容府,完成夜陵交代的事情了。
为了心爱的女人,骆承宇也算是拼了,哪怕为夜陵鞍前马后也不计较了。
“你是说,夜陵让你来给我解穴?”雪漫非常不高兴,没想到夜陵竟然想要让骆承宇来给她解穴。
骆承宇的内力是比夜陵要精纯,万一给他解成功了呢?那她岂不是又要给夜陵拆吃入腹了?那可不行!
骆承宇淡淡一点头:“不错,虽说那鬼医说不可行,但你先转过身去,我姑且一试吧。我也很想知道,什么人能在你的身上动手脚,你自己还不知道。”
本来雪漫是想拒绝骆承宇的,但骆承宇后面一句话却让她改变了主意。
鬼医木子青说不可行,那么肯定骆承宇的内力比不过给她身体动手脚的那人,而骆承宇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知道是什么人在她体内种下这一道桎梏。
“好吧,看在惜月姐的面子上,我就卖你个人情。”明明是自己想知道,雪漫还顺手卖个乖给骆承宇,这让骆承宇摇了摇头。
这个女子,可真是不好相与,稍一松懈就会被她给拆吃入腹了。看来看去,也就夜陵能制约她,他但愿夜陵早日将她给收了,让她安分一点,特别是别来插手他和月儿的事情。
在雪漫转过身之后,骆承宇缓缓运起内力,将双掌贴在了雪漫的背上,开始探索雪漫体内那股据说非常强劲的气流。
成魅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因为有外人在,他一直很沉默,手里捉着一株之前雪漫扯给他的狗尾巴草,时不时轻轻转动两下。
“咦……”骆承宇探到那股气流,与之险险对抗一番之后,额头微微冒汗,雪漫也似乎有些不舒服,回头喘着让他撤回内力。
而在骆承宇撤回内力的时候,他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好似发现了什么,并且脸色为之变了一变。
雪漫还没转回头,因此将骆承宇这番变化看在了眼里,待骆承宇收回手之后,她就转身看着骆承宇,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骆承宇的脸色已然恢复常态,他淡定地摇头道:“没有。”
“那你咦什么?”雪漫显然不信。
骆承宇勾起一抹清冷笑意:“因为那股气流太强,差点反噬到我,所以我才惊了一下。”
雪漫看着骆承宇,他虽然面色平静,眼神镇定,但她就是不信他的半个字。他那一声‘咦’,明明是带有惊讶的意思,怎么可能是被那强劲气流惊到?
“看来,你是不想跟喜悦姐和好了。”她冷笑一声,“我能坑你一次,也能坑你二次。”
骆承宇眼角微微一抽,半晌后默默起身:“我去跟夜王说,我无能为力。”
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雪漫恼怒地哼了一声,心想这个老男人一定是察觉到这股气流的来历了,说不定他已经知道是谁对她出的手!不过,她拿陈惜月威胁他都没用,看来对她出手的人骆承宇也有所忌惮。
想到这里,雪漫折出一只小纸鸢,写了几行字之后让小纸鸢往夜王府去了。
既然骆承宇不肯告诉她实情,那她只能把骆承宇给卖了,如果骆承宇对夜陵也没说是谁朝她下的手,那他就别想得到夜陵对于他和陈惜月的事的半点怜悯了!
把这件烦心的事情抛到脑后,雪漫又想起另一件让她烦心的事,那就是夜陵决定把成魅送回地下宫殿的事。
如果她再想不出什么办法,明天成魅就要被送回去了。
“成魅,你不想再回到那个阴森的地下宫殿,对不对?”雪漫坐到成魅边上,问道。
成魅立刻点点头,一手抓着狗尾巴草,一手紧紧抓住了雪漫的手。目光乞怜,似乎很害怕雪漫把他丢下。
雪漫一见成魅这样就心软了,她双手把成魅的手握住,微微笑道:“反正我也不是这世界的人,谁生谁死干我何事呢?既然没有人在意过我们的想法,我们就远离他们吧!”
说着,雪漫拍了拍成魅的手背,眼里焕发出坚定的决心。
逃亡也是一种刺激啊,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追她和成魅,或许她还能见到那神秘组织的人呢!
总之,比呆在这个破慕容府里,那是要好玩和刺激得多了。
幽静冷清的山林里,一个白衣飘飘的男人正等待着什么人,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却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焦急之意。
这人,正是刚刚被夜陵撵出夜王府的骆承宇。
很显然,雪漫的字条让夜陵明白,骆承宇明明有所发现,却不肯吐实。于是,湖心小筑加派了人手,现在别说骆承宇了,连只鸟都很难飞进去了!
这种情况下,骆承宇却来到了这里,神色焦急,不知是要见什么人。
终于,到了子时的时分,一个头戴黑帽看不清容貌、甚至连眼睛也看不见的蓑衣人出现在了山林之中。
“左护法。”骆承宇见到来人似乎微微一凛,然后拱了拱手,略带着一丝敬畏之意。
来人似乎看了骆承宇一眼,随后负手走到骆承宇面前,暗沉的声音问道:“你急着见本护法,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左护法。”骆承宇就将今日在慕容府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然后说道:“我发现她体内那股气流,似乎与左护法的武功路数很是相近,不知道是不是左护法对她……”
骆承宇没有再说下去,来人却很明白骆承宇的意思,就冷笑道:“以你的内力,即使与那夜陵联手,也破除不了她体内的桎梏!”
“我心里明白,所以我才来见左护法。”骆承宇苦笑一声,“左护法应该知道我这一生只爱了月儿一个女人,我想让左护法帮忙,让我能借此机会打动夜陵,接月儿离开湖心小筑。”
来人低沉一笑:“你倒也是个痴情种子,不过……”
听到这一转折,骆承宇心里就沉了下去。
“不过,此事本护法不能帮你,因为那巫族后裔身体内桎梏,是主子亲手下的,本护法焉敢在主子面前提你之事?”来人说道,“你要得那陈惜月,可用其他法子,本护法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什么?”饶是骆承宇这么淡定的人,听到这话也不禁震了一下!
雪漫体内的桎梏,竟然是主子亲手下的?难怪,难怪连雪漫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被封了中檀穴,其他人也无法解除这桎梏了!
来人又说道:“你虽没见过主子,但主子的脾气,你应该也听闻了不少。即便是本护法与右护法,在主子面前也是不敢多言半句的,所以此事你知绝无转圜余地。即使你因此怨恨本护法,本护法也不能帮你。”
骆承宇回过神来,淡然一笑道:“左护法帮了我那么多,我岂敢有怨恨?既然此事是主子决定的,那我也不会再有其他念头,月儿的事情,我会自己努力的。”
“你能这么想便好,如劫人,本护法可派高手帮你,若那夜陵参战,本护法也出面就是。”来人此刻语气便有一些狂傲了,似乎并没把夜陵放在眼里。
“多谢左护法,我再考虑几日。”骆承宇当然也想劫人,但关键是他担心他的月儿以死相逼,他怎么忍心伤了自己一辈子要保护的心爱女人?
所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待他有空劝劝那顽固女人才是。可惜雪漫现在对他也不谅解,否则以雪漫的机灵,定可以劝动月儿。
骆承宇不知道,这会儿雪漫早带着成魅落跑了,然后慕容府出动了全部的人在找,夜陵又一次被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