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卓大怒,心念一动,登时将湛天剑召之在手,当头便向来人斩了下去。
肖逸忙将神农鼎召回,欲为其抵挡。可是神农鼎速度稍慢,比不上湛天剑快捷,竟有些赶之不及。
湛天剑毕竟是高级仙剑,虽然尚未恢复,但威力仍旧惊人。
肖逸见状,忙急喊道:“申姑娘小心!”来人竟是儒家弟子申亦柔。
只见申亦柔身形娇小,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刚强之意,将手中法宝往前一祭,神情坚定,毫无退意。
肖逸恢复伤势时,感到一人从山坳上方飞过,那人便是申亦柔。后来,申亦柔折返至此,发现了他二人,便悄悄潜伏过来。
肖逸刚才还诧异申亦柔为何出现在此处,他又怎知道,其实从洛龙城大乱开始,申亦柔就时刻关注其行踪。
待其高呼抓了神农氏传人时,申亦柔心知肖逸将有大难,就悄悄脱离了儒家队伍,循着声音追来。
只可惜她修为不济,身在浓云之中,不仅跟不上肖逸步伐,还经常跟错方向。于是,一路上走走返返,与肖逸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洛龙城内危机四伏,稍有差池就可能命丧他乡,所幸儒家一向声誉较好,此次大乱又并非针对儒家,她才能不知不觉间就躲过了许多灾劫,一路平安无事。
肖逸若是知道这位柔弱女子专程为救自己而来,不知该作何感想。
“申姑娘修为有限,又天生女流之辈,力气不济,怎可能是元卓的对手。申姑娘冒然出手,只是白白送命而已。这可如何是好?”肖逸心中大急,竭力控制神农鼎来挡。
转念之间,双方已砰然撞在一处。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申亦柔只是痛哼了一声,却未后退半步。
光芒稍弱,这才看清楚湛天剑之下乃是一个玄黄色的葫芦。那葫芦在浩然正气的催发下,散发着幽幽的玄黄之光,最为注目的是其上的“天地玄黄”四字,金光流转,大气磅礴,无形中增添了一股浑厚古朴之意。
“想不到这宝葫芦竟如此厉害!”肖逸已看得明白,申亦柔之所以能挡得住湛天剑,多半是宝葫芦之功。
肖逸炼化神农鼎后,对法宝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此时,无须查探,也知那宝葫芦定与神农鼎类似,遇到危险时有自行抵御之妙。
由此一点便可看出,那宝葫芦绝非凡品。
当年在玄悟洞府时,妖家万天鹏和名家公孙辩为了争夺此宝曾大打出手,却不料最后便宜了申亦柔。二人若在世,见了宝葫芦之威,不知该如何想法。
一葫一剑僵持片刻,元卓怒喝一声,道力加大,劲气暴涨,压着宝葫一步步往后退去。
申亦柔气力不支,登时脸色大变,血色尽无。
那湛天剑距离肖逸依然很近,申亦柔只需再退一步,湛天剑就可能斩到肖逸身上。
肖逸感受到湛天剑上传来的烈烈劲风,面皮被刮的生疼,却是动弹不得。
申亦柔百忙中向肖逸望了一眼,而后神情一笃,竟不退反进,毅然步入对方的劲风攻击范围之内。
刹那间,衣衫飞舞,青丝飞扬,单薄的身躯宛如风中的小花,随时有夭折之险。
肖逸大惊道:“申姑娘不可!”
申亦柔不答。只见其神情肃穆,口中念念有词,两手合一,不断变换手印,刹那间,其身上的气息暴涨。
肖逸只觉得一股浩然正气从其身上发出,虽然不强,但是极为纯正,倏地射入宝葫之内。
那宝葫顿时作出响应,发出呜咽之声。紧接着,宝葫光芒大涨,陡然增大了三成,立时挽回颓势,将湛天剑抵住。
肖逸暗叫不妙,心中急道:“刚才那一股浩然正气应是申姑娘的本源之气,此气若损,申姑娘必受重创。”
但见战局暂时陷入僵局,但是肖逸深知元卓厉害,以其成丹期的修为,申亦柔即使有仙葫相助,也坚持不了多久。
肖逸心中大急,连连催动真气,但是身上的束缚之光坚固非常,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只能向龙魂哀求道:“龙神,你再不出手,申姑娘可有生命危险。”
谁知,那负屃之魂却道:“生死有常,世人哪有不死之理?我只要保得你无事,他人生死与本神何干?”
肖逸一愣,再也无所顾忌,道:“龙神若不救申姑娘,我也不活了,以死报其恩德。”
负屃之魂哼了一声,语气不善道:“你敢威胁本神?”
肖逸道:“不是威胁,只是如此诉说罢了。申姑娘几次为我出生入死,我便是万死也难以报答。”
负屃之魂却道:“你以为没有本神同意,想死就能死吗?”
肖逸一愣,第一次感到龙魂的可怕。只可惜,他并非那等怕死之人,眼看申亦柔脸色愈发惨白,已然坚持不了多久,登时道:“龙神寄居我体内许久,我虽不说,但是知道龙神在吸取我的精元,不断恢复壮大。由此看来,龙神也不愿一直依附在一个渺小的人类身上。我虽无力自杀,但可以不思进取,从此停止修炼。我想,如若那样,等我老死的那一天,龙神只怕也恢复不了多少神力。届时,龙神再要找寄宿之体,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这一段话虽长,但是意念传送,一瞬间便可完成。
肖逸说罢,已然做好了龙魂报复的准备。敢如此威胁龙魂者,只怕古往今来唯有他一人而已。
然而,等了片刻,只觉得“百劳穴”一阵火热,感到负屃之魂极为愤怒,但是并没有施展报复。
肖逸正诧异时,却听得负屃之魂勃然大怒道:“无耻人类,竟然在乾坤圈内留下这么多肮脏灵魂,没得污蔑了本神之物。”
肖逸愣然,随即明白过来。负屃之魂并非不愿动手,只是那乾坤圈太过厉害,以其当前状况根本无能为力。龙魂只是不愿在人前丢面子,这才说不愿救人。
肖逸心想自己误解了龙魂之意,还赌气威胁,顿时感到汗颜不已。
但是转眼看到那宝葫芦又在一寸寸后退,申亦柔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汗如雨下,显然已到了自身极限。
肖逸大急道:“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