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堂想也不想,随手拿起身边的扫把就要加入进去,要不是被陶氏及时拉住,他已经冲进去了。
“三婶,你放手,她们居然趁着我们都不在来作贱我娘,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都给我住手。”
一声震天怒吼,将所有人都给震慑住,玉忠平黑着脸从屋内走出来。
“娘,玉娘她是儿子明媒正娶的媳妇,她是什么样的人儿子比谁都清楚,说她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根本连一个字都不会信,至于地上这个人,直接交到官府去,私闯民宅还试图偷盗,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在牢里待几个月长长记性。
还有,以后有什么事,希望你也不要再来我家,我们可是断了亲的,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能把如此老实忠厚的玉忠平逼到主动跟她断亲的份上,苗氏真是太厉害了。
“老二,你这个杀千刀的不孝子,我可是你生你养你的亲娘,都说血亲打断骨头还能连着筋呢,你想就这么简单打发我,门都没有。
还有罗氏,你今天不休她整个玉家村的人都得蒙羞,有这么个狐狸精娘,我看到时候玉锦堂这个混小子还怎么考科举。”
刚刚这小子差点就打到她了,这个仇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苗氏你放屁,当初一千两银子可是早就已经将我爹跟你家的关系给买断了,还有今天你们差点逼死我娘的事还没算清楚呢,你最好祈祷我娘她没事,不然有你好看的。”
玉瑶将手里的扫把使劲的挥几下,吓的苗氏跟催氏两个人向后倒退了几下,脸色变的更加难看几分。
玉忠平对他娘再也不抱任何希望,堂儿才刚进学堂,她这个奶奶的开始给他的前途使绊子,这样的娘怎么可不能不让他心寒。
今天真是邪门了,刚刚玉瑶这个贱丫头打她们的时候,无论她们俩怎么躲,都会被她手里的扫把打到。
此时苗氏的发髻歪了,头发也散落下来一半,全身沾满灰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上的鞋子也跑掉了一只,光着脚站在地上。
催氏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带着几道血印子,这两天接二连三的遭打,身上旧伤接新伤,再糙的肉也禁不住这样折腾,整个人狼狈不堪。
一双眼睛恨恨的瞪视着玉瑶,直恨不得将玉瑶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啊呀!还说什么银子,那些银子不知道被哪个该死的贼给偷走了,还把我积攒多年的银子也一并顺走了,这样的人真该天打五雷轰,让她下辈子不得好死。”
玉瑶听着苗氏的哀嚎心里得意的很,耳朵里自动将那些骂声给屏蔽在外面。
反正那些银子也都是苗氏这个死女人从他们手中抢上去的,现在这叫物归原主,根本就不算偷。
对,肯定就是这样的。
玉瑶心里暗暗得意,苗氏现在就算说出来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她说的是真话,所以以后她的日子还是会有几天,鸡飞狗跳。
“怎么了?这又怎么回事?”
村长很快赶过来,他身后还跟着玉三郎,显然村长是被他给叫过来的。
“苗氏、催氏,你们怎么又来老二家里闹腾?不是都已经断了亲的吗?你们要是再闹腾就直接送官。”村长心里憋着气,这中午才刚在老二家里吃过饭,怎么才刚离开没多久,就又出幺蛾子了。
都说吃人家的嘴短,村长的心自然是偏向玉忠平一家。
“村长,你这是说的啥话,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给我们按上罪名,你怎么不问问罗氏这个小娼妇,还有玉瑶这个该死的贱骨头,她们娘俩都做了什么好事,你分明就是老糊涂了,话都没说两句就开始指责我。”
苗氏说的阴阳怪气,怎么听都觉得她话中有话。
玉富贵被气的脸变成猪肝色,黑的都快成锅底了。
“苗氏,罗氏她可是个好的,你别胡乱编排人,你这样诋毁老二媳妇的清誉,也不怕遭报应。”
今天谁不知道玉忠平大早上提着好些东西去了村长家,现在他站在老二家这一边,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变的诡异起来。
村长可是整个村最大的官,村里人不敢明着指责,心里却感到不愤。
“哟,难道村长您的心思被我给猜中了,您其实是奔着罗氏这个该死的狐媚子……”
“苗氏,你嘴上还是留点口德吧,她可是你嫡亲的儿媳妇。”
村长气的七窍生烟,苗氏这话简直就是诛心,这话要是传来了,罗氏跟他就都不用活了。
“苗氏你放屁,我娘她怎么可能会去勾引地上这个该死的男人,这肯定又是你弄来污蔑我娘的,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玉瑶今天发狠了,将手中扫把一扔换成扁担,冲上去照着苗氏的后背砸。
“瑶儿,你给我住手。”玉忠平黑着脸,一把将玉瑶手中的扁担夺过来,可玉瑶用力过猛,扁担脱离了两人的手直接砸在苗氏的后背上。
嗷――
一嗓子,差点将玉瑶的耳朵给震聋了。
“玉瑶你这个杀千刀的小贱人,你娘就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下贱胚子,她敢偷人就要承担后果,别想躲在屋里装死。”
“罗氏偷人?不会吧?不会是这个老婆子瞎说的吧?罗氏看起来是个老实本分的,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那可不一定,都说人不可貌相,你看近来罗氏变漂亮了不少,没准还真有这么回事,不然这地上的男子是哪里来的。”
“……
……”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娘,我,我没有偷人,是他趁着我坐在院子里做针线冲进来,不信你们可以去问生哥儿,他刚才正好路过。”
罗氏虚弱的从屋里走到门前,将事情说出来。
说起来巧了,催彪正想对罗氏下手的时候,正好玉长生从城里回来,被他撞个正着。
罗氏提到玉长生,催氏心里就咯噔一声,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村长的眼睛转了一圈,在人群最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他。
“生哥儿,你二婶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刚转身准备离开的玉长生,硬着头皮又转过来,脸上带上儒雅的笑,向着村长施礼。
玉长生看了催氏一眼,将她眼底的心虚尽收眼底,这个成事不足的娘,居然会在今天对着罗氏下手。
她就算下手也不找个身手敏捷、心思细腻的人,就地上这个草包,要是真被玉老二送到官府去,几鞭子下去就全都招了,到时候他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催氏最怕她这个儿子生气,看着他眼底的冰冷,心里一阵心虚,缩在角落里不出声。
“村长爷爷,我这刚才走的匆忙,没看清楚,我也是刚听村里人议论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二叔一家住在这里,早知道就进去打声招呼了,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至于刚刚的事,我还真不清楚,我是读书人,非礼勿视,别人家的事,学生不好过问。”
玉长生的话简直就是把罗氏架在火堆上烤,好个非礼勿视。
“村长,这下你可听清楚了,肯定就是罗氏为了脱罪才找的借口,她敢明目张胆的偷人,今天就把她给沉塘,省的败坏了整个玉家村的名声。
现在村里人可还有好多大姑娘小伙子等着说亲呢,要是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别想有好人家的姑娘敢嫁进玉家村。”
苗氏话音刚落,看热闹的人群里炸开了锅。
“罗氏这样的人不能留,她就是咱们整个村里的祸害,就该把她赶出村子。”
“今年我家的大牛还等着议亲呢,这要是被人家女方知道村子里出这样的事,指不定就不嫁进来了。”
“还有我家的小菊……”
“村长把他们一家赶出村去,这样的人只能让村子蒙羞。”
催氏适时的跳出来,看着罗氏的眼神全都是幸灾乐祸。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只要把他们全家给赶走了,那剩下的这块地就全都是老宅的了。
催氏今天中午才听陶氏跟别人无意间提起,原来之前肯出十两银子买他们家这几亩薄地的人就是罗氏一家。
之前玉瑶污蔑她们从这破屋子里抢走了一千两银子,可到手的却只有五百两,那剩下的五百两肯定是被他们给藏起来了,不然哪来那么多钱。
卖地还打算建房子,现在这玉锦堂连私塾都读的起,所以她才慌忙跑回家将事情跟苗氏说出来,再添油加醋的猜测之前苗氏丢失的银子一并赖在他们头上,这才想出来这么一条毒计。
开始就是想把罗氏沉塘或者让玉忠平把她给休掉,这样玉老二只能乖乖的回老宅,没想到他现在会死活不答应。
催彪就是个废物,白让他占罗氏这个老女人的便宜都做不了,还让罗氏给挣脱,撞在门上昏死过去。
“这,老二呀,你看……”
村长为难的看了一眼双腿发软的罗氏,他虽然是一村之长,也不能因为他们一家引起村里人的众怒。
“村长叔,我没有做对不起平哥的事,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我可以以死明志。”
滚烫的眼泪从红肿的眼中流出来,说着就要撞向院子里的墙。
嘭――
玉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转移阵地了,后背撞在身后的墙上,被凸起的石头割的脊柱疼弯腰,眼泪飙出来。
“瑶儿,瑶儿你没事吧?你应娘一声。”玉锦堂看着差点撞上墙的罗氏吓的魂都快散了,幸好她没事。
转头再看向苗氏两人,双眼赤红,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小狮子,准备撕碎她眼中的猎物。